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守卿无奈地摇头。要是刘季寒真有那个意思,以夫人的大胆行为而论,早就有上百上千个藉口摆在那儿等人挑拣了,而刘季寒却还嚷嚷著找不到藉口,可见刘季寒下意识里根本早就在新婚那一夜,甚至是在见到夫人的那一刹那,便打消了这个休妻的馊主意,只是他自己不肯对自己承认而已。
“说过在外头别叫我堂哥的!”刘季寒低斥,而後自信地猛点头。“没错,早晚会让我找到理由的!”
乔守卿不由得翻了个大白眼,这人根本是在睁眼说瞎话嘛!可他一转眼!却又瞧见刘定邦满脸诡谲地绽开一抹阴险的笑容,心头不由得一惊,这个浮夸不实的小子又想干什麽了?
忽间几声吆喝,不一会儿,只见人们开始放下手中的食物往某个方向移动集中,汝宁自然也跳了起来,提起裙子就想跟过去,而刘季寒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扯住她。
“你又想干什麽了?”
“他们要开始玩游戏了!”
“别想去参加!”他皱著眉头警告道。
甩了半天甩不开那只手,汝宁忍不住嘴一噘。“不要这样嘛!让人家去看看就好了嘛!”
平常对著他时总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说话更是辛辣尖锐的汝宁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所显现的又是另一种风情,看得刘季寒禁不住、心神一荡,手也跟著松了下来。
“我陪你去吧!”
乔守卿看了直摇头。休妻?我看他不被休夫就该偷笑了,还想休妻?
二月天里,空气仍然有些冷,却不再落雪了,对吐鲁蕃地区而言,春天即将来临了。
在蜂拥的人群中,刘季寒护著汝宁观看最刺激的马上摔角和最有趣的姑娘追,她身上的帔子早就很不雅地在胸前打了个结,兴奋得两眼发亮、双颊晕红,又跳脚、又赞叹地扯著刘季寒惋惜不已。
“那个达纳实在很厉害,几乎每场比赛都是他赢耶!真可惜,你要是也下场去的话,我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比较厉害了!”
刘季寒听了心里直泛酸,很不是滋味儿,眉宇间也不知不觉地紧蹙了起来,同时开始打量起那个吐鲁蕃第一勇士。
高大挺拔的个子,左衽大翻领长袍、狼头围腰,白色毡帽和长统毡靴,看起来极为粗犷标悍,而且……非常英俊!就连刘季寒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个相当有吸引力的男人,所以,不由自主的,他开始拿自己和对方比较起来了……
“你们一样的身高,也拥有同样雄浑的男子气概,”双眼同样盯著达纳的汝宁突然出声道:“可是,你颀长斯文,他却太过魁梧,令人心惊;你在英武中还带著儒雅,他则太过粗犷,教人不耐;至於五官嘛……虽然他长得也的确不错,不过还是你耐看多了,但是呢……”
刘季寒的心头刚泛起喜意,却又“及时”听到一个不太妙的但书。
汝宁蓦地侧过脸来转而盯住他。“他热情奔放,你沉闷无趣;他豪爽大方,你顽固小气,他能接纳忠言,你则闭塞不通;他坦直无私,你是既阴沉又别扭,总归一句,你这人的个性简直烂到了极点!”
刘季寒倏地一声不吭地抓住汝宁的手腕回身就走,他神情阴郁,长长的脚大步大步地往前跨,汝宁则一脸的无奈,脚步踉跄地跟在後头。旁观众人看得奇怪,可在瞧见大将军的脸色实在不怎麽中看後,也就不敢多管什麽闲事,免得无端招来祸事。
乔守卿忙跟上来,看见汝宁被扯得似乎快要跌跤了,他赶紧扶了她一把,同时悄声问道:“夫人又说了什麽!惹我们的大将军不开心了?”
“就是那些他极不爱听的实话呀,忠言逆耳嘛!”汝宁无辜地说。
“哦!”乔守卿沉默片刻。“其实,将军已经改变很多了!但是,他自己却不明白。而且说老实话,他的改变完全是受了夫人的影响,或许夫人自己不觉得,可我们这些跟随他多年的部下们却都有同样的感觉喔!”
汝宁淡淡地瞟他一眼。“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不只是将军的副手而己吧?还包括生死至交才对吧?”
乔守卿比了比大拇指。“夫人厉害,属下和将军在私底下的确有不错的交情,这是多年生死相伴所培养出来的情谊。”
“那麽,你应该相当了解他啰?”
乔守卿颔首。“算是吧!”
汝宁点点头!“好,那麽请你老实告诉我……”她的视线朝前方那个急匆匆的背影瞄了一下。“你认为我到底有几成希望?”虽然早已知道结果如何,但那个男人的个性是如此的别扭,常常让人觉得很无力,若是能多一份鼓励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