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竟自是一惊,暗道,“阴傲天?夺走圣草门的小姐?是朱若艺么?这是为何?难不成与北流岛那本《九招》有关?可那日庞素已是放过何少问了,怎地又会牵扯到朱若艺!”就问道,“朱掌门,可是朱若艺姑娘被人掳走了?”
朱半夏眉头深锁,只是摇头,道,“你要来我圣草门做甚么,快说!做完你的事就走!”
文竟道,“朱掌门,我与何少问何兄是好友,若是他未婚妻出了事,我这做朋友的必效绵薄之力...!”
朱半夏问道,“你到底来我圣草门做甚么?”
文竟道,“朱掌门,朱若艺姑娘若真是被黑阴教人掳走了,实在处境危险,我的事哪里比得上朱姑娘性命重要!况且我看你们这里.....想必黑阴教他们刚走没多久,现在去追,也许还来得及!”
朱半夏紧闭嘴唇,不应声。刚刚那说话那女弟子道,“文教主,您武功高强,一定能从阴傲天那魔头手中救回我们小姐!请您好心帮帮我们...!”
朱半夏叹道,“真是冤孽!”
那女弟子吓得不敢再说话,良久,朱半夏道,“阴傲天这小魔头来我圣草门,是为了找唐瑚。他找不到,便抓走了我侄女朱若艺做人质。”
文竟纳闷道,“唐瑚?他不是黑阴教四大护法么?理应是在黑阴教阿,为何上您圣草门来抓人?而且圣草门与唐瑚有甚干系?这阴傲天,简直不讲理!”
朱半夏道,“唐瑚已失踪了......唉,这事我原是不想叫外人知道的,但你爹和你师父都是晓得此事的,对你说也算不得甚么。那唐瑚,是我儿子。”
文竟一惊,可不知说甚么好了。
朱半夏道,“我当年错信了唐瑚他爹,与他生了这个孽子!哼,是我年少无知被骗罢了,可自从我知道黑阴教做的那些缺德事后,我就与唐瑚他爹一刀两断,此生再不相见!我带着我儿子回到圣草门,悉心教导他,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可惜,我去益州支援武林同道之时,唐瑚却为他那个不要脸的爹抢走了!再后来,我去找唐瑚,却找不见....因为唐瑚他爹失踪了,既不在黑阴教,也不知去了哪里,茫茫人海,我去哪里找他们.....我又是圣草门的掌门,总不可能长久的离开圣草门,便只能灰心回去,再派我门下弟子遍天下的去找他,这一找就找了十几年.....等终于有一日,一日晚上,那日的月亮很大很远,一个十几岁大的少年突然出现在我的窗子外面,他长得又俊又好看,就像他爹年轻时.....唉,我瞧着这个已比我高的唐瑚,流下泪来.....我原以为他是要回我圣草门,回到我身边来的,可没想到,他却对我说,他已是黑阴教的人了,不会再回来了。还说他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如若做成了,日后会再回来看我!我,我气得,气得五脏六腑都要裂了!我,我逼他,逼他与黑阴教人恩断义绝,他不听!好!”说着狠狠一拍椅子扶手,大声道,“正邪不两立!既然如此,那我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文竟沉吟不语,过会儿道,“所以是唐瑚失踪了,阴傲天以为唐瑚回圣草门了,便来这里抓人?结果找不见唐瑚,就掳走了朱若艺姑娘?”
那女弟子道,“是阿,小姐直接被阴傲天那魔头点了穴,然后带走了!”
另一女弟子哭道,“黑阴教做过那么多奸-淫-掳掠的事,万一小姐...!”
文竟问道,“这回阴傲天身边一共跟随了多少人?他们带着你们小姐往哪里去了?”
朱半夏道,“阴傲天已告诉我们他在哪里了,还放话,如果唐瑚再不出现,就先,先,先侮辱我侄女,再,再杀了她!”说着双手握拳,气得浑身直哆嗦!
文竟道,“那阴傲天在哪里?”
朱半夏道,“绿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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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艺醒过来,已是深夜了。她隐约记得今日早晨,阳光很足,照得院子明光烁亮的,可她因为何少问的事心里一直不痛快。而后前院忽然有了声响,她随手披了件外衫跑过去,便见到一个如厉鬼恐怖的男子!
想到这里,她吓得张开眼,蹭地坐了起来,却身子一歪,从椅榻上栽了下来,直接滚到了一人的脚下!
她抬起头,只见一片赤色梼杌纹的黑绸在眼前晃,再往上看,是一截赤色的狐毛,狐毛上是一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而手的五个指头尖却留着长数寸的黑色指甲,如同田野地里锋利的割刀!她吓得一叫,那五把细长的割刀瞬间就横在了她脖子上,她不敢动弹,眼珠子慢慢向上移,却看到了一对英挺的眉,那眉下一双漆黑幽亮的丹凤眼,眼中眸子闪着孤泠桀骜的光。他看见朱若艺,眉毛一挑,高挺鼻子下,薄嘴轻轻一咧,好似一只天下间无人可驯服的野兽,只听他笑道,“你醒了?”
朱若艺被他这般看着,只觉像是被一头野兽盯住的食物,好像下一瞬间便会为他扑过来抓住一样,便吓得缩起身子,大气不敢喘一下,一点点向后退去。可没退多远,便挨到了墙角,阴傲天放下了指头,歪着头看她。
这时门被打开,一样貌丑陋,黄黄瘦瘦的中年女子走进来,她瞟了一眼朱若艺,如视无物,走到阴傲天面前躬身道,“教主,庞素到了。”
阴傲天反应有些慢,过了一会儿才道,“知道了。”
那中年女子又问,“教主,朱半夏他们会不会找武林正道的人来咱们这救人?”
阴傲天道,“不会的,她要面子。不过久了也不能等,十日,十日后唐瑚不出现....”说着盯向朱若艺,咧嘴道,“我就拿她好看。”
朱若艺吓得心口一悬,想到曾听闻,黑阴教人烧杀抢劫,奸-淫-妇女,无恶不作,那自己岂不是也清白不保,就道,“你,你,你要怎样?!大不了你杀了我!”
阴傲天歪着头道,“杀?自然是先奸后杀。”
朱若艺脸刷地一白,双手紧紧护住身前,那中年女子道,“教主,可要我抓她出去?”
阴傲天道,“我瞧她怪可爱的,一会儿要抱着她睡觉。”那中年女子面无表情道,“是。”这就退了出去。
朱若艺颤声道,“我姑姑是圣草门掌门!我未婚夫是绿弦山庄庄主何少问!你胆敢动我一下试试!他二人绝不会放过你!”
阴傲天一听她说道‘绿弦山庄’,眼露凶光,狰狞地瞪向她,冷冷道,“是么?那再好不过!”说着扑向朱若艺,用锋利指甲撕碎她的外衫!朱若艺出掌推开她,却是螳臂当车,全然不是他对手,心道,“少问哥哥!别了!”便双眼一紧闭,咬紧牙关,狠狠向墙壁一撞头,要自寻短见!阴傲天见状火速拽她胳膊,这便把她拉了回来,只是用力过猛,她身子又向椅榻坠了去,‘珰’地一响,后脑勺撞到椅榻边上,这就撞晕了过去!
阴傲天抱起她,摸上她鼻孔,见她不过是撞晕了,再摸她后脑,已鼓起了块硬包。他将她抱回了椅榻上,接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抬起她脖子,涂在她后脑的硬包上。
他坐回椅子上,神情木然地望着朱若艺,又摸了摸左手的银镯子,然后放下手,这就闭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