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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十三、绿杨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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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李慕琴带着一纵乾堂弟兄,回到了乾堂。

吃午饭时,文竟见众人脸上皆露风霜之色,十分愧疚,站起身,向每个人敬酒赔礼,“我文竟一时疏忽大意,中了奸人埋伏,流落到了域外之地,失踪三个多月才回来。以至教中大乱,还连累各位兄弟这般辛苦找我,实在是我文竟失职,我给你们赔不是了!”这就一连喝下几十杯酒,又把那日自己如何轻率去楼中楼打探,再暗中迷香,为人掳到海上域外之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但于水棲宫却只字不提。

众人见文竟诚心诚意致歉赔罪,皆被其真诚所感动,又有人听文竟遭遇,便提议再探楼中楼,可那楼中楼早在一个月前就为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如今已是无从下手了。

饭后,文竟召集左溢清、李慕琴、白秋山和会话,他语重心长道,“我思考了两日,我天啻教,总坛加八堂,共一千二百余人。八堂堂主,除了你李堂主之外,可确保与我文竟一心的,只有吕镖堂主、冯七宝堂主和傅明珠堂主。可惜吕镖堂主已死,冯七宝堂主年迈,傅明珠堂主双目失明.....其余四堂堂主,我不敢保证与我一心。”

李慕琴道,“我乾堂只有八十弟兄,但冯堂主和傅堂主那弟兄众多,最少也有三百多人,便是人数少也不怕,我可再招募些弟子回来!”

文竟却道,“兵不血刃才为上策,这次我天啻教暗卫已经死了二十几人,暗卫乃我天啻教精兵,每一人都需培育十年以上,因而人数一直不多,这次暗卫几乎全军覆没,实在损失惨重。天啻教每个弟兄,都是我天啻教一员,死伤一个我都于心不忍,若光想着以武比拼,我天啻教岂不是还要损兵折将。”

李慕琴道,“教主,那你是想?”

白秋山却道,“教主,此事依属下看,若不以武力强行镇压,实在难以服众了。您想想,自从您接任教主之位到如今,已有十年了,何故这些人过了十年仍是不死心?这证明副教主他们从来就与咱们是离心离德!这些年归附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还有您这次失踪,恕属下斗胆猜测,您失踪这事可与副教主文梳有关?”

左溢清道,“教主,右护法也曾这样猜测,说你失踪这事,没准就是文梳他们设的圈套!不然何以你失踪不过两个月,他们就忽然谋反叛乱要夺你教主之位?一定是因为文梳他们知道你回不来!教主,你是不是该好好回想,被掳走这一路,有甚蛛丝马迹?”

文竟眉头紧锁,回想那日在楼中楼的情景,实在不觉得那琼梳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若是那琼梳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呢?却也不像,文竟身上所带原龙珠百毒不侵,若是那琼梳认识自己,怎还会下那两味没用的毒药?唯有一点却是万分可疑,就是那‘春草’的香料,自己在水棲宫一路上曾试验过,那‘春草’明明对身无武功的彩儿和侍女们均无效果,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有效了?自己这一身功力现下荡然无存,到底是不是与‘春草’有关呢?

李慕琴见文竟迟迟不应,着急道,“教主,咱们必须速速行动,联络其他八堂堂主!不然,若这几人堂主中,有人见天啻教群龙无首,心中就会摇摆不定,副教主文梳他们再先下手为强,怕就把这些人全都给策反了!”

文竟叹道,“有一事,我一直没说....我似乎是中了毒,如今一身功力尽失,半点内力都使不出来.....依我现在的本事,便是团结了大伙杀回襄平去,我也无力与方冲他们抗衡!”

众人皆惊诧失色,左溢清站起来道,“怎么回事?!中毒了?教主您不是,不是,不会中毒么?!”便抓住文竟手腕,运真气试探文竟的内力,尝试半天,果然已探不到文竟的内力了!

文竟道,“失去武功这事,我也是百思不解。咱们人数有限,我想现在,大伙只能分头行动了,管菁已派暗卫几人去联络冯堂主和傅堂主,柳州吕堂主死后还未立新堂主,左护法,你与吕堂主要好,柳州兄弟也多数识得你,你就去柳州想法统领柳州的弟兄们。”

左溢清道,“好。”

文竟道,“剩下四个堂,兑堂张刀堂主乃见风使舵之人,找或不找都没区别,只要天啻教人团结一心,他绝无反叛的胆量。而艮(gen)堂贾遥堂主乃方冲旧部,必然追随方冲,找也没有用。”

白秋山点头道,“教主说的是,剩下四个堂,贾遥必定是与胡药青一同反了,张刀是个墙头草,只剩下坎堂杨寻杨堂主了,咱们还可前去试探试探他心思。”

李慕琴道,“教主,那便这样,乾堂如今这些人,分三路人马行动罢,一路人随我去找杨堂主,一路随左护法去柳州,剩下白副堂主带着其余弟兄跟在教主您身侧,找办法帮您恢复武功。”

文竟却道,“不,白秋山,你带着其余弟兄去益州离堂找傅明珠堂主。刚刚诚如你们所言,若我失踪这事当真是方冲等人下的圈套,我更担心的是,方冲会提前派人对傅明珠堂主和冯七宝堂主不利。咱们这里离益州最近,一定会赶在管菁他们之前抵达。白秋山,你见到傅明珠后,记得向大伙报平安,而后你们抄近路再去找冯堂主。”说着画了张穿越益、凉二州捷径的地图。只是他虽这么说着,却并不提文梳的名字。

白秋山道,“教主,这不成吧,你独自一人怎么行?”

文竟道,“我独来独往惯了,没甚大不了,何况我内功虽没了,外门功夫和轻功还在,谁又能奈我何?”

左溢清道,“教主,那你预备如何恢复功力?”

白秋山道,“不如去圣草门!圣草门乃历史悠久的草药门派,天下间的大夫无不在圣草门买药,想来圣草门朱掌门不单于医术略知一二,更会认识许多名医,而且她与老教主是旧相识,曾一起抵御过外族侵略,她见教主你有难,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文竟道,“那好,我这便启程去圣草门拜访朱掌门,看看能否查出我这内力尽失的原因!”

众人决意好,订下三月后在幽州河徒相聚,然后分别携带了几只传信鸽,以做远途传信用,文竟又将张若棲送的银两全部分给弟兄们,众人准备好一切,这便各自行动了。

半个月后,文竟赶到司隶长安内。

因长安内禁止骑马,他便步行去到长安西市,绕进一极长小巷,走有半个时辰来到尽头,便看到一三进两院的旧房子。

文竟走过去,却见院子大门敞开,院内草药、锄头、瓶罐丢的满地,实是一片狼藉,文竟见状疾步进来,却见大院内一人都没有,这便飞到大堂去,推开门,只见堂内地上坐着十几个圣草堂的弟子,只是都受了伤,身上不是贴了膏药,就是系了绑带。再见上座椅子坐着一穿黄衣的中年美妇人,长相与朱若艺有五分相似,但她也受了伤,额头正渗着血,右手还缠了绑带。

文竟走上前作揖,“朱掌门,我是天啻教文竟,我来司隶长安,是有事特意来拜访你们圣草门,只是.....不知你们这是怎么了?可是有贼人擅自闯入你们圣草门?”

朱半夏抬眼扫了一下文竟,不应声,一旁两个圣草堂弟子拿着药和热水,道,“掌门,药好了,敷上罢。”便处置起朱半夏额头上的伤口。

待伤口处置完,朱半夏道,“文竟?就是文绍天的儿子?天啻教当今的教主?”

文竟道,“朱掌门,是我,我幼时曾与您在益州一起相处过时日,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

朱半夏道,“哼,文绍天原也不是个好东西,只是末了不知怎地突然回心转性了,帮我们武林同道一起抵御那外族侵略,益州能得今日太平,也算是你爹积了德。且我听说你天啻教,如今净做些扶危救困,见义勇为的好事,行啊,天啻教算是走上正途了。说吧,来我圣草门是为了甚么事?”

文竟道,“朱掌门,眼下您圣草门.....嗯,当年我父亲曾收您恩惠,不知你们遭遇了甚么?可否告知一二,我文竟代父报恩,自愿鼎力相助。”

朱半夏道,“当年在益州,我一星半点都没施恩惠于你爹,反倒是你爹曾在匈奴人刀下救了我一命,我朱半夏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有事尽管说吧,我能帮得上的就帮。”

这时一圣草堂女弟子站起来哭道,“掌门,大伙都听过,这位天啻教文教主,武功盖世,所向披靡,现在小姐(朱若艺)被黑阴教阴傲天那魔头给掳走了,咱们何不请文教主帮忙...!”

朱半夏怒道,“住口!我朱半夏岂是求三拜四之人?!我圣草门弟子被魔教中人掳走,便靠自己本事寻回弟子,用不着外人!”

PS.

1.阿花在庄三手里。

2.刀不眠旅行去了,不在天啻教。

3.天啻教八堂堂主:乾堂—李慕琴,坤堂—胡药青,巽堂——吕镖(死了),震堂——冯七宝,坎——杨寻,离堂——傅明珠,艮(gèn)堂——贾遥,兑堂——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