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瞧见杨士新吓人的脸色,抖抖索索起来。
杨士新瞪着眼,哑着声音:“那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着火?”
“听,听县衙的人说,望云赌场后头是一家做炮竹的铺子。那铺子里的学徒,晚上扎炮竹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翻了蜡烛,炮竹燃烧的快,一下子连带着点燃了赌场……”
闻言,杨士新面色紧绷,喘了几口气,眼里攀上一丝丝恐惧。
“让他说中了,都让他说中了……”
“少爷,谁说中了?那赵钱两家的人,都在外头,等着问少爷消息呢。”小厮瞧见杨士新魔怔了似的,小声地问道。
杨士新听到那两家的名字,狠狠一皱眉,“我走的时候,他们俩都在赌场里,我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出来。”
小厮一听,把消息传给了在门口等待消息的两家人。
听到这话,那两家人顿时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整个四海赌场所在的半条街,烧得个精光,不知死去多少人,除却火势蔓延波及的一些人家,发现的早,有几个逃出来的,火势中心的几家铺子,一个都没跑出来。
杨士新这么一说,等同宣布那两人的死刑。
杨士新听着外头的嚎哭声,蜷缩在屋里,吓得直发抖,不敢出门,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宣微那一句话。
赔钱又折命——
宣微定然看出他今晚要出事,才说了这一句话。
现在他提前逃出来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杨士新不敢确定,吓得一夜也没睡好,只能等第二天,再去找宣微问一问。
……
在赌场失火,全城混乱的同时,徐氏出门后,在街上溜达一圈,偷偷绕到城南一处庄子上。
小翠紧跟在她身后,就瞧见她带着婆子,两人鬼鬼祟祟地到一处小院前,左顾右盼瞧见没人,徐氏让婆子守着门口,自己独自推门走入院内。
小翠咬咬牙,从另一侧缝隙中,挤进院子,跟着徐氏,到达一间房内。
“夫人怎么现在来了?”
徐氏刚进房间,迎面便走过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道袍,手里拿着一把拂尘,颇像是出世的道士一般的中年男子。
瞧见徐氏,那中年男子客客气气地一笑。
徐氏却有些不大耐烦,“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宣微绝对活不过今天吗?可我出门前见到他,还活得好好的!不仅如此,他还害得我儿子被罚跪祠堂!着实可恶!”
山羊胡闻言,诧异地一皱眉,掐指推算了一下,竟看不破宣微的命盘。
徐氏之前找到他,把宣微的八字给他,让他做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宣微。
他法事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按理说,宣微决计活不过今天。
可方才他推演宣微的命盘,竟发现,短短一天时间内,宣微的命盘大改,他竟一点都看不懂了。
“这个……”
见他支支吾吾,徐氏气结:“我就知道,你是没用的!”
瞧见徐氏发怒,小翠冷不丁的有些害怕,身子抖了抖。
就在这时,她外泄的一丝阴气,惊动了山羊胡。
“谁在偷听?!”
山羊胡低吼一声,手里的拂尘一甩,勾在小翠的纸人身上,将她从角落中勾了出来。
小翠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山羊胡的手中。
徐氏瞧见那东西,心头一惊。
“这什么东西!”
“区区一个小鬼罢了。夫人也太大意了,竟教这东西跟到这里来。”
山羊胡不满地看了徐氏一眼,手上凝聚着真气,直接将小翠包裹在小纸人内,烧成灰烬,教她魂飞魄散。
做完这一切,山羊胡捋着胡子,高深莫测地道:“夫人放心,我既说有办法,替夫人除了后顾之忧,夫人且回吧。”
“最好如此,否则我就只能去劳烦你师父了,到时候你会如何,你自己清楚。”
徐氏念着自己被人跟踪一事,心里也有些担忧,闻言,便冷喝一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提到师父,那山羊胡又气又惧,转身回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