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病人总是说太多,也有的病人总是说太少。
谁知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了神,两眼直勾勾地盯在某人脸上,也没察觉到某人被她盯得愈来愈不自在,双颊浮现淡淡的赧晕。
这家伙,真的很好看耶!
虽然又瘦又苍白,但好看的人怎样都好看,就算压扁了也不难看,反而他那种瘦弱苍白的容色,更使他平添一股清瞿出尘的气息,再加上他的性子又是那么温雅柔和又体贴,说话斯文谦和又有教养,虽然家境富有,却丝毫不显傲慢,够条件排上极品新好男人的行列了。
如果他不是有病的话。
对于这个朋友,老实说,她很有好感,比喜欢那个曾是她男朋友的家伙还更多几分喜欢,短短三个月时间就有这种成绩,她自己也十分意外。
因为他是个极品新好男人吗?
“玛丽?”被她盯得有点受不了了,亚历山大忍不住出声唤她。
玛丽猝然回神,“嗯?啊……”哈哈,真不好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男人看得浑然忘我呢!“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还一边看他看得好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啦,我只是在想……想……啊对,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她垂眸端起咖啡来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我是说,你的未婚妻愿意和你解除婚约了吗?”
好一会儿没声音,她纳闷地举眸看,发现他又一脸郁卒了。
“请不要告诉我,一点效果都没有!”除非他表现得不够“凶残”。
“或许有吧!”不太肯定的语气。“但是……”
“我懂了,你不够卖力,表现得不够‘精采’嘛!”总之,不是她这个师父的错。“现在,我再重复一次,要凶、要狠、要绝,要彻底无情,记住了?”
“记住了。”亚历山大乖乖应诺。
“不过……”她好奇地瞅着他。“你真的那么讨厌你的未婚妻吗?”
他淡然一哂,摇头,“不,我不是讨厌她,而是……”略一思索。“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合不来。”
玛丽怔了怔。“怎么同一类型的反而合不来?”
亚历山大又笑了,双臂环胸往后靠,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玛丽有点困惑。“干嘛不回答我?”
亚历山大仍然漾着浅笑,还是不·说·话。
可恶,打什么哑谜嘛!
玛丽有点不爽了,正待再追问,忽地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两个同样内向含蓄的家伙,一旦相处起来,就……就……”蓦而失声大笑。“闷啊!”
亚历山大颔首,终于出声了。“她是个好女孩,温柔沉静,雍容高雅,也跟我一样都不是健谈的人,每次和她单独在一起,时间就变得好慢好慢,不只闷,而且很尴尬,一想到要和她结婚,我就想逃。”
玛丽更是捧腹狂笑。“想像得到!”两支闷葫芦凑在一起,效果相乘,肯定闷到令人抓狂,难怪他想暴走,换了是她,她早就自爆了。“那就换个活泼健谈的女孩子嘛,你身边应该有很多吧?”
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围在他身边的女人肯定绕地球一圈了。
“是不少,可是……”亚历山大又垂眼思量片刻,而后有所颖悟地抬眸定定的凝住她。“她们也很‘闷’。”
又闷了,哪来这么多闷啊!
“鬼扯,活泼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闷得起来!”玛丽嗤之以鼻的驳回他的理由。
“我的意思是说,她们的生命很‘闷’,不像你……”凝住她的眼神更专注,隐隐透出一抹异彩。“你的生命一直都很……呃,套句你的词,很‘精采’,无论是悲或苦、是喜或怒,你的生命一直都很精采又丰富,不是吗?”
玛丽怔了一下,先是不敢苟同。
她的生命哪里精采了?
根本是凄惨好不好!
但下一秒,她又阖上原待张口否认的嘴,若有所思的认真思索。
她的生命很精采吗?
仔细一想,好像真的是耶,打从出生那一瞬间开始,她的生命就与其他人不同,从没有一刻平淡过,而她也总是付出全部的精力去应付所有的痛苦与挫折,打死不认输,一迳选择困难的路去走,所以,她的生命才会如此“丰富”。
倘若当初她选择的是另一条平静无波的路,她的生命恐怕也会很闷吧?
“你说得对。”她承认,然后脑袋一歪,嘴角一弯俏皮的笑。“所以,你喜欢这样的我,对吧?”
虽然他从未明白的对她表示过,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自他凝视她的目光里,她可以察觉到一种恋慕的情愫,不过,她同样也可以感觉到他似乎一直在压抑自己,不想让自己更深陷,极力想与她保持距离。
眼神刷地移开,亚历山大双颊又赧然升起两抹浅红。“我……呃,对。”
“那么,你想追我罗?”
喜欢就追,这是雄性动物的天性,不料亚历山大眼神一黯,竟否认了,语气十分苦涩。
“不。”
“因为你还没有解除婚约?”
“不是,和那件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