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阅对于家里人的想法莞尔,这样好的心态算是很好的事情了,不抱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家里人也不会给他压力,没有矛盾,一家和乐。
“恭喜恭喜!”这个时候,刚跟俞阅说过恭喜的邓大哥也过来凑热闹,想要跟俞家的人混一个眼熟。
一家人都极为的激动,正高兴着,苗盛和韦琢先后出来了,俞阅连忙问:“考的怎么样?”
“我考了第十一。”韦琢有些郁闷,他明明都已经放松了心情,考的还是很低,没有高出多少来,“我原以为我可以考到前五呢。”
“文无第一,有时候考官可能看的是你前两次的成绩,所以这一次与你的心态无关。”俞阅连忙安慰韦琢。
苗盛也在一边附和道:“是啊是啊。只要你心态好了,下次一定能考好。我这次又退步了,考了第三。”他怕韦琢难过,连忙说出了自己的成绩,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俞家的人都不意外,对着两人道贺,邓大哥也过来凑热闹,对着苗盛一阵夸,他真是没有想到俞阅竟然认识第一场考了第一的苗盛,这人一看就能考中童生,考中秀才的可能也大的很,就极为的热情。
当然,这种人很有眼色,也不可能只对着苗盛道贺,把韦琢冷落在一边。
苗盛和韦琢对于一个陌生人的道贺也奇怪,给他一解释,苗盛有些意外的看了邓大哥一眼,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喜子”,对他的态度就冷了些。
几人高兴完,俞阅就拉着两人问他们有没有事,他有学业上的问题想要问他们。
考试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虽然问题很偏不可能考,但是还是想弄清楚,说不得考上童生以后,府试里会出相关的题。
三人相约苗家,去复习功课。
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天气更暖和了,但早上的衣衫不敢穿的薄,冷着了不好。
等俞阅从苗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胳膊上搭着一件在苗家脱下来的夹衣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家里的气氛跟平时不一样,好像家里人都很高兴,俞阅也没在意,当是因着他考过了,家里人才开心。
吃饭的时候,韩氏有些羡慕的说:“咱家银豆要真嫁过去了,可是个有福气的。”
俞阅端着碗的手一顿,抬头去看对面的吴氏,意外的问:“银豆的事定下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哪一家的?”该不会是潘家的吧?
说起这个吴氏笑的很高兴,停下筷子道:“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咱家不是去看案吗,这次没叫你姐去,她竟是关心你偷偷的跑过去远远的看去了,结果就遇到了潘家的仔儿,看上你姐了,今天他家托人来打听咱们家的意见。”
以往这种事,吴氏也不可能跟家里的男孩子说,自己就能定了。
一听果真是潘家的,俞阅就皱了眉。
上辈子,他堂姐也是嫁到了潘家,他那个姐夫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她那个婆婆,极为的难缠,嫌贫爱富势利眼,看不起他们家贫,他姐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在他姐连两生了两个女儿后,日子更加艰难,好在那个时候他生意已经有了起色,资助他姐夫念书。好不容易三十岁的时候考上了个秀才,结果被个落魄秀才家的女儿看上了,潘氏就想休妻另娶生孙子,很是闹了几场,伤着了他大侄女儿的额头,差点毁了脸。
“怎么,铁豆,可是有什么不好?”吴氏一见俞阅的脸色变了,神情也跟着凝重了起来,“可是这潘家有什么不对?你在学堂里念书,知道的事情多,知道什么一定得给大娘说说啊!”
俞阅在思量着怎么给他大娘说潘家的事。
吴氏已经着急的问了起来:“听说这个潘家的儿子也是在学堂里念书的,我正想问你呢,你认识他不?”
齐氏和韩氏也在一边跟着问,一家子的注意力都过来了,俞阅露出了个笑,问道:“是哪个潘家,西街市那里的那个潘家吗?要是的话,我不认得他,只是听说过他家,他没在县学里念书。”
吴氏一听这地方对着,的确是西街市那里的,心里沉了下去,想着是不是这个潘家的仔很有名,俞阅才会知道。这怕是不好的,要是好的,俞阅脸上应该高兴才是。
齐氏在一边连忙点头,迫切的问:“铁豆啊,可是有什么不好?”
就连刚听了说自己婚事,害羞的低下头的银豆都抬起了头来,担心的望着俞阅。
“这事定了没?”俞阅先问,要是定了,虽然没有换帖,反悔也不好,要是没定,那他的说法可就不一样了。
“还没呢!”吴氏急忙应着,连碗都放下了。
韩氏在一旁连忙邀功:“你大娘本来一听人家条件好,就想着先应下来,再好好的打听,我没让她应,咱们家的情况早比以前好了,哪里用得着那么急。对方是真心的,当然能明白咱们想要商量一下的心思。”
还没应就好,俞阅就直接说了:“这潘檩人一般,不过我没跟他在一个学堂里,都听人说了他娘特别的难缠,咱们家情况这样,她肯定看不上。”
这话韩氏就不乐意听了,放下碗和筷子,和俞阅理论了起来:“咱家情况怎么了,咱家情况怎么了?满条街现在就属咱家情况好了,她怎么就看不上了?”
韩氏说着伸出手一划,顺着街道的方向比划着。
“好了,你别多说了,潘家的状况就是比咱们家好很多。”俞父制止韩氏多嘴。
韩氏嘀咕一声:“差也差一点,不是刚合适,她咋就看不上?”
“娘你说的对。”俞阅在一旁应和着,乐的韩氏抬了头,结果下一句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就是差一点刚合适,可这是咱们的想法,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想要娶到比自家家境好的媳妇,就算娶到了也觉得媳妇占了她家便宜,她们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比所有人家的都要好。”
“哪有这不要脸的?”韩氏惊奇了,“我要是娶一个比自家家境好的,还不得对儿媳妇好好的。”
“潘氏说不得就是那种人,大娘你想啊,我在学堂里,都听到潘檩他娘的事,可见难缠得厉害,嫁女不止是嫁郞,还是嫁婆家啊,要是婆婆难缠了,那日子可是不好过。”
这样一说,吴氏的心可是死了大半,有些意兴阑珊。她三十多岁的人了,可是见过婆婆不好说话当儿媳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韩氏正要说话,却听八岁的香豆在一旁说:“那二哥你到时候可要给我找个好婆婆。”
家里人一怔,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气氛一时极为的欢愉,那一点小失落烟消云散。
韩氏伸食指戳着女儿的额头,笑骂道:“小小年纪就想着说婆家,你害臊不害臊?!”
眼见韩氏还要再骂,俞阅怕她伤了妹妹的心,连忙笑着应:“好好好,二哥到时候一定给你挑一个好婆家!”说着又对着吴氏道:“小孩子家真是天真,什么都不懂。”
吴氏笑着点头,韩氏见此也不好真骂女儿了,接话道:“还小呢,虚岁都九岁了,明年就可以开始慢慢相看了。”
“你不急,等咱们家铁豆真考上了童生了,香豆也能说一个好的。”吴氏在一旁应话,韩氏也应说着相似的话。
俞大伯今天忙回来的晚,俞家今天吃饭早,俞父叫大家快吃饭,别再说话了。
饭后,俞阅叮嘱了吴氏:“我姐才十四,虚岁也才十五,咱们十六相看十七定好十八嫁都来得及,还有两三年呢,不急,要是以后说不到好的了,再选潘家也不迟。”
吴氏很想说,潘家条件好,哪里会等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人家早说好了。她还是觉得俞阅小,考虑事情不周全,不过有着俞阅饭时的那些话,她大半都死了心,想等有赶时间找人细细打听一下潘檩的娘,真是难缠的对潘家就死心了。
俞阅哪里看不出吴氏的心思,两人边上了厨房和院子里的那个台阶边说话,几步就走到了吴氏门前。
俞阅停下脚步道:“潘檩今年也就十四五岁,他娘那个性子,必定挑得很,跟他们情况差不多的,她看不上,比她家情况好的,人家肯定希望将女儿嫁的更好一点,谁愿意把自家女儿嫁到比自家还穷的家里,是以潘家不会那么快就定下来。”
上一次,就是因为潘檩他娘挑,媳妇低了潘家不成,高了人家女方不想将就,所以担搁了。后来眼看着年龄大了担搁不得了,才挑了他堂姐。
那时候他已经赚了一点钱,家里境况比现在还好了一点。不过对于潘氏来说,比俞家情况好的都没娶,到后来竟娶了个不满意的,不情不愿娶来得媳妇,能对她多好?
吴氏一听,潘檩的娘要真是俞阅说的那个样子,结果还真可能一时定不下。
“你这真不愧是读过书的,脑子就是灵。”吴氏真心夸赞着俞阅,想着要不让自己家孩子也去念念书?
韩氏这时掀了帘子看过来,吴氏想着俞阅明天还要考试,连忙让他回去温书去了。
俞阅进了屋子,一时却看不进去书,脑子里不由又回想起了梦里的事。
上一次他姐就嫁了潘家,这一次不会也嫁到潘家去吧?
第一次正式说就说到了潘家,命运如此相似,那他弟呢,真的躲不过那一劫么?那他呢?他还会被害么?
他哥呢?上一次因为家贫娶的媳妇不好,是个蛮横的搅家精,这一次怎么也不能为了礼钱少娶高家那个女儿当他嫂嫂了。
俞阅一时想了很多,晚上睡觉做了梦,也没睡好,早上起来就有很困,打哈欠,韩氏连忙关心的问他怎么没睡好,俞阅自己泡了茶来喝。
茶这种金贵的东西,再便宜他们家以前也是买不起的,这茶还是韦家送的一点。
苗盛跟他爹来接人的时候,就发现俞阅没睡好,坐在车上问他,知道他做梦了,笑道:“又不是最后一场,你紧张什么,现在就做了梦,最后一场可怎么办?”
俞阅笑了,伸拳抵着苗盛的肩膀推了他一下:“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第一场得了第一,怎么说县试都过了,说不得县试是个案首,反正怎么府试也会中,我县试还不知道呢。”
“以你的名次,县试肯定是会中的。”苗盛笑道。
事实上虽然如此,可俞阅依然担心啊。
两人玩笑着到了考场,通过检查,领卷等时间到,开始考试。
考试的时候,俞阅精神不太好,字都写的不好。所幸是打的底稿不要紧,快中午的时候精神慢慢好了,最后越来越精神,跟平时没有区别,只是后来下午将题向着答卷上誊写的时候,因为写字慢,最后倒是打了个盹。
一打盹,那几个字写的不好了,在全篇整齐的书写里看着有些明显,让俞阅很是懊恼。
该不会过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婚结完了,有喜糖,给不了你们哈哈,本章留言送红包给大家,同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