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将军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柳长烟解释道。
岂止燕母狠狠拍了下桌子,怒吼道:“真是反了天啊!一个丫鬟也敢对主子动手!这就是青姬掌管后院?真是成何体统!”
柳长烟眼前一亮,没想到可以趁机拉青姬下水,忍不住道:“母亲,说不定青姬姐姐最近事情繁多,疏忽了对下人的管教。您别生气了,要是把身子气坏了,长烟可是会心疼的。”
燕母抚慰地看了一眼柳长烟,道:“都说媳妇似半个女儿,这话果然一点都不假。燕儿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娶到你,要是青姬有你一半听话,我也不用气成这样。那个女人,一点能力都没有,硬要管教后院,你看看,现在的后院成了什么样子。照这样下去,不等燕儿前线胜利,后院已经先起火。那个时候还要分心后院的事,这传出去,不是让人把大牙笑掉么。”
燕母忿忿不平道。
柳长烟道:“母亲说的是,可这也不能全怪青姬姐姐,据说她生下应哥儿后,身子骨就不太好,恐怕就是因此才疏忽了对后院的管教。”
燕母冷笑道:“你别给她找借口,这女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出身,府里身边找个下人,出身不都比她清白干净。也不知燕儿被她灌了多少迷魂汤,这么多年了,还是一颗心系在她身上。”
“母亲,您说会不会是太过照顾应哥儿,才让青姬姐姐无暇顾及后院的事?”
柳长烟装作不经意道。
燕母斜斜地望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的事,“你说的事,我之前也跟燕儿提过了。毕竟,应哥儿是我们王府唯一的血脉,交给一个三教五流出事的女人来抚养,我跟王爷自然放心不下。可每当我一提起这事,燕儿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态度十分坚决。还说,这世上哪有亲生母亲尚存,就把小孩交给别人抚养的道理。”
老嬷嬷似乎看得出燕母心存一丝怒火,急忙安抚道:“将军也真是,明明夫人可是小少爷的祖母,这能算外人吗。非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伤了夫人的心。”
柳长烟脸色不太好看,谁让燕母开口一个出身,闭口还是一个出身。真比较起来,她戏子出身比起青楼出来的青姬高贵不到哪去,每当燕母提起这个话题,柳长烟就跟没听到一样,低眉顺眼。
谁不喜欢乖顺听话的人,这一点放在燕母身上也不例外。在她看来,这个不受燕儿宠爱的女人有一点她当年的影子,这只是一点,真正让燕母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还是因为两人有共同的敌人。
柳长烟道:“将军的确过分了,青姬姐姐不想离开应哥儿咱们都能理解。可把母亲您说成不相干的人,就有些过分了。可能是将军太爱青姬姐姐了,毕竟,咱们都清楚,将军大人十分看中母亲您。”
燕母嗤笑道:“看重我?每次一提有关青姬的话题,燕儿哪次不是帮着青姬说话,站在青姬那边的。明明就是我一手教导长大的孩子,自从碰到青姬后,连心魂都被对方夺取。那女人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真不知她用了何种手段勾引燕儿。”
柳长烟低下头,不好说什么。
燕母问她:“你说的丫鬟是谁?我派人把她给你带过来,连主子都敢欺辱的下人,恐怕也就只有青姬能调教出来吧。”
“她叫长絮,就在临风院。”
柳长烟难掩心中的窃喜。
“好,嬷嬷,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记得,快点那人带过来。对了,再叫青姬过来。”
燕母道。
“是,老夫人。”嬷嬷道。
这事有燕母插手,不愁没机会整治那个臭丫头。柳长烟不动声色地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好在自己跟在燕母身后伺候,没人发现得了她这个笑容。
没过多久,郭安澜就被人带了过来。
她先是给燕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老夫人好。”
见她举止落落大方,外表又清丽出众,一点也不像柳长烟所说的是个心胸狭窄、手段狠辣的人。人都容易进入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这一点,燕母自然不能免俗。
不过,就算对郭安澜影响不错,可燕母半点想要留情的念头并没有产生过。
她端正脸孔,不怒自威道:“你就是长絮?”
“奴婢正是临风院的长絮。”
郭安澜沉着道。早在她对柳长烟下手时,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事,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一点耐心都没有,前脚她刚回去交差,后脚就被老嬷嬷找了过来。
这女人正是心急,连给她坐下来歇息,喝杯茶的功夫都不给她留着。
郭安澜吐槽道。
“你可知我为何要你过来?”
燕母问她。
郭安澜摇摇头,“奴婢不知。”
“不知?”燕母冷笑一声,“长烟,你跟她好好说一下,省得外人说我不顾青红皂白就随便打压下人。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可没这个闲功夫去陷害一个小丫鬟。”
燕母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加上保养得当,看上去要比实际年纪小上十来岁,虽说她的容貌并不出色,属于一般的中人之姿。可周身的气度却不是一般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那雍容华贵的气质,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能培养出来。
柳长烟得意地瞥了一眼郭安澜,把早就想好的说辞当着众人的面,重新复述一遍:“今早你端着一碗落子汤来找我,对不对?”
郭安澜点头,“没错,不过,这都是将军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郭安澜一句话就把锅盖在了燕赤雪身上。
柳长烟冷冷地瞟了一眼,并不意外她的“添油加醋”。
“这是后宅的事,别把将军随便牵扯进来。”
燕母一个眼神示意,老嬷嬷冷淡地对郭安澜道。
郭安澜苦笑一声,没想到燕母会如此偏袒自己的日子。看来,自己别想完好无损走出这个院子了。
柳长烟难掩傲气,“我问你,你是不是强迫我喝下的?”
“是。”
郭安澜淡淡道,那态度仿佛在说“就算是我强迫的,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