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学究和谢志远这才注意到,陆景州过来了。
谢志远抱了抱拳,叫了一声:“成远兄。”
陆景州朝他和乔学究微微颔首,在宣微身边坐了下来,“方才你们到的时候,陆家的马车也到了,只不过我们是从南边的辕门入场的。”
“怪不得没看到你呢。”宣微好奇地道:“不是说你们陆家人会来吗,就来了你一个?”
“怎么,失望了?”陆景州打趣道。
宣微眨巴眨巴眼,“没有,只以为陆家会多来两个人呢。”
“京中只有我祖父母在,和几个堂叔伯的孩子,都还小,就没跟着来。”陆景州解释了一句。
宣微哦了一声,“那就你一个人来了?”
陆景州微微颔首,给她拿了一块玫瑰酥,“不尝尝看?我瞧见你好像喜欢吃,今天特意带过来的。”
宣微接过来,尝了一口,还是酥酥脆脆略有些甜的口感,算是对她的胃口,“还挺不错的。”
陆景州淡笑:“喜欢就好。”
谢志远忽然酸溜溜地道:“成远兄带了好吃的来,只给子美兄吃,都不带我们常常的。”
陆景州笑,从一旁的食盒里,再取出了两盘子糕点,放在桌上,“乔学究和谢兄自然也是有的,尝尝看,这些都是东京府的小吃,不知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谢志远不客气的拿过来一块蝴蝶酥,觉得很是酥脆,乔学究也尝了一块芙蓉糕,一致给了好评。
“这东京府繁华,糕点也都是天下最好的。”乔学究道。
谢志远点点头,“比咱们临安城的还好吃!”
闻言,宣微噗哧一笑,没看出来谢志远还有个吃货潜质。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谢铭便带着人过来寻陆景州和宣微,他们俩名头在这届举子之中最为响亮,确如林老太爷说的那样,不少人想缠着他们比拼诗作。
幸亏林渠没来,要是来了,被他们一起哄,这脸真的丢大发了。
陆景州和宣微被缠着说了半天的话,从诗文到策论,一点没放过,直到马球赛开始,那些人才暂且放过了他们。
宣微掏了掏耳朵,心有余悸地道:“太吓人了。”
“喝点水润润喉咙吧。”陆景州失笑,给她倒了一杯茶。
宣微抱着茶,坐在陆景州身边,小声地道:“我本来今天不打算过来的,听说陆家人回来,猜到你要来,才过来的,谁知道这么累,要是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
陆景州偷偷握了握她的手掌,“不碍事,等会我们先走就是。”
宣微也怕那群人再次卷土重来,闹着半天没个安宁,点点头,打算早点跑路。
就在这时,会场里一个小厮走过来,与福儿小声说了几句话。
福儿面色变了变,皱起眉来。
宣微见状,便问道:“怎么了?”
福儿走过来,低声:“大少爷来了,说是要见表少爷你。”
“大表兄?”宣微挑眉。
福儿点点头,“人就在场外。”
但按照规矩,没有帖子或无场内人带路,是不得进来的。
所以林厄他们没进来。
闻言,宣微便朝陆景州笑道:“巧了,咱们有机会走了。”
语毕,她便起身,“大表兄既然来找我,我岂能不去见?那就先退了。”
乔学究和谢志远闻言朝她看过来。
谢志远抹了一把嘴上的糕点屑,“现在就走?”
“我得先去看看大表兄,你继续玩,我把马车留给你和乔学究。”宣微淡笑:“难得出来一趟,你们俩玩个尽兴,多认识些人也好。”
语毕,宣微便带着福儿先离开了。
陆景州也跟着走了,左右今天陆家就来了他一个人,也不需同谁商量,便可离开。
等到谢铭发现陆景州和宣微不在了,过来一问,才知道林家来人了,有事要见宣微,宣微这才走了。
谢铭虽有遗憾,却也不能说什么,便只说下次有机会,再叫上宣微。
……
宣微和陆景州走出马球场,就看到无恙站在一辆马车前,神色很不好。
见宣微走过来,无恙便立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注意到宣微身边还有个人,便改了口风,行礼道:“表少爷。”
宣微温声:“大表兄在车上?”
无恙点了点头,“少爷在车里等您呢。”
宣微嗯了一声,冲陆景州道:“那你在外面等我,等下我们一块出去吃饭。”
陆景州微微颔首,便叫随侍的长随去把陆家马车驾过来,在此等候宣微。
宣微独自一人上了马车,林厄靠在马车上,面色苍白的下人,闭着眼,似乎在休息。
听到动静,他才睁开眼来,看到是宣微,他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宣微见状上前扶了他一把,“大表兄身体不适,怎么还出来了?”
林厄坐好,缓了口气,“今天是我夫子的寿辰,本来是去夫子家恭贺的,但路上遇到了点事,去夫子家送完礼,我便来找你了。”
“出什么事了?”宣微随口问道。
林厄定定地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才对。”
宣微淡淡一笑,“我之前不是和大表兄交代过,不要出门吗?”
林厄呼吸凝了一瞬,“所以,你真的知道我会出事?你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今天这些事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都是意外。”宣微否定了林厄的猜测。
林厄原以为是有人故意趁着他出门要害他,这消息被宣微得知了,才会提前警告他。
宣微的话,却打破了这个想法。
他抿着唇,“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大表兄面上看出来的。”宣微浅笑:“大表兄身上阴气过重,白线过耳,是将死之相,虽说大表兄在病中,但病势一直在控制,既不是病死,那只能是意外了,大表兄明白了吗?”
“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林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早起洗漱束发时,并没瞧见宣微口中所说的什么白线过耳啊!
宣微浅笑不改,“大表兄身体那么不好,想必外祖母为了大表兄没少去求神拜佛,大表兄应该对这有所了解。”
“你是跟什么人,学了算命吗?”林厄不敢置信地开口。
宣微,“不算是,只是略懂一些。”
“所以你刚才说我身上阴气重,将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