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姿态都放得那般低了,但?凡被祈求的人有半分心软,都不会再任由他这么伤心。
更何况被祈求的人,是纵容宠爱了他好几年的谢之权。
谢知言这一跪直接把谢之权凝固成石头的心跪碎了一半。
她总是对自己人心软得不行。
“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鬼迷心窍地对你做出那种事情...”
他偏冷白的面庞软软依靠在谢之权大腿上,黑色的西装裤同毫无瑕疵的白形成鲜明的两色对比,更显得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多了几分可怜的意味。
谢知言轻轻蹭着谢之权,像撒娇讨好的猫儿一样,一双眼眸水淋淋的。
他勉强壮起胆子拉过谢之权置于一边的手,将其贴到自己的脸上,感受她掌心的温度。
在确认谢之权得知他偷亲的那一刻,谢知言就知自己必须要立刻解释清楚,但?凡他最终因为承受不住她的冷漠而选择凄凉离开,那日后必然更加寻不到靠近她的机会。
无论谢之权是愤怒,是惊慌,他都会任凭她发?泄处置,只求她别那样轻飘飘地疏远他。
她那样疼他护他,希望看在他舍下一切拼命祈求挽留的份上,动一动恻隐之心。
当谢知言决定一头扎进这条无法回头的路,注定了要付出代价。
“姐姐,你能不能别讨厌我。”
“我知道偷偷对你做那种事情会可能会让你感到恶心,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
“在得知了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后,我也告诫过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亲缘关系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动摇,但?是我太天真了,在看到知思和韩生那样若无旁人地靠近你...我接受不了。”
谢知言眷恋地轻蹭着谢之权的掌心,低哑着声音向她解释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身世。
谢之权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复杂地落在谢知言的身上。
听完他的话,谢之权觉得自己没有想到血缘关系这一层面上也属实正常,因为谢建国神奇的脑回路谢之权若是跟他对上了,不也成神经病了。
为了传宗接代,不是自己的种也敢接回来纳入族谱,狠人。
谢知言一直犹豫着不敢说出真相她现在也能理解了,正常来说无论是谁,在得知这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谎言后,定是无法再跟骗子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祈愿者若是还在,此时怕是得愤起手撕了谢建国全家。
“所以姐姐,谢家继承权本不该被知思霸占,等我赚到很多钱了,我就让知思把谢家还?给你。”
“至于我...姐姐,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我会听你的话,一直跟在你身边,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去娶妻生子。”
“我,我知道我很糟糕,我配不上?你。”
“可是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就,稍微低低头来看看我?”
“就像现在,你看看我好吗?”
他上?半身全都依靠贴近着谢之权的腿,轻薄的衬衫和宽松的西装裤相摩挲着,有难言的温度在淡淡升起。
谢之权一直都觉得谢知言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那漂亮的脸蛋昳丽绝色,只差一些些名为爱的养料稍微滋养一下便能令其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色彩,但?她提供养料时完全没有想过,这朵本该成为独立坚韧的野玫瑰的花苞,最后竟是成了没有她就会迅速枯萎的存在。
不该如此的。
谢知言的手还?交叠握在谢之权的手背上?,让她捧着自己的脸,垂眸看看他眼底对她的喜爱到底有多浓烈。
他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放入尘埃之中,只盼安坐在云端上的她能够垂怜自己。
可是。
“知言,我只把你当做弟弟。”
“我对你没有任何亲情外的感情。”
谢之权好似能听到扬首看她的青年心跳声有多么的剧烈激昂,他在等一场能够决定自己生死的宣判,眼里浓厚的眷恋倾慕仿若能化作浪潮将她淹没,然而谢之权的理智一向占据上方,她可怜他,但?她不会答应他。
毕竟这是两码事。
谢知言眼眸深处微弱的期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悲哀和惶恐,他慌乱地握紧谢之权来不及收回的手,用力往自己脸上抚去,生怕下一秒她就要抽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姐姐,姐姐....”
他攀着她的腿,欲想要顺着谢之权的身体曲线站起来,贴上去。
然而谢之权空闲着的另一只手,强硬地搭在了谢知言的肩上,硬生生把顺势往上?的人又摁了下去,重新跪在了她的脚下,不得动弹。
“谢知言,你听好。”
“谢建国做的那些事情,我不会怪在你的身上,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此对你生出什么间隙。”
“因为无论我们之间是否拥有血缘关系,你是我的弟弟,这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但?是谢知言,你不该对我生出其他不该存在的感情,也不该对我心存期待。”
“你既然在我这里坐稳了弟弟的位置,那么这辈子也只能是这个位置。”
“而你之前一时糊涂做的错事,我不再跟你计较,只希望你日后能够保持该有的距离,不要越线。”
谢之权的语调很平,冷冷清清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在训诫谢知言的同时,手上?摁着他肩膀的力?道也愈来愈松,愈来愈松,而谢知言也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地从开始的激烈挣扎,变成了现在空洞无望的模样。
他眼里的泪像晶莹的碎钻,一颗颗落进谢之权的掌心,扎得她心上?一疼。
谢知言因为眼泪掉得太凶致使呼吸有些错乱,他茫然而又无助地将眼泪蹭在谢之权那只逐渐回暖的手上?,殷红的唇微张着,短促而又紧张的喘息声虽呜咽声混合在一起,听得让人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姐姐..呜...不要...”
他本不应该这般悲伤的。
她能够释怀谢建国带来的欺骗再度接纳他,谢知言理应该为此感到喜悦与知足,他一开始不就是心心念念着当她的弟弟并一辈子陪同在她身边吗?
可是当禁锢的枷锁被轻易解开,他以家人之名将自己关在牢笼里,隔着根根铁柱间的缝隙窥见别人肆无忌惮地挣脱束缚朝她奔去,一颗心却难以抑制地嫉妒愤怒起来。
这时候谢知言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把自己定位成她家养的温顺犬,可以对她亲昵撒娇,却永远不会被她带出门外宣誓主权,他要的是她亲自给他戴上项圈,而后带着身边寸步不离,逢人便说这是她最喜爱的存在,然后任由他嚣张地赶走外来的狂蜂浪蝶,独占唯一拥有权。
他本可以不那么卑微,将自己比拟成兽。
但?跪下来索求爱的那一方,从最开始便没有尊严可言。
“姐姐,我不要。”
谢知言湿着眼眸,纤薄的蝶翼似是无妨承受水的重量,不断向下低垂,洒落一片阴翳。
“我不要只当你的弟弟。”
“我爱你,我想当你的爱人。”
“还?想得到你全部的独一无二?。”
他轻轻颤抖着侧过脸庞,将湿润的唇瓣印上她干燥的掌心,缓缓启唇。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高二?的时候,你曾经说过只要我考年段前三,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谢知言红着眼眶,依恋地轻啄着她掌心的纹路。
他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便已经将自己的退路全部封死了。
如果没有可能,谢知言可能就要学着谢知思,为所求,无所不用极其,丢弃所有脸面。
手掌传来被湿气氤氲湿润的感觉,谢之权没忍住指尖瑟缩了一下。
而谢知言的话,让她表情空白了一瞬,无从反驳。
“我知道只要是姐姐说出口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的时候,对不对?”
“那么姐姐,能不能就给我一个机会。”
“在外人面前,我会把我所有的感情都藏好,但?唯独在你面前,我可不可以不忍耐?”
“你可以不接受我,甚至可以骂我,嘲讽我,羞辱我,但?就是不要无视我,抛弃我,推开我。”
“我想要的就这些,不知道姐姐可不可以答应我?”
泪痕已经干涸在脸颊两侧,肌肤涩涩的,很不舒服。
但?谢知言像是毫无所感,依然满心满眼地看着谢之权,斟酌着把谢之权乙方的位置变成利益最大化,而自己这个提出要求的甲方,反而是战战兢兢,缩头缩脑不敢越界分毫。
谢之权没有在看他。
但?一直牢牢关注着谢之权的谢知言,却知她眼中流光已有所软化。
这就是他始终捧在心尖上?的姐姐,即便他错得离谱,错得无理,错得无法被原谅,却依然能够在坚如磐石的理智当中寻得一丝为他而心软的怜惜。
“......”
“我考虑一下。”
谢之权一向言出必行,而谢知言的要求又没那么过火,因此她倒是难得有些纠结。
闻言谢知言圈住她小腿的手暗自欢喜地偷偷握成拳,因为谢之权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在他这里同意的几率便已经占了七八成,毕竟从前他向她撒娇时提的诸多扰人要求,即便最开始谢之权不耐地用考虑来搪塞他,后来却也是统统都为他实现了。
这是好兆头,不是吗?
谢知言双眸无辜又温软,高大的青年瑟缩成一团依偎在心上?人的脚边,笑得却如骄阳般热烈。
【之权,你不会又要留下来了吧?我们年底要冲业绩啊!】
向来老老实实待着,从不会搅乱谢之权做任务的系统,突然强行蹦了出来。
【我考虑一下。】
她低下高傲的头颅,情绪浅淡地看着视她为神明的谢知言,忽而勾唇笑了。
系统猛地乱码了一下,双眼发黑。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
老谢:我考虑一下。
后来。
老谢:小腰真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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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老板本来说三月一号上班的,所以我以为今天有时间可以给大家更新多一些的,结果他一早就把我喊去公司,然后硬生生折腾到了晚上七点多,然后我去吃了个饭再跟同事去超市买菜回来就八点多了,又洗了个澡,后面九点多才匆匆忙忙地给大家更新(磕头
第一次实习,对时间没有太大概念,看老板这架势我以后估计空闲时间会很少,所以之前跟大家说稳定日更的事情,对不起只能食言了。
今后若是十一点之前没有更新,大家就不要等了,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家伙可能在干什么(哭
最后祝大家开学快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