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微进入青云楼才发现,赵县令当真请了这几年考上秀才,还未中举的生员,包括吴家宝和谢志远,一共二三十人,齐聚青云楼。
吴家宝和谢志远在这里面,算是初出茅庐的新生,来得早,站在一群侃侃而谈的老油条中,不免有些胆怯。
在看到宣微来之后,两个人就像是找到主心骨,迅速朝宣微偎了过去。
“子美,你可算来了,我们俩等你半天了。”吴家宝和谢志远凑到宣微身边,松了一口气道。
瞧见他们几个人是旧相识,在一起说话,赵县令便识趣儿地带人去与其他生员打招呼。
宣微望着吴家宝和谢志远明显放松的脸色,笑道:“你们是盼着我来,是为了保护你们吧?”
吴家宝和谢志远不好意思地笑笑。
吴家宝挠挠头,小声地道:“实在不怪我们无用,而是这些秀才,都太厉害了,好像每个人都互相认识,在一起斗诗词斗歌赋斗策论,你没来之前,他们玩得不亦乐乎,我和志远实在插不进去。”
说起来,这确实不怪吴家宝和谢志远。
他们俩都是挂在榜尾,考中秀才的,而杨士新和宣征都没考上。
说起宣征落榜,吴家宝和谢志远都有些意外。
毕竟宣征的学问,平素看着可比他们俩好。
但他们俩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临时抱佛脚的宣征,想着宣微的话,越想越难受,书看不进去了,第二天考试的时候,直接一脑子浆糊,写不出来任何策论,最后硬是憋出几笔,却还不如交白卷。
如此一来,自然落榜。
而得知自己落榜的消息,宣征反倒松了一口气,似乎有一种保住小命的庆幸之感。
……
听到吴家宝的话,宣微望着那些老油条,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同情地道:“看得出来,他们学问都在你们之上。”
吴家宝和谢志远闻言,挑不出这话的毛病来,心里却觉得被插了一刀。
而那些老油条,瞥见宣微这个新中小三元的新贵,有些投过来善意的目光,有些却透着不善,显然把宣微当成了竞争对手。
毕竟每年发解的人数,都是有限的,都要杀出重重包围。
越是多出现一些如宣微这样的人,对他们的危险就越大。
自然有一些人,将宣微当成了敌人。
宣微对此并不在意地冲他们温和的笑笑,便跟吴家宝和谢志远站在一旁说话。
吴家宝说起杨士新,道:“杨兄得知没考中,一点都不失落,反倒是知道子美兄你考中了,比自己亲自考中还要高兴,听闻他还打算明日摆酒,请咱们学馆的人都来问你庆贺的。”
“这么破费,很是不必。”宣微闻言,对杨士新这个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多了几分暖意。
谢志远却道:“杨兄家有钱,子美兄不必为他节省。”
吴家宝附和地道:“对对对,杨兄有钱,不吃白不吃。”
瞧见他们俩一副奸笑,宣微很怀疑,杨士新这交的什么朋友,很是无奈的笑笑。
三人闲谈片刻后,赵县令便宣布今日筵席开始,并在开始前,着重夸了一下宣微。
“大家都知道,我临安城今日又出了一名连中小三元的年轻学子,他就是宣微,据说他此次策论文章,便是学政院的老学究们,都连连赞叹,可见才学之高深,尔等……”
“放屁,他宣微头名是作弊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