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傅青阳打着呵欠,光不溜丢的下床让楼沁悠服侍他穿衣梳洗。
三个多月过去,楼沁悠终于习惯了她的夫婿,已经不会一见他的裸体就脸红失措,更不会老盯着他的脸看,看着看着又恍神了,也摸透了他的性子,了解到他其实是个很单纯、很直率,很好伺候的男人。
譬如他第一次吃她做的饭菜时,她曾问他,他觉得她的手艺如何,当时,他的回答是──
“要跟我妹妹比,没得比;可跟我娘比,可以了。”
也就是说,她的厨艺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嗯,我知道了。”她并没有不开心,相反的,她很高兴,因为从这两句简单的对话里,她明白到一件事实。
傅青阳是一个坦率的人,她永远不必担心他会欺骗她。
而且,就算她做的菜实在不怎么样,但他总是很捧场的统统给她吃完,连根菜叶子也没留下来。
“青哥,如果不好吃,你就不必勉强,我会继续努力改进的。”
“不,我一定会吃完,娘说过,不管好不好吃,煮饭做菜也是辛苦的活儿,只要是妳尽心尽力去做出来的,我就该心怀感激的领受。”傅青阳一本正经的说,并捧起饭碗来,诚心诚意的向她道谢。“谢谢妳辛苦做这一餐,老婆。”
一句简简单单的谢谢,立时在楼沁悠心头荡起一阵感动的涟漪,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响应才好,只好捧起饭碗来,把脸埋进去。
他,好窝心。
然而在另一方面,傅青阳也是一个十分可恶的大男人,夫是天、妻是地,他坚决要求妻子要绝对的服从丈夫,不许有任何异议,否则他会要求妳先背上一段三从四德来再说;再不行,干脆要妳默背整本女诫。
“用过早膳后,我要进城里一趟,妳需要买些什么吗?”
“进城里啊……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当然不行,我爹说的,出门是男人家的事,女人家乖乖守在家里头就好,不可出门抛头露面到处乱跑的,要买什么,我帮妳买就行了。”
“可是……”
“不许顶嘴,我爹说的,男人家说什么,女人家乖乖听着就是了!”
“我不是……”
“闭嘴,难不成妳想再背背女诫?”
“……不想。”
“那就乖乖听话。”
“……是,青哥。”
一听楼沁悠那句“是,青哥”,就想到二嫂老挂在嘴上的那句“是,相公”傅青阳不禁得意起来。
瞧,他的老婆也跟二嫂一样温驯乖巧呢!
相对的,楼沁悠却暗暗头痛不已,这种一面倒的夫妻相处方式,完全的违背了爹爹的期望,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夫婿那种大男人的天性。
在大男人心里,男人与女人之间是没有“平等”那种词的。
不仅如此,傅青阳还彻底遵从“君子远庖厨”的至理规范,打死不帮做半点家务。
“青哥,请你帮我把菜端过去好吗?”
“不帮,我爹说了,家务是女人家负责的,我们男人是不碰的!”
眼看傅青阳大刺刺的跷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等着老婆伺候他进早膳,楼沁悠只觉啼笑皆非。
看来,夫婿的大男人天性是从公公那边“继承”来的。
而且她敢肯定的说,那种天性是很难改变的了,就算她有一身不弱的武功,可以用武力迫使他屈服,可是这么一来,她跟娘又有什么两样?
更何况她早就发过誓,在她嫁人之后,绝不对夫婿使出武功。
要做个平凡的妻子,她就必须舍弃过去所有的一切,身世背景、娘亲、姊妹,还有武功。
既然不能用武力强迫夫婿,那就只能任由他把她“踩在脚底下”了。
然而,尽管他如此彻底的将女人“踩在脚底下”,但同时,他也是过度保护、爱护他的女人的。
“我出门了。”
“青哥慢走。”
傅青阳出门后,楼沁悠就开始忙碌,洗碗、洗衣、打扫,又在屋旁清理出一块地,打算用来开辟菜圃。
忙了一上午,当她正准备从溪里提水回屋时,傅青阳也回来了。
“我回来……咦?别动,妳要干嘛?”
“提水进屋里去准备午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