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令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一道吼声,打断了他的溢美之词。
所有人都是一愣,场面顿时冷下来。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少年,气冲冲地从外大步跑进来。
“咦,这不是宣家大朗,宣徉吗?”
“他是宣微的堂兄吧?他说宣微作弊,该不会是真的吧?”
“亲堂兄若这么说,大约是真的了。”
看到宣徉,在座不少人,都是临安城本地人,当即就认出了他。
一时间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所有的目光,含着怀疑、不确定等等,都落在宣微身上。
宣微眉眼弯弯,笑得依旧温润,“堂兄,是在说我作弊吗?堂兄莫不是吃醉了酒,跟愚弟开玩笑吧。”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小三元,全是作弊得来的!”
宣徉闻言,红着脸,冲着宣微吼了一声。
赵县令沉下脸来,本朝对作弊一事,看得很重,若真是作弊,那就是相当严重的事情了。
他沉声喝道:“堂下何人,你有何证据这样说?要知道,污蔑当朝生员,按律当打三十大板。”
宣徉被处罚吓了一跳,眼神慌了一瞬。
下一秒,他咬咬牙,无比肯定地道:“他就是作弊!大人,你莫不要被他骗了!整个抚远学馆,谁不知道,他宣微就是草包一个,肚子里根本没有二两墨水,从来都是被学究批评罚抄书的人,怎么可能一举连中小三元?”
“徉儿,你别胡闹了,赶紧下去!”闻风而来的宣振兴,听着宣徉的话,只觉得眼前发黑,赶紧上前喝止。
家里要是出了一个作弊的,那全家男子都完了。
何况,宣微是不是作弊还两说。
若被宣老夫人得知,宣徉当众闹起来,那二房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没胡闹,我说的都是真的!”宣徉看到自己的亲爹,一点都不怕,他目光紧盯着赵县令,“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随意去学馆内查问,随便抓来一个人,但凡听说过宣微名头的,都知道,他以前是什么德性,万万不可能连中小三元,他肯定是作弊了!”
“所以,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之语?证据呢。”宣微闻言,笑意淡了一些。
宣徉一噎,“我没有证据又怎么样!可全学馆的人都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是证据!”
赵县令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一时间不知相信谁。
其余来参加宴席的学子,都在等着看戏。
若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有力的。
“你放屁!我,我可以作证,子美他的才学都是真的,只是你不知道,他这一段时间有多用功罢了!”吴家宝站了出来,帮宣微说话:“杨士新都知道,每日除却必要的休息和用饭时间,子美都关在书房内读书,子凡和杨士新都是随他一起的,都可以给他作证。”
“那又如何!用功,也不是一日千里的!”宣徉完全不相信。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
若用功就可以一日千里,那就没有所谓的十年寒窗无人问了。
宣微瞧着宣徉今日是非要,生拉硬拽扯下她一块肉。
她眼神一转,显得有些心慌,“堂,堂兄你这非要污蔑我不可吗?你我兄弟,没必要闹得大家都没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