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微觉得来林家这一趟,可真有意思,她略勾了勾唇角,朝鬼东西吩咐道:“近些日子,你就看着隔壁院子,看看他们里外进出的人,有没有什么异样,给我盯住了。”
鬼东西点点头,“小人明白。”
随后,宣微又朝方天福吩咐道:“你就跟在我那大舅母身边看看她那到底在弄什么古怪。”
方天福也应了一声,两只鬼齐齐下去。
剩下宣微一个人,继续读书。
但没看两行字,她又停了下来,那面墙下的女尸,她暂时不打算动,可那面墙贴着谢志远住的屋子,谢志远身上有她给的护身符什么的,不怕那点阴气,但要长时间住着,总是不好。
宣微想了一下,打算明天和谢志远说一下,让他搬到乔学究隔壁的院子,离得远一些也就好了。
今天太晚了,想着谢志远已经睡下了,她就没去折腾,拿起书继续读了起来。
忙活到第二天一早,宣微换了身衣裳刚出来,就看到谢志远兴冲冲地起来了,但还在打哈欠,看着好像没睡够。
宣微便笑道:“谢兄为了马球会,连觉都不睡了?”
谢志远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我也睡了,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身上疲乏的很,大概是这两天赶路赶得吧。”
闻言,宣微看了看他,见他身上有淡淡的阴气,她挑了一下眉,忽然问道:“谢兄,之前我给你的护身符什么的,不是一直没用吗?”
谢志远啊了一声,“我离开时,留给我爹娘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这不是身上没有护身符了吗,记着给你的一直没用过,就想问你要一张,回头给柳太傅,让他防身的。”宣微随意找了个借口,“既然你身上没了,那就算了,回头我再画几张,给你们。”
谢志远并未多想,嘿嘿一笑:“那我就先谢过子美兄了。”
说话间,乔学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们俩起的那么早啊?”
“也是刚起。”宣微稍稍颔首,算是行过礼,随后朝谢志远道:“对了谢兄,你不是嫌那屋子寒的很吗,我瞧着你那面墙的隔壁,在那地方开了个水井,怪不得寒的很,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你住在那也不好,搬去乔学究隔壁的屋子吧。”
谢志远没去过隔壁,闻言便道:“怪不得我总觉得身上寒津津的呢,那我今天回来就搬。”
宣微点点头。
乔学究也道:“对,这马上距离春闱越来越近,可不能得个伤寒发热的,回头耽误了大事,你得哭三年,还是赶快搬吧。”
谢志远正色地点点头,搬屋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随后宣微和他们二人便去前厅用饭。
在吃早饭的时候,宣微再次见识到了,元氏脸皮有多厚。
元氏带着林渠过来,竟叫他们带着林渠一块去参加马球会。
宣微都有些哭笑不得,很是佩服元氏这厚脸皮的程度。
昨天才和宣微不睦,今天又来让宣微带着林渠去参加马球会,哪来的脸?
况且,人家没邀请林渠,他们额外带着人去,算怎么回事?
没等宣微开口拒绝,林老太爷就不干了,“谢家只邀请了他们三人,他们三个又是举人,去参加马球会正得宜,三哥儿没个功名连个童生都算不上,跟着去作甚?丢人吗?倒显得我林家上不得台面。不准去。”
元氏扭了扭嘴,道:“那谢家邀请他们三个,不也是看在咱们林家的面上吗,只让多带渠儿去,怎么就不成了?再说,这东京府里,渠儿到底比他们熟悉,跟他们一道出去,也好看顾着一些,我这不也是为了他们好吗?”
这话说的,林老夫人的脸上都挂不住。
人家邀请他们,是看在宣微解元,谢志远和乔学究都是应试举子的功名上,就他们林家那点清誉,早就在林滨这些子孙上,败了个干净。
这话也只有元氏好意思说出来,她都不好意思听。
“行啦,你那点小心思,我清楚的很,你怎么想的,我不想多说,就一句话,三哥儿不准去。”林老太爷怕元氏越说越没个高低,直接发话。
元氏气得看向林晋华,让他帮忙。
林晋华却道:“爹说的是,渠儿没个功名,到了那马球诗会上,人家是要比拼诗作的,到时候丢脸的,是你的儿子,去那作甚?”
元氏气得跺了跺脚,林渠也觉得没脸,便道:“我早就说不去了,娘非让我去,祖父和爹说的是,那种场合,我去干嘛?”
元氏听到林渠还在抱怨,气得偷偷扭了他一把。
她想让林渠去,不还是想让林渠沾染点书香气,也在众人面前露露脸,告诉他们林家正经的子孙在这吗?
谁知,这一个个的都不知道领情,真是白眼狼!
林渠疼得捂着胳膊,也不敢再乱说话。
林老夫人最看不惯元氏这些小动作,便朝宣微柔声道:“你们就去顽吧,敞开了顽,不必拘束。”
“是,那外祖父外祖母,我们就先出去了。”宣微拱手道。
宣林氏闻言,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别在外头野的不知道回家了。”
元氏一听,嘀咕:“家家家,谁知道这里是谁家啊。”
林老夫人脸皮一耷拉。
宣微略略一笑,只当没听见,应了一声宣林氏的话,便带着谢志远和乔学究出了家门。
一出来,谢志远就忍不住嘟囔道:“子美兄,你这大舅母,比我家姨娘还厉害。”
谢志远原以为自己的亲姨娘,就够奇葩了,每次到他家都跟到自己家似的,随便吃喝不说,临走还要拿走一大堆的东西,每次惹得他娘嘀咕。
谁知,元氏更奇葩。
宣微噗哧一下,笑了:“不必感慨,以后你就会发现,这世上奇葩的人多得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谢志远撇撇嘴,心想再奇葩也奇葩不过元氏和他亲姨娘了。
不过他倒也没再说什么,再在宣微面前吐槽元氏,也不大合时宜。
几个人便坐上林老太爷为他们准备好的马车,出发去马球会。
在他们出发之后,林家门前又套上了一辆马车,林厄一边咳嗽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无恙扶着他,还在嘀咕:“少爷的病没好,其实不宜出门的。”
“今日是夫子的寿辰,我这个做学生的,若是不去,可怎么好?”林厄摇摇头,坚持道。
无恙无法,只能扶着林厄上了马车,朝着林厄的夫子,公孙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