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

见郭安澜站了起来，柳长烟有些害怕，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刚退后一步，她就察觉了不对劲，自己可是身份高贵的姨娘，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奴婢，就算真给她那个胆子，也不敢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柳长烟似乎多了一丝底气，她对郭安澜道：”我可是燕赤雪的妾室，你一个伺候人的小婢女敢碰我一根头发？再说了，就算将军不爱我，可我还有老夫人在背后撑腰，你应该知道老夫人有多疼爱我吧。”

郭安澜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话，她道：“哪有如何，反正让我动手的是将军，老夫人再生气，也是对将军生气。跟我何关。”

“你以为将军会保护你？要是真让我喝下这落子汤，长絮，你应该明白，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定要与你不死不休！”柳长烟没想到郭安澜能不受她的影响，颇为狼狈道。

“我当然明白这些，可是将军也给我下了死令，要是不能亲眼看到你把这些药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倒霉的人可就是我了。”

郭安澜道。

“柳长烟，你还是乖乖喝下吧，别让我为难了。”郭安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

只可惜，柳长烟根本不听她的劝告，恶狠狠地瞪着郭安澜，仿佛两人之间有多么深厚的血仇一样。

感受到她目光的郭安澜很想吐槽，逼你的人又不是她，而是那位薄情寡义的将军。这女人可别把仇恨转移到她这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如果可以选择，自己才不想做这种阴德之事。也不知燕赤雪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她跟柳长烟都是绣春园出来人，竟然要她做这样的事。

“可不能，我就是死也不会喝落子汤。”

柳长烟疯狂摇头，目光戒备地盯着她。

郭安澜叹了一声气，默默道，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抱歉了，柳长烟，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找错人了。”就算她是一把刀，也是一把没有感情被人操控的刀。

用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长烟心心念念、执迷不悟的燕赤雪。

“不用，求求你，放过我吧。长絮，只要你回去说我已经喝完了，就不会有人知道的。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柳长烟似乎感受到了，慌乱道。

郭安澜目光坚定，丝毫不受柳长烟的影响，她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想要逃跑的柳长烟，在对方呼喊求救之前，已经封住她的嘴，另外一只手腾出来把落子汤一滴不剩地灌进了柳长烟的胃里。

见喝的差不多了，郭安澜才松开钳制柳长烟的手臂。收起托盘和瓷碗。

到时候她还要拿这个回去交差，可不能摔了。

两行泪水从柳长烟的眼睛落下，想也不想她，扬起手对着郭安澜的脸甩了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功夫找她打架？郭安澜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转，就听到了柳长烟的痛呼声，“我这是为将军办事，有什么不满你直接找燕赤雪解决就是了，欺负我一个丫鬟算什么好汉。”

好吧，这话一说出口，郭安澜就后悔了。毕竟，柳长烟不仅不是好汉，更不是好女人。

她只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女人。

郭安澜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头发凌乱的柳长烟露出嫉恨的目光，紧紧跟着她。

……

“夫人，昨晚将军可是在柳姨娘屋里过夜的。”

老嬷嬷悄声道。

燕母手中挂着一串佛珠，听到老嬷嬷的话，她抬起眼皮，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可有仔细检查过？”

“柳姨娘侍寝的床单老奴亲眼看过了，错不了，只有处子才能有那样的血迹。”老嬷嬷笃定道。

为何燕母会怀疑柳长烟是否是清白身子，那是因为最近府里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说这个柳长烟并非老实本分的女人，早在江南唱戏的时候，就有不少男人跟她传过绯闻。

燕母可不希望自己儿子娶个破鞋回来。

“这些闲言碎语都是从青姬屋里头传出来的吧。”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主，燕母淡淡问。

“老奴查过了，不是从青姬屋里传出来的。不仅如此，她还严谨自己院里的下人提起这事，若是让将军听到了，还会重重处罚嚼舌根子的下人。”

嬷嬷低声道。

“就知道装模装样。”燕母道：“恐怕燕儿就是被她这幅贤良淑德的模样给骗了。”

“老夫人，柳姨娘过来了。”

燕母看了一眼老嬷嬷，两人极有默契，都没再谈之前的话题。

“母亲。”

柳姨娘低声道，眼睛红肿。

燕母问：“长烟，你这是怎么了？来来来，坐我身边来。”

柳长烟点点头，乖顺地坐在燕母身边。

“长烟，你跟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这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燕母心疼道。

老嬷嬷也道：“是啊，柳姨娘，有老夫人替你做主，你就说吧。”

柳长烟咬牙，似乎感受到了燕母的照顾，这才道：”母亲应该知道昨晚将军在我屋里过夜吧。”

“是啊，怎么了？”燕母问。

其实在场的三人心里都很清楚，燕母岂会不知道这事。

柳长烟道：“将军他离开后，第二天就让婢女送了一碗……落子汤。可惜我多想为母亲您生几个孙子。”

“什么！”

燕母生气道：“这孩子也太乱来了，我就纳闷他身边女人也不少，为何就青姬能生出孩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燕母心疼地看着柳长烟，“你放心，我明天就把他叫过来，让他好好向你道歉。”

“母亲还是别那样做，要是让将军知道是我向您告状，恐怕再也不会宠幸我了。”

柳长烟凄苦道。

“唉。”

燕母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事的确是燕儿的不对，你发现我不会跟他提起你的。”

“其实，还不止这些。”

柳长烟欲言又止道。

燕母道：”怎么？还有人敢欺辱你？”

柳长烟点点头。

“你说，母亲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柳长烟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长絮啊长絮，她今日受的一切定要从你身上一一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