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这话,阴傲天就仰身倒在了地上,忙要伸手去抓阴傲天,这一瞬之间,白重眼明手快,一个空翻前来,一把就抓住了朱若艺!
那人眼见如此,提起柳屏就向后退,顺势拎起晕倒的阴傲天,白重再要捉拿柳屏已来不及,就提剑横在朱若艺脖颈上,道,“唐瑚!你放了我师侄!”
朱若艺惊忿交加,气道,“白重!你这臭不要脸的老混蛋!还骗我说是求我原谅!你们崆峒撒起谎来真是不脸红!”
白重道,“朱姑娘,我无意伤你,只是黑阴教素来滥杀无辜,我师侄在他们手上,我怎能不担心他性命?我瞧你与黑阴教教主阴傲天情谊不浅,只得暂时委屈你一会儿,拿你做个人质,等他们放了我师侄,我再放了你!不过请朱姑娘你放心,我崆峒派是名门正派,我白重定然不会拿你怎么样!”
那满脸泥的黑衣男子并不说话,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突然哈哈一乐,道,“我明白了,白大侠,你要与我一起交换人质,对不对?”
白重道,“自是如此,你放了我师侄,我再放了朱姑娘。”
那黑衣男子道,“有道理有道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阿,那咱们是不是得同时释放人质阿?”
白重道,“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你们黑阴教草菅人命惯了,我白重又如何敢相信你?!所以我这丑话说在前头,你先放人,我再放人!要不然,哼!可就别怪我了!”
那黑衣人点点头,“啊,有道理有道理!你是名门正派,我们是歪门邪道!你们讲信誉,我们不讲。所以,你有所顾忌是对的,那就说好了,我先放人,随后你再放人!”
白重不语,只觉这‘唐瑚’怪里怪气的,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黑衣人哈哈一笑,扔了右手的长剑,捏上柳屏脖子,柳屏吓得眼珠一瞠,双腿直抖。白重急道,“你要做甚么?!信不信我杀了你们教主的相好!”说着剑锋紧贴上朱若艺脖子,朱若艺吓得往后直躲,却被白重左手按的动弹不得。
那黑衣人五指一转,不知从哪里弄了一颗黑药丸出来,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晃了晃,然后呵呵一笑,飞快地把药丸塞进了柳屏嘴里,又用力一排柳屏胸口,柳屏‘咕嘟’一口就吞了下去!
白重道,“唐瑚!你给他吃了甚么?”
那黑衣人笑道,“放心,一时半刻死不了,这个药叫,嗯,‘三日断命丸’!对!三日之后,得不到解药,你这大师侄,就七孔流血,五脏俱裂,皮肤腐烂,浑身发臭,浑身发脓,浑身长蛆!总之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说完那柳屏吓得跪到了地上。
白重怒道,“你!你个无耻之徒!”
那黑衣人道,“唉,反正我们邪门歪道,不讲道理,白大侠您多担待。再说,这不没到三日吗,来得及,三日后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们,给你们解药!”说完,提起柳屏,将他扔到了白重身前,柳屏吓得站不起,双手抱上白重大腿道,“师叔!救我!”
白重看了眼柳屏,真是恨铁不成钢,道,“你,你...!”却只是叹了口气,又看向那黑衣人,道,“三日后?谁知你说话算不算数!今日这朱若艺,你就别想我放了...!”未等说完话,已听到后面动静,他按住朱若艺回过身,只见蓝水芝和庞素一起到了。白重心道,“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他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柳屏,算计着,“我不如不管柳屏这臭小子,他死了又能怎样,不过少了个摆弄棋子罢了,我何必为他赔上我一条命?为今之计,还是活命要紧!”
那黑衣人却道,“白大侠,你快放了朱若艺速速走,今日你们崆峒派这么些人一起,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咱们改日再战!”
白重疑惑想,“甚么意思?我们崆峒派人多?”
蓝水芝斜眼看了看那黑衣男子,冷冷道,“崆峒派人多?我怎么只看见他两个,既然羊入虎口,自然死路一条。”说着抽出身后的一条蓝色鞭子就要动手。
那黑衣男子道,“蓝护法,你快看看阴傲天罢,再耽搁下去,死路一条的还不知道是谁!”
庞素道,“姑姑,刚刚我在西面森林,的确瞧见那萧远一带着几个弟子正过来,眼下咱们不急应战,先顾好教主!”
蓝水芝火速飞到黑衣男子身边查看阴傲天情况。
那黑衣男子道,“白重,放了朱若艺姑娘,今日就留你们一条活路,三日后来此处,我给你解药。如若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庞素横举古琴,右手轻轻抚琴,琴弦正对着白重。
白重踌躇片霎,道,“朱姑娘,得罪了,改日我领着我师侄再去圣草门给你磕头赔罪。”这就一掌推开了朱若艺,拽起柳屏飞快跑了。
庞素向那黑衣男子道,“多谢大老虎。”
原来此人正是文竟,他今日四更赶到了绿杨庄,却见庄内无人,就去附近查探,这就遇见了庞素和蓝水芝。因北流岛《九招》一事,庞素已把文竟视作朋友,便将文竟引见给蓝水芝。那蓝水芝十年来,一门心思想着寻回阴天圣谱写的《九招》乐谱,得知文竟便是相助庞素找回《九招》之人,对文竟便如救命恩人一般对待。三人言语一番后,文竟才知道阴傲天与朱若艺二人原是失踪了,三人商议完,决定分头在绿杨庄的东南几里地内搜索阴、朱二人。结果一个上午过去,文竟在南面搜寻无果,不禁有些灰心。午时来到后山,无意间看到白重和柳屏二人,鬼鬼祟祟进到迎春花林里,不知要做些甚么,他本不抱什么希望,只想着跟进来瞧一眼,结果却歪打正着,找到了阴傲天与朱若艺。于是他装成‘唐瑚’的模样,前来相救二人。
朱若艺从地上爬起来,却是走到了阴傲天旁边。蓝水芝正拿出一个黑色瓷瓶,对着阴傲天的嘴倒下去,阴傲天慢慢饮下,嘴角溢出黑色的水痕,朱若艺惊道,“你,你喂他甚么?!”
庞素道,“朱姑娘,这是‘药’。我们教主身体不好,需要长期吃‘药’。”
朱若艺‘阿’了一声,怅然若失,问道,“这个病可会危及性命?”
庞素低下眼,只道,“朱姑娘,多虑了。”
文竟走过来抻着脖子看,问道,“甚么病啊?我记得他以前身体挺好的啊?”
蓝水芝喂完阴傲天吃‘药’,又点了阴傲天几处穴位,背起他道,“咱们先回绿杨庄罢,我怕崆峒派的人一会儿过来,教主需要尽快运功调息。”
文竟摇头道,“放心罢,三日之内,崆峒绝不会来的。”便将自己适才所施的伎俩道了出来,“我给那猪头肥耳的小子喂的是消食的山楂丸,哈哈哈!看给他吓得!真以为有甚么‘三日断命丸’!”
庞素笑道,“大老虎先生好办法!”
朱若艺道,“为甚么叫你大老虎?你明明..!”
文竟摇了摇头,朱若艺就立地停住嘴。几人这就往绿杨庄去,路上朱若艺悄悄问道,“是少问哥哥叫你来找我的么?”
文竟心想,“我要是告诉她何兄早回绿弦山庄去了,她岂不是又要生何兄的气.....”就模棱两可道,“你少问哥哥自是关心你啊,还有你姑姑,她都快急死啦,要不怎能请我来找你!”
朱若艺便以为是何少问和朱半夏一起请文竟来帮忙找自己的,只是心里还不大满意,哼道,“他要是真担心我,早就亲自来寻我啦!”
文竟道,“还不是何老庄主身体不好.....何兄孝顺阿,左右为难,朱姑娘你善解人意,就别怪他了。”
朱若艺哼了一声,道,“你都不知我在这里受了多少委屈!”但见蓝水芝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便不敢说下去了,眼睛悄悄盯着阴傲天,不知怎地满腹的心事,也无暇去理文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