两个钟头后,基本动作会了,但龚以羚仍抓不准拍子,不过她笑得很开心,因为没有人嘲笑她,大家都只为了欢乐而开怀大笑,所以她也跟着开怀而笑。
“天哪!真搞不懂你怎么能跳得那么轻松愉快又那么好看,我就不行呢?”
“因为妳不是墨西哥人。”迪卡斯亲昵地揽住她的肩头,她没有拒绝,他贴上她耳边低语,她也没有推开他。“要不要溜走,我们去骑马?”
龚以羚神情一喜。“你要教我?”迪卡斯家后面的马厩里养着两匹纯黑色的骏马,她爱死了,可惜不会骑。
“当然。”
“好,走吧!”
骑马并不是很难,只要姿势正确,抓到诀窍就行了。
龚以羚不会跳舞,至少骑马学得很快,不到半个钟头就骑得很好了,不过等她习惯慢跑的节奏之后,她的全身骨头也差不多快散光了。
于是两人放马吃草,各自躺在河边草地上咬草梗,十月的华瑞斯有点凉意了,但太阳仍温暖得很,软绵绵地覆盖下来,拂去凉意,也拂去清醒的神志,两人躺着躺着几乎快睡着了。
“以羚。”
“嗯?”
“妳父亲不会找妳吗?”
“怎么不会,他非找到我不可,所以我才会逃到墨西哥来呀!”
“那么他还是很疼爱妳的。”
“那你就错了,在我十五岁之前,他根本不爱搭理我。”龚以羚咕哝着吐出嘴里的草梗,阖上眼。“我还有两个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爸爸爱的是他们俩,可是在我十五岁那年,爸爸带他们到非洲去打猎,不幸三个人都得了同一种怪病,好不容易痊愈之后,医生却判定他们……呃,再也没有‘种’了。”
支肘撑起上半身,“妳是说他们的身体不能制造……呃,‘种’了?”迪卡斯吃惊地问。
“对,尔后我爸爸才开始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也因此他非找回我不可,因为在某些方面我爸爸是很保守的……啊!对了,就跟你祖父一样,而现在只剩下我能为他留下后代,所以……”
“所以妳才会说妳不打算结婚,”迪卡斯接着说下去。“就为了不想如妳父亲的愿?”
“答对了!”
迪卡斯蹙眉凝视她片刻,又躺回去,摘下眼镜望着蓝蓝的天。
“以羚。”
“又干嘛了?”
“那回之后,妳那种时候又是怎么应付的?”
“请两天假。”
“可是……”
“你是男人不了解,但老实告诉你,那真的很痛,所以只要我不吃止痛药就不太可能睡得着,不到处乱跑便不会昏倒,这样自然就不会造成一片汪洋血海。”
“痛多久?”
“差不多一整天吧!然后隔天再睡一整天,刚刚好。”
“妳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
“没错。”
静默半晌。
“这么辛苦,妳真愿意继续承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