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什么？电梯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卡梅拉眨着眼睛四处看看，很是疑惑。

然而时间过去几秒，无事发生。

——emmmmm电梯里另一个人在哪里以及托尼·斯塔克先生您是不是打错了电话？

就在卡梅拉这样想着那句话的含义时，托尼·斯塔克忽然开口提醒。

“你最好往我这边站站。”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

纽约普通老实人卡梅拉听话地朝他那里靠了靠，两人间之前一步多远的距离迅速被缩短。

托尼·斯塔克脸上露出满意地表情。

卡梅拉依旧是盯着自己的鞋尖，有些怀疑。

但是下一秒，电梯就被从外炸出一个洞来，就在卡梅拉刚刚站着的位置上。

卡梅拉：！！！

他眼睛睁大，看着自己刚才站的地方现在一片狼藉，心跳速度一下就飙升，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再没有任何想法。

看着悬浮在外面的战甲，他终于意识到了托尼·斯塔克口中的“Givemeasuit”的真正含义。

但是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前被稳住没有继续晃动的电梯此时有了逐渐下沉的趋势。

“Afteryou.”

托尼·斯塔克直接将战甲弄出来的洞口扩大，让他先出去，至少要先脱离这种电梯内的危险。

在电影中看过无数这种桥段的卡梅拉深知这种场合互相推脱礼让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甚至是浪费生命。

他十分听话地快速并小心前进，同时看到了自己头顶上属于钢铁侠的战甲不同部位在一个一个往里飞。

——就差一步了！

眼见着自己一只脚就要踏上熟悉又具有安全感的真正地面，卡梅拉忽然感觉自己身后传来一股力道，拉着他之前挎好的装着摄像机的工具包带，整个人都被扯了过去。

一步之遥……

卡梅拉甚至来不及反应，后背重重地撞上了电梯墙体。

先前看到的地面被属于钢铁侠的身影牢牢挡住。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能听到子弹打在战甲上的声音。

但是由于他这一撞，电梯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个支撑点，直直地朝下坠去。

托尼·斯塔克的动作太过用力，卡梅拉毫无防备就撞上了后面的扶手栏杆，一声沉闷的响声被随后的枪击声淹没。

自然也没人听得到卡梅拉的一声痛呼。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害怕一睁眼那束来自出口的亮光就会消失不见，卡梅拉干脆闭上了眼睛。

闭眼前的最后一幕，是随着出口一起消失的那件战甲。

他即使闭着双眼也是紧皱眉头。

——emmmm电视里说的，凡人皆有一死。

卡梅拉这么安慰自己，但又有些好奇。

可是就这么死掉就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所在吗？这种特殊的体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如同透明人一般活在这世界上，在遇到第一个注意到自己的人之后，生命了无遗憾就可以狗带了？

嘶——有点……对不起这个设定啊，明明可以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当个超级反派来着……

身体越紧张越恐惧，卡梅拉的内心活动反而会越活越。

短短时间内他的内心活动超级丰富，可是直到今天都无人能窥见其中一二。

——没事，托尼·斯塔克大概就是电影电视剧里，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在身绝对无敌。

——至于我……我一个连厄运都注意不到的人，自然也会没事……的吧。

在自己内心中向来是有什么就想什么的卡梅拉头一回犹豫了一次。

他听着上面的动静不敢睁眼，可是闭上眼睛后，其他感官却更加灵敏，尤其是失重下坠的感觉。

钢铁侠的战甲武器瞄准技术可谓是数一数二，肩上弹出枪口，不到一秒的时间整层楼的敌人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干净利落。

但就算是这么短的时间，早就被袭击者解除了所有防护措施的电梯也依旧会下坠，而且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落下足够长的一段距离。

卡梅拉感受着黑暗和失重，他紧紧缩在电梯的角落，如果此时有亮光，甚至能从他的额头看到由于紧张而稍微沁出来的湿润。

托尼·斯塔克第一时间就朝着下坠的电梯飞去，速度摆在那里，很快就拉到了电梯厢。

他看着操作控制面板，同时对话Jar。

“确认佩珀·波茨安全状况。”

“确认完毕，波茨小姐处于安全状态。”

卡梅拉能够明显感觉到向下急速坠落的趋势在逐渐变缓，很快，他就感觉电梯停在了半空中。

他慢慢睁开双眼，看到了一片黑暗之中，逐渐从顶端透进来的微光，还有那只朝他伸过来的手。

在一片寂静之中，卡梅拉听到一句话。

“抓着我。”

*

“谢、谢。”

——谢谢。

心口一致，发自内心。

虽然嘴上依旧是磕磕绊绊讲不顺畅。

“你确定你没事吗？虽然你这样低着头我也不知道是要看你头发还是要看你的脸，但是如果有事直接去找哈皮，他直接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一通话砸过来，几乎是从卡梅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托尼·斯塔克将人救出来之后直接飞出了斯塔克大厦，将人放在地上。

卡梅拉现在摇摇晃晃还没有站稳，刚才还在与死神肩并肩躲在小电梯里，现在就安然无恙站在了平地？

他有点不太敢相信地低头多踩几下脚下的土地，传来的实感终于让他放下心来。

托尼·斯塔克的手还搭在他肩膀上，还是那只带着不能让人忽视的重量的战甲，两人近距离面对面，托尼·斯塔克倒是露出了正脸。

“Well？”

看他依旧一副没有回过神的样子，本来讲完就准备离开的托尼·斯塔克停了下来，重新提醒道，甚至放在肩上的手变成了轻轻拍了他两下。

卡梅拉如同受惊吓的兔子一般颤抖了一下迅速向后闪躲，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不过这次他并不需要讲话，摇摇头就可以。

于是卡梅拉摇头表示拒绝。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在他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不要再过多的和他交谈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托尼·斯塔克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拒绝，只好收回自己的手耸耸肩。设计精良的战甲甚至连耸肩这种细微的动作都能无任何延迟的做出来。

可惜低头的卡梅拉没看到。

“好吧。”

托尼·斯塔克看着这个孤僻的自闭青年，看了几秒。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段山洞中暗无天日的日子，像是一个传承一般，

“不管怎么说，Don\'twasteyourlife.”

卡梅拉感受到自己肩上放着的手离开，来不及放松就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嗯？

卡梅拉这才抬头看着离开的红黄配色的战甲，重新后退到围观人群里，如愿以偿将自己用毫无存在感包围。

是的，斯塔克大厦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的吃瓜围观市民，一个个都开着手机录像软件，甚至有人扛着相机在拍新闻。

“钢铁侠，用你的能量炮轰了他们！”

卡梅拉听到围观吃瓜市民中，有人大声喊着。

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大家都在看飞在天上的那道红色身影，如同出现在白昼的流星拖着亮白色的尾巴，

卡梅拉毫不犹豫就拿出了摄像机，毕竟这是本职工作，职业素养。反正采访托尼·斯塔克今天是没戏了，还不如拍下这手新闻。

在摄像机里的钢铁侠这样看着就轻松许多，即使他低头看向镜头，卡梅拉也没关系，毕竟又不是他在直接看。

在来回调整位置的卡梅拉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前面的黑色吉普车拦在了那里，只能站在一旁，举起摄像机。

空中的托尼·斯塔克看着地面上一群朝他举手拍摄的人群，直直地冲着绑着几名人质的恐怖袭击分子飞过去。

一切都十分顺利。卡梅拉听着身后的人们在大声喊着，“IronMan！IronMan！”，如同口号一般，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那道身影。

可顺利总是不会长久……

果然没过几秒，一团带着电的粘稠物质便瞬间包围了他的整件战甲，切断了托尼·斯塔克和贾维斯之间的所有通讯联系。

“希望到时候我不用亲手处理这些东西……算了交给小笨手了。”

托尼·斯塔克一脸嫌弃地伸手看着这团恶心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是什么，控制操作面板上的功能便接二连三的消失。

他尝试呼唤贾维斯，但屏幕却一直没有亮起来，连人带甲直接砸向地面……

就在卡梅拉附近，砸出了一个深坑。

先前还在激动地喊加油的人现在n脸懵逼，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空中灰尘迎面扑过来，卡梅拉皱着眉，握着相机的手都不自觉的在发抖。

可是被前面的人挡着，他怎么都过不去。

——千万不要出事……

袭击者似乎得到了十分满意的结果，他走到托尼·斯塔克跟前，蹲在他跟前轻声讲着什么。卡梅拉离得有些远，听不到，但是从人与人之间隔开的缝隙中，他终于看懂了那个人最后半句的口型。

“……炸弹在车里，不出二十秒你猜会怎么样？BOMB！”

说完仿佛看手下败将一般，直接冲向身后的人群。吃瓜群众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走向，急忙四散而逃。

恐怖袭击，不计己方代价的袭击。哪怕自损一千，只要能杀敌八百他们也认为值得。

卡梅拉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托尼·斯塔克，回头看了一眼不管如何逃窜都在这一定会被炸弹波及的人们。

即使他大喊快离开这里车上有炸弹，也依旧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更别说听到这句话了。

——别浪费这条命。

卡梅拉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刚才托尼·斯塔克转身飞起时的留下的那句话，如果不是周围没有两人认识的人，卡梅拉绝对不会以为这是在对他讲。

别浪费，怎么才能不浪费呢？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托尼·斯塔克撑着爬起来，试图往那辆车走过去，想要以自己一个人将车子运离中心地，可是战甲用不了，甚至Jar都连接失败，只能自己将车子开走，越远越好。

他没有犹豫，目光坚定。可是一个身影却先他一步冲了过去。

仗着身形灵活不用拖着一身废铁还离车近。

卡梅拉冲向一旁的吉普车，拉开车门看到了一个无辜的市民被绑在车上，脸色灰白，他看到有人拉开了车门，露出了当时卡梅拉在电梯内抬头看那只手一般的眼神。

他的救世主。

卡梅拉想也不想直接将人扯了下来。

他将手上的摄像机随意放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的同时观察四周。

前方不远处正好是一个十分广阔的公园，公园里有一大片湖泊，里面的人此时正围在这周围观战，那边几乎是空无一人。

卡梅拉完全不顾冲过来的托尼·斯塔克在说什么，迅速判断眼下情况后按响喇叭直直地朝那里开过去。

托尼·斯塔克皱眉看着逐渐远离的车子，将头盔上的粘稠物体拂去，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重新启动战甲，语气一次比以及焦急。

“eon，Jar.eon！”

终于，三秒后控制操作面板重回面前。托尼第一时间吩咐命令，

“重新连接斯塔克大厦武器库，激活大厦内所有MK战甲。”

他看着被攻击的市民们，看着这些恐怖分子，肩部的微型炸弹早已经瞄准了所有目标，眼神坚毅。

“定位黑色吉普车。”

车牌号早已经导入数据库中，二十秒，绝对来得及！

“所有战甲，追踪那辆车，将开车的司机带——”

回来……

可是这个单词还没有讲出口，一声爆炸传来，卡梅拉的方向就只剩下浓浓灰雾……

正在瞄准的托尼·斯塔克在扣下面罩前，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眼睛倒映着那片乌云，眼中一瞬间充满了茫然。

二十秒，这他妈根本不是二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