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考校之后,大家都信服了宣微是有真才实学的,场面安静了一瞬。
最后,此次的第二名站了出来,是一位清秀少年。
人长得不错,双眼明亮,是个正直之人。
他没有刁钻为难,而是直接问了一句:“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接下一句,且请释义。”
“上不怨天,下不尤人。”宣微略一思量,便道:“严苛要求自己,端正自己的态度,宽待别人,这样就不会在怨怪老天,怨怪旁人。”
语罢,宣微看向宣徉,“这句话,同样送给我堂兄。你记恨我得了案首,便当众污蔑我,实在诛心!”
这句话,出自《中庸·第十四章》。
同样在前段,宣微前些日子埋头苦读,就记下了。
放在此时,倒是应景。
这句虽然出自《中庸》前段,翻过的很有可能就记下了,但尚且不再他们的涉猎范围,可见确实有才学傍身。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宣徉。
可不是吗?
就因为他不相信宣微的才学能一日千里,便到此处叫嚣宣微作弊。
这明摆着是要害了宣微。
此等恶毒心思,昭然若揭!
若真如同这一句,可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便是有疑惑,兄弟们私下问问就罢了,也不至于闹到这份上。
赵县令在现场考校进行到后半程的时候,便兴奋的直搓手,暗想自己这回真是挖到了宝。
若好好培养,宣微将来,那可是他临安城的门面,与陆景州一般。
待听得宣微这一句质问,他方才回想起来,今日的考校因何而起,目光便是一冷,甩在宣徉的脸上。
“你还有何话要说?”
宣徉万万没想到,宣微居然都答出来了,还答的这样好。
其中有好多句子,他都未曾听过。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额头上出了一层汗珠,唇瓣直抖:“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都答出来,不可能的!”
他明明记得,宣微就是一个草包,一个连千字文都背不全的草包。
就算这些日子,宣微埋头苦读,也没道理一下子变成这样!
难道,他一直在藏拙?故意诓他的?
宣徉这脑子,想好事想不出来,但要想法子给别人按罪名,倒是转的很快。
他当即猛地抬头看向宣微,眼珠子瞪得老大,“宣微,你故意骗我的!”
“我何时骗你了?”宣微一脸冷笑:“从一开始我就说,你是在污蔑我,口口声声称你是堂兄,再三劝你我是兄弟,不要闹下去,可你信我了吗?说真的,我倒想问问堂兄,为何非要污蔑我?难不成,坐实我是作弊的,对你来说,就是喜事一件了?”
“宣徉,污蔑生员作弊,可是要罚三十大板的,你可知罪?”赵县令闻言,看着宣徉的面色愈发不喜。
在场的人,也都听明白了。
可不是?
方才宣微一直尊称宣徉堂兄,劝他收口,可宣徉却继续咄咄逼人。
一开始大家还不明白,现下倒是想问问看,宣徉为何要这样做。
宣微有脸,宣家就有脸,他也跟着面上有光,为什么要闹到这地步?
“不,不是这样的!大人,我不是污蔑!我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