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如此,她那一身华服,配上随著步行而微微颤动的翠翘(饰有翡翠鸟尾的簪子)和金雀(黄金制的孔雀形发饰),还有镶嵌著珍珠宝石的耳坠和璎珞(项链),就已让她整个人显得婀娜多姿、迷人至极了,再衬上她那别具风味的标致五官和独特的风采,硬是教刘季寒又一次看呆了眼。
汝宁妩媚地一笑。“将军大人,小鸟跑进去啦?”
刘季寒一惊,赶紧阖上险些滴下口水的嘴,尴尬的轻咳两声後,才正襟危坐地摆出忙著批阅公文的姿势。
“你又来干什麽?我正忙著呢!”
“这样啊……”汝宁拉拉落下的帔子,再端庄的站好。“想来是将军太忙,忘了前些日子我们曾经答应过化哥要去参加他的婚礼了吧?不过没关系,将军大人请迳自去忙你的,我请都护陪我就……”
刘季寒突然站起来。
“我忙完了!”
“是吗?”汝宁勉强忍住笑意。“将军的动作可真快呀!才这麽几句话的功夫,将军就已经……”
知道再让她说下去的话,也绝不会有什麽好听的话,刘季寒忙迈开步伐往外走,同时催促道:“还罗唆什麽?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呀?还不赶快走了!”
“是,妾……”她假意轻咳一声。“妾身遵命!”
他们先转到厨房去提了一个篮子,但还未走到府门,他们便碰上了乔守卿,一见到他们,乔守卿立刻双眼一亮,两、三步就追了上来。
“将军和夫人今儿个如此的盛装打扮,又要上哪儿去啦?”
刘季寒警告性地瞪他一眼,问就问,干嘛一直盯著他妻子流口水!
“去参加化哥的婚礼!”
“真的?我从来没看过异族的婚礼耶!我也跟去开开眼界好了。”
接著,他们又撞见了都护刘定邦,他是刘季寒的远房宗亲,同样的,他也用那种会教刘季寒满心不爽的眼光瞅住了汝宁,同时喃喃道:“不管你们要去哪里,我都要跟去看看!”
一路上,他们碰上的每一个兵士,都是用那种让刘季寒恨不得能挖出他们的眼珠子的视线注视著汝宁!到最後,当倪平也追了上来时,刘季寒根本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你留守,不准去!”
倪平顿时垮下脸,可怜兮兮地目送他们远去。
以西域而言,在天山以南、塔克拉玛干沙漠以北的吐鲁蕃区域是由吐鲁蕃人、柔然人、车师人、突厥人和汉人(高昌最後一任国王即是汉人)所组成的,但基本上,除了汉人之外!其他种族的人都是蒙古匈奴的别支部落,因此,风俗习惯都差不多。
通常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相当粗犷热情,见面不是拥抱呢喃,就是拍肩搭背,而且好客得不得了,如果不想留在人家家里过夜,最好是在天明的时候就赶快跷头,否则,对他们来讲,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放走客人便是一种奇耻大辱。
把篮子(厨房师傅特意制作的点心糕饼)交给主人之後(这是礼仪),刘季寒等人就被请到大位上落坐!一杯杯的马奶酒一杯杯递了过来,满桌的烤羊、塔尔米、烤饼、抓饭、包尔沙克(用羊油炸的面团)、库卡代、喀瓦甫(烤羊肉串)金特、那仁、油塔子等,让人光是看著就饱了。
当地举行婚礼的过程,不但比汉族要久一点,而且更热闹。第一天举行娘家送亲礼,新郎要由亲友陪同去女方家迎亲;女方家则宰羊、宰马来盛情招待,还要举办多种游戏,如赛马、刁羊、姑娘追、对歌等。
汝宁把主人端给她的酒做个样子地啜了啜,随即交给旁边的“酒桶”(不能拒绝,但可以请人代喝),同时问“酒桶”,“听说待会儿还会有游戏,将军大人要不要下场去参一卡?”
接过汝宁递来的酒,刘季寒随口就喝乾了它。“什麽参一卡?”多年征战在外未曾回京,难不成现在京城里就流行这种奇奇怪怪的语言吗?
“唉!就是参加一份的意思啦!”
“不要!”刘季寒毫不考虑的就一口拒绝了。
“去啦,这样才叫做亲民嘛!”她实在很想看看老公的身手,所以就很热心的提供建议。“要知道,他们都是很佩服勇者的,所以,如果你能胜过他们的话,担保他们会对你心服口服,绝不敢再生二心了。如何,参加一份吧?”
“无聊!”他仍是兴趣缺缺。
汝宁眯了眯眼。“好,那我自己去参加!”
刘季寒立刻抓住她。“想都别想!你给我好好的待在这儿,哪儿都别想去,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拖回府去关起来!”
汝宁一听,不觉火冒三丈地哼了两哼,“希罕!”随即转过脸去和主人聊天去了,八成的比手画脚,加上两成怪腔怪调的吐鲁蕃语,亏她也能谈得那麽开心,而对方居然也能了解她的意思,也真是一大奇迹了!
隔著乔守卿的刘定邦瞧了半天,突然越过乔守卿凑过来小声问道:“堂哥,您还是打算找籍口休了堂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