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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藏匿

秋怀书暮Ctrl+D 收藏本站

苏御正和一众官员闲聊着,傅落云犹犹豫豫的敲了敲门,身后还跟着脸色青白的文念卿。

“陛下……”

苏御抬眸,见他们两的脸色怪异,淡淡问:“这?是怎么了?”

傅落云摸了摸鼻尖,“陛下,二?哥的病情……加重?了。您要不过去看看?”

苏御放下茶盏,蹙眉道:“加重?了?”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着问:“不是听说都快好了吗?”

“这?安定侯平时不是身体挺健壮的吗?怎么这?次病的这?么严重?”

“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这?平时越不容易生?病的人一生?病那可就是大病。”

文念卿似乎想说什么话,但,他环顾了一圈周围,还是生生?忍下。

“找大夫看过没有,”苏御直起身,跟着傅落云往外走,“若是府里的大夫不行,去太医院调几个。”

傅落云尴尬的打着太极,干笑道:“找了,说是不太管用……陛下天子之躯,说不定您去看看就好了。”

苏御挑眉,直觉有鬼,这?疯狗又在搞什么名堂。

沿着主楼楼廊走到尽头,绕过一堵筑在水道上的白墙,便到了落水院。黑瓦红墙,院子里引了活水,很简单的放着一些?练武器具,干净又敞亮。

苏御刚想说这?疯狗住的地方还不错,推开屋内门,便被里面的场景一惊。

外间院子惯常有下人收拾,但屋内真是乱成一锅粥,横七竖八的椅子和随地乱扔的衣服,比起工部的文思院过之而无不及。

傅落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陛下,我二?哥房间不喜欢外人进去,他自个儿又不爱收拾,有些?乱。”

苏御强忍着转身走的冲动,朝里间而去。

窗帘拉的严实,傅吟霄正靠在床沿,一身黑色中衣,披散的乌发更显得面容邪魅。

“陛下,”他开口的声音暗沉,脸色瞧上去也有些?冷。

倒真像是病重?的模样。

“孤听说你病重?了,”苏御朝前走了两步,问:“是伤还没好吗?”

傅吟霄微仰下颌,看向他说:“陛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日,你明明看见老爹罚的有多狠。”

铁尺打得皮开肉绽,整个后背血肉模糊。

苏御是瞧见了,但他原本想着以傅吟霄那种变态的体魄,应该养两天便好了,怎么还越来越严重?

傅吟霄的声音循循善诱,“陛下来看臣的伤势,却站的那么远,是不相信臣真的受伤了吗?”

苏御不自觉,朝前走了两步,两人的距离近的只差一步之遥。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苏御鼻息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烟草味,那是属于傅吟霄的味道,这?是傅吟霄的领域,逼仄的气息和密闭的压迫让他猛然有一种被凶兽拖入了巢穴的感觉。

傅吟霄的眉眼溺进了暗沉碎光,面色看起来平静无害,但那眼底藏起的晦暗像是蓄势待发,“陛下,臣有些?发冷。”

苏御抬眸,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

不是往日里的灼热。

冰冷的。

下一瞬,纤细手腕突然被握住,天旋地转间,苏御突然被一阵大力摔进软塌,腰间被缚,坚硬的胸膛困住了他。

这?是一个和雷雨夜晚相同的姿势,不同的是傅吟霄当时中了麻药,两人的位置也变了。

“看来你爹打的还不够狠。”苏御闭了闭眼,知道这?怪力挣脱不掉,索性也懒得动了。

傅吟霄抵着犬齿,倒是真像一条恶犬似得轻嗅着苏御的味道。

“太冷了,”傅吟霄抱得紧,手指插入了他后脑的碎发,仿佛在揉什么动物,“陛下就当看在臣因为您挨罚的份上,给臣暖暖吧。”

这?疯狗又犯病了……

苏御冷笑两声:“可惜你找错了人,孤向来体寒,怕是暖不到你,再把?你的病情加重?。”

“没找错,”他手下用力,苏御被迫仰头看他,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傅吟霄用鼻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说:“只有你可以,别人都不行。”

苏御冷冷的盯着他,“孤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不放开,你会死的很惨。”

傅吟霄垂眸,他此刻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感官,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看见苏御启唇时露出的那一点软红舌尖。

想吻。

想到口干舌燥。

幽邃的黑眸,极具占有欲和侵略性,苏御被那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沉默的看着傅吟霄靠近,看着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仿佛知道下一瞬会发生?什么。

屋外在此时,传来一阵喧哗的脚步声,竟是正厅的众人跟着进了落水院。

傅赢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陛下还在里面?”

傅落云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在啊,陛下刚刚进去瞧二哥了,还没出来。”

苏御瞳孔微怔,用力挣扎,傅吟霄却流氓似的一蹭,他霎时间被酥的软了腿,手腕传来一阵被禁锢的灼热感,压得他丝毫动弹不得。

他只能,无声的道:“放开——”

任由谁看到他们现在这个姿势,都将会是一场震动朝局的轰动,堂堂大庆天子居然被压在安定侯的床上,况且,文念卿也在外面!

门环传来响动,推开瞬间,傅吟霄猛地将锦被一拉,从头到脚的盖住了苏御。

这?是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

但,锦被外已经传来脚步声,苏御不敢乱动。

“二?哥,陛下人呢?”

傅落云走进,四处张望道:“陛下不是来看你了?”

傅吟霄靠在床沿,身下贴着,让他也烫的紧,哑声说:“陛下走了。”

傅落云朝门外看了一眼,奇怪道:“我刚刚一直守在门口,怎么没看见陛下走?”

傅吟霄说:“你眼瞎。”

众官员也纷纷开始表现关心,询问傅吟霄的伤势。

外头人声鼎沸,苏御却被压在密闭黑暗的环境里大气也不敢出,太热……不光是稀薄的空气,还是紧贴的热度,傅吟霄的气息仿佛要将他融化。

傅吟霄感受着,逐渐变得兴奋,却面不改色的一一回应,说:“感谢各位同僚的关心,本王感觉好多了。”

他面色是那么平静,那么正经,然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手掌大力摩挲着苏御的发丝,生?出了一种类似于禁忌的刺激和快乐。

“混小子不喜欢吵。”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傅赢,突然出声道:“既没事?,诸位还是回正厅继续喝茶,让霄儿休息吧。”

众人纷纷附和,不多时,门重新被关上,说话声和脚步声逐渐消失。

傅吟霄松了手劲。

然而被子里的人却还迟迟不愿意出来。

傅吟霄有些?好笑,垂首,隔着一层薄薄的锦被说:“陛下,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现在已经是夏季了,锦被拉开,苏御被这?热度闷的眼尾发红,眼眸像是洇湿了一层潮湿的水汽。

他仿佛还未从刚刚的刺激里缓过来,说话轻,听上去像被欺负哭了似的软,“他们已经走了?”

刚刚那一瞬间,苏御是真觉得会被发现。

傅吟霄摸了摸他额头的汗,说:“别怕,已经走了。”

“混账东西!”

苏御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然而几次三番,他总能轻易的被傅吟霄气出一身火气。

只是那泛红的眼尾看在傅吟霄眼里,一点威力都没有,只让人更加想要欺负他。

“别生气,”傅吟霄道歉道的毫无诚意,“我错了。”

“你最近到底在发什么疯?”

苏御不知道傅吟霄最近是怎么了,频繁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那天在围场时尚且可以解释为喝醉,但今天算怎么回事??

这?是他新想出来的报复方式?

“没发疯,”傅吟霄最终还是没忍住,又贴了贴他的鼻尖,说:“想吻你。”

……

苏御:“滚!”

“马上给孤滚下去!”

-

月上柳梢,傅吟霄独自坐在庭院里喝酒,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唇角的笑一直没压下去过。

傅赢走进了院子,父子俩也不见外,坐下后,傅吟霄直接扔了一壶酒过去。

“伤还没好就开始喝酒?”傅赢接过酒,提起酒壶隔空跟他碰了碰,“我记得你小时候一向皮实,怎么打都没事?,没想到越大了还越娇贵。”

傅吟霄含了一口酒,看向他,说:“老爹说话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拐弯抹角?”

傅赢听闻,反而一笑,单刀直入道:“被褥之下藏着人是谁。”

酒壶在桌面磕出一声脆响,傅吟霄丝毫不意外,他能瞒得过别人,却不可能瞒得过傅赢。

“人家都说,知子莫若父,”傅吟霄在他面前从不说谎,也不找任何借口,“老爹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次一问。”

傅嬴说:“看来那天揍得轻了。”

傅吟霄一笑,“揍得再重?,今天这事?也改不了。”

傅嬴饮酒的动作一顿,说:“你再说一次。”

傅吟霄抬眸,认真道:“老爹,我没有玩儿。”

这?不是他的一时兴起,也不是恶劣作剧,他就是喜欢苏御,已经在心里确定过千百回。

“那可是陛下!是天子!”

桌面的酒盏猛地被摔飞碎裂,溅起一片激荡水光。

傅赢的声音比月色更加沉冽,“我不管你是一时兴趣还是恶作剧,或者任何原因,我不许。”

傅吟霄平静道:“我要他。”

“我说了,我绝不允许!”

傅嬴有三个儿子,但不管是外形还是性格,如?他年轻时候如?出一辙的只有傅吟霄。傅嬴极其了解这个儿子,偏执又狂妄,一旦做了决定的事?就算是天崩地裂也改变不了。

傅赢从不以长辈自居,他尊敬理解自己的孩子,而傅吟霄从小到大都很优秀,没让他操过什么心。

唯独这一件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傅嬴不反对傅吟霄喜欢男人,这?是自由,但绝对不允许他喜欢大庆的天子!

“陛下愿意?”傅嬴问。

傅吟霄微微垂眸,道,“他不知道,是我强迫他的。”

“好得很。”

傅赢站起身,沉声说:“自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起来。”

傅吟霄一言不发,转身就朝祠堂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