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极近,江时雨一颗心砰砰直跳,面颊飞红。
虽然但是,她从来没和任何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这可是一个高高帅帅身体各项功能健全的大男人啊!
冷静,冷静,逢场作戏罢了。
江时雨朝里侧身,留给凌丙辰一个背影,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淡:“可以过来了。”
“好。”
凌丙辰的声音也是极其平淡,他朝江时雨的方向侧着身,一点一点往里挪,越靠越近。
黑暗中,极近的距离让视线更加清晰,凌丙辰能看到江时雨柔顺的头发散在枕上,露出白皙脖颈,身上散发浅浅馨香,若隐若现。
凌丙辰虽然接收到了任务,却碍于江时雨就在身边,没办法向系统提问清楚,因而他实际上并不知晓具体要贴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成任务,只知道像先前那般摸摸手是不行的。
对于被迫触碰所嫌恶的人和事,凌丙辰万分排斥。
他从小贵为皇子,及冠后成为太子,如今更是当今天子,从没有谁能强迫他去接受任何事,也只有迫于系统施压,他才会像今日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违背他内心的事。
凌丙辰微叹一口气。
罢了,尽快完成任务,积累到足够的系统分值,早点解绑,他也就自由了。
凌丙辰双眼一闭,往前一挪,胸膛刚贴上江时雨的背部,他感觉到江时雨身子微微一颤,像只猫儿似地缩了缩身子。
也是,江时雨估计也不喜欢他,所以会躲闪。
原本凌丙辰万分抗拒这项任务,叫他被迫和江时雨挨着睡觉,简直如同叫他挨着蛇蝎一般让他由衷感到排斥。
可没想到,此刻真正触碰到了江时雨的身体,他发现其实也不至于如想象的那般令人感到厌恶。
勉强……还算可以接受?
他感觉,这其实和贴着军营里那些兵将的区别也不大,只不过江时雨更娇小些罢了,和贴着一个木头也差不多,只不过江时雨比较柔软罢了。
凌丙辰就这样贴着上半身,一动不动,等待系统指示。
系统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是还不达标。
凌丙辰低声道:“娘子,我可以再挨近一些么?”
江时雨像是耳朵被痒到一般,微微缩了缩肩膀,声音极轻:“嗯。”
凌丙辰挪身过去,当他真正贴上去,感觉到江时雨身体的弧度和柔软触感之时。
羽毛般轻微的痒,略过他的身躯。
凌丙辰合上双目,理智地撤后小段距离,往下挪动,变成额头贴在江时雨背上,整个人比江时雨低许多,彻底避开关键处。
纵然在凌丙辰心中,江时雨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异性,对他毫无吸引力。但毫无吸引力是一回事,刻意挑火又是另一回事,他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最好还是适当保持距离。
【娇夫贤惠值+1,请继续努力,贴贴一整晚可直接获得3分贤惠值哦~】
“……”
狗系统。
凌丙辰幽幽轻叹一声,道:“娘子,睡吧,我就这样挨着,不会乱动。”
他打算就这样贴着江时雨睡觉。
那可是三分!
今晚他硬着头皮说了许多甜言蜜语,可大多都被系统判定不合格,系统是一分都没给,害他白白忙活一整晚。如果只是贴着睡一觉就能拿下三分,凌丙辰觉得必须要拿下。
凌丙辰听见江时雨浅浅应了一声,而后便没再说话。
凌丙辰当真把身旁的江时雨当作一个木头一般,即使贴着也毫无心绪波动。
一旦空闲下来,凌丙辰便习惯性把心神放到战场之上,思考着如何打退外敌,如何顺路清除各处草寇,兵粮还差几许,有几名大将可堪重用等等,渐渐生出困意。
凌丙辰连续几日策马疾奔,又忙活到大半夜,如今是再也撑不下去,很快便沉沉睡去。
江时雨后背的人瘫了下来,大半重量沉沉落在她身上。
……这就睡着了?
江时雨轻轻往里边挪动,尽量贴近墙边,直到把凌丙辰的重量彻底卸下来。
江时雨望着窗外幽幽光线,斑驳的灰黑树影落在窗纸上,树影随着风儿轻轻摇摆,她的目光跟随着树影晃动,不知不觉入了眠。
江时雨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她总感觉身后有一个大火球烤着她,她昏昏沉沉地躲开,大火球却总要跟着拱过来,江时雨烦躁地把被子几脚踢开,连着火球也一起踢开,终于凉爽许多。
可没多久后,四周温度似乎变得异常寒冷。
江时雨无意识地摸寻被子,被子没摸到,倒是摸到了大火球,火球散发的热度暖烘烘地烤着她,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北极雪地里烤着救命的暖炉,温暖且安逸,总算安稳沉睡过去。
凌丙辰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在西北与敌军鏖战,数十个回合下来终于击退敌军,千辛万苦终于凯旋营帐疲惫倒下。西北的冬季天寒地冻,冻得他浑身发冷,他本能地寻找温暖的地方。
找到了。
很柔软,很暖和,还有点香香的。
……香?哪来的香,军营从来只有汗味、酒味、血腥味。
凌丙辰缓缓睁开眼,当即呼吸一滞。
他正抱着江时雨!
凌丙辰将江时雨整个人抱在怀中,怀中人睡得极沉,呼吸声轻且均匀,长长的睫毛偶尔一颤一颤,一只手软绵绵搭在他的腰上。
而且,十分不妙的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在晨起时分基本都会不受控制地起立,他已然……
凌丙辰眉头微蹙,小心翼翼拿开江时雨的手,轻手轻脚走下床,最后逃似地离开寝宫。
大殿之上,凌丙辰紧张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想起方才慌不择路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
他逃什么?他们本就是夫妻,哪怕做更多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那是本能反应,并非他所愿。
区区一个江时雨。
凌丙辰端坐龙椅之上,面前堆积数百份奏折,垒成一座座奏折小山,他不疾不徐一一翻阅,偶尔用笔墨批复几句,偶尔仍垃圾似的直接扔到地上。
日光西移,凌丙辰一坐就是三个多时辰,中间用几块糕点充了饥,直到堆积如山的奏折一一清理完毕,他才起身离开龙椅。
一旁的老太监跟在凌丙辰身后,低着眉目道:“陛下,奴有一事禀告。”
“讲。”
老太监道:“晌午时分,皇后在后院与娴妃起了冲突,皇后不慎摔跤把手肘膝盖摔破了,您看——”
事实上,娴妃也受伤了,但老太监认为陛下不会关心娴妃,干脆不报。
娴妃与太后有亲缘关系,是太后亲自安排册封的贵妃。后宫嫔妃数十位,陛下忙于国政,从未移驾宠幸任何一名妃子,其中亦包括娴妃,恐怕陛下连娴妃模样如何都不记得。即便如此,娴妃依旧觉得自己是最有望成为皇后的人,平日便仗着太后的宠爱在后宫只手遮天,做下不少害人之事。
老太监对此类消息十分清楚,只不过陛下心系天下,处理朝堂内外之事已分身乏术,老太监一向不敢拿后宫琐事烦扰陛下。
娴妃傲归傲、闹归闹,只要不把事情闹大,老太监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没想到娴妃竟然狂傲到敢对郇国嫁过来的公主、陛下亲封的皇后动手,这便兹事体大,不得不说了。
老太监抬起半边眼,察言观色。只见陛下神色毫无波澜,好似听到的是某个不相识的陌生人受伤了一般,神情漠然。
凌丙辰确实不关心。
后宫之事多繁琐,他没心思管也不想管,他根本不记得娴妃是谁,其余很多莫名其妙被册封出来的妃子他也都没见过,真见过并记得的只有一个皇后江时雨,那也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见。
“皇后的事情,不必向朕禀报。”
——凌丙辰刚想这么说,忽然想起还有个系统存在,他虽然并不关心皇后有没有受伤疼痛,但或许他可以有效利用这些情报。
等到晚上回寝宫做任务的时候,他可以顺便向江时雨嘘寒问暖几句,试试看能不能多拿几分。
凌丙辰道:“这件事回禀得对,今后皇后若是受伤了、受委屈了,哪怕只是一点点伤一点点委屈,都要及时向朕禀报,不容疏忽。”
老太监恭敬应了一声,暗自寻思陛下虽然面上看起来冷漠,没想到内里却是个懂得心疼皇后的。
只不过……既然如此关心皇后,陛下为何没有吩咐给皇后送去创伤药或补药呢?陛下似乎也没有要马上去看望皇后的意思,而且好像并没有打算追究娴妃……
老太监亦步亦趋跟在凌丙辰身后,心想帝王心思太难猜。
另一边。
皇后寝宫中。
“嗷呜——!!菁菁轻点,好疼啊!”
“是,是,奴婢这就、这就……啊,公主饶命,饶命!”
“咚”地一声,药瓶掉落地上,小婢女菁菁连忙跪下,颤巍巍抖着肩膀求饶命,声线颤抖,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一般往外掉。
江时雨扶额:“菁菁,我有这么吓人吗?”
菁菁缩着身子不敢答话。
江时雨无奈:“药瓶递给我吧。”
“是,公主,不……皇后。”
菁菁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万分惶恐地将药瓶恭敬奉上,此时她才想起公主如今已是皇后身份,方才太慌张喊错了称谓,只求皇后不要怪罪!
江时雨看菁菁那害怕的模样,心中万分无奈。
穿越过来两月有余,仍旧没办法彻底改变身边人对她的看法。婢女侍卫们看了她跟看杀人狂魔一样避之不及,方才她只是忍不住大声喊了疼,便把菁菁吓得小脸煞白,好像下一秒她这个杀人狂魔就要马上下令将菁菁五马分尸一般。
江时雨道:“菁菁,这伤也不是你弄的,我没有理由怪罪你呀,不用那么害怕。先下去吧,我自己来。”
菁菁不敢起身,额头深深埋在地上,就这样匍匐跪着往后爬,直到大门口菁菁才敢起身,一起身就立马逃命似地跑开。
江时雨:“……”
惧怕洪水猛兽,不过如是。
看来曾经的江公主、江皇后,确实做了许多骇人之事,以至于下人们如此恐惧。
恶名传千里,就连厉国后宫之中都流传着她江时雨的恐怖传闻,今晨她只是在后花园散散步,什么也没干都能吓跑三四位妃子。不过那位娴妃倒是个胆子大的,别人都跑了,就娴妃没跑,还敢阴阳怪气怼她。
怼就怼呗,她又不是骂不过。打就打呗,她也不是打不过。
娴妃那小妮子劲头狠,且还有后招呢,她得赶紧上药,指不定还要应对一场恶战。
江时雨正上着药,门外宫人禀报来了位太监,据说是太后身边的人。
老太监传话:“皇后娘娘,太后说今日天气甚好,昙宁宫中的牡丹开得正好,特邀皇后一同欣赏。”
江时雨上药的时候正寻思着,这娴妃吧,其性格不像是使阴招求胜的人,娴妃属于既要正面刚又要赢得众人皆知才算满意的类型。
既然方才娴妃是怼也怼不过江时雨,打也打不过江时雨,如此想来,估计也只剩下让太后帮忙撑撑腰找找场子这一招。
这不,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