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看了他一眼，突然间觉得小时候的顾凌霄还真是个烦人的主，顾凌霄这次灵力散失太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恐怕在他回来之前，他们就只能躲在这冰冷的海沟之中了。

“她还没死。”

小狐狸瘪了瘪嘴，伸出手指戳了戳龙若的脸，一脸不屑地说道，“我看就算是没死，也快了。”

“别瞎说。”

苏可说道，声音越来越弱，“我们都会活着出去的。”

顾凌霄瘪了瘪嘴，似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索性就找了个地方幻化了原型，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苏可看着周围漆黑的海域，心头紧绷的弦简直一刻都松懈不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等龙若和顾凌霄恢复为好。

苏可看着周围的一片黑暗，现在昨夜不在她的手上，她虽然有些能力但是毕竟身体刚刚恢复，两圈难敌四手。

“你在想什么呢？”

小狐狸的声音从身侧响起，苏可一愣，看着不知何时趴在自己身边的小狐狸，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没什么。”

苏可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说让我做你的娘子啊？”

“大概是因为喜欢吧……”

苏可呼吸一停，她扭过头的时候看上了顾凌霄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话语中不自觉带了怀疑，“喜欢我？”

小狐狸点了点头，“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但是我在狐族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跟你一样拥有清澈透明眼镜的人。”

苏可双手有些颤抖。

“我们狐族始终信奉，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透明，绝对不会是坏人。”

不会是坏人吗？

可是我却害了这么多的人，我明明只想活下去，却因此险些造成了整个修仙界的灾难，我……

“而且，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而且，你的脖子上还带着我狐族的信物，你的名字叫什么？”

“苏可。”

顾凌霄眼睛猛地睁大，他看着苏可，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紧接着他抱着头，蜷在地面上，表情痛苦。

【“我的名字是苏可。”】

【“凌霄师兄！”】

【“凌霄师兄，谢谢你……”】

苏可看着他，伸出手想要帮他缓解疼痛，但是，在她触碰到顾凌霄的那一刻开始，顾凌霄身上的灵力又开始散失了。

“难不成……只要他想我，只要他想起我灵力就会散失？”

苏可皱着眉头，她鼻头有些酸涩，她深吸一口气，“不行，不能再想起来了，我……”

【“凌霄师兄！”】

灵魂深处的顾凌霄浑身被锁链束缚在一根柱子上，他皱着眉头，手指掐住了锁链，粗粝的锁链把他的指甲划破了。

“苏……”

“忘了我吧。”

忘了我，然后回到涂山，活下去，你会是妖族最富盛名的王者，你会实现你父母的愿望。这世界上有很多好姑娘，她们比我漂亮，比我厉害，你何苦在我一根歪脖子树上吊死？

苏可看着顾凌霄，叹了口气，她走到了龙若面前，弯下腰扶起了龙若，一步一步的离开了结界。

“顾凌霄。”

苏可回头看了他一眼，“希望等我们再见的时候，你会成为涂山，甚至整个修真界最厉害的存在。”

我本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一遭。

反正我早就受尽了酷刑，已经死过了一次了，就算这一次在死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你不一样……

之前我就想问你，那次在魔宫里面见到你，你当时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是涂山的妖王大人吗？

“龙太子殿下，龙宫外面悬赏的通缉犯找到了。”

议事厅里正在跟凝晓仙尊谈论政事的龙雪夜眼前一亮，“那公主呢？公主也同她在一起吗？”

守卫点点头，“公主被她……挟持了。”

“一群废物！”

身边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龙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既然是我不孝徒弟惹出来的事儿，还请您允许我同去。”

“仙尊哪里的话。”

苏可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龙宫守卫，手里拿着的是先前打晕别人从他手中夺过来的匕首。

“把龙太子叫来，不然，我就亲手杀了你们的龙公主。”

龙太子的部队很快就来了，他又带了一路兵，把整个龙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现在是连个小虫都飞不出去了。

“你想怎么样？”

龙雪夜看着靠在苏可怀里奄奄一息的龙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肆意扰乱我的婚宴，又挟持龙公主……”

苏可抓着匕首的手紧了几分。

她这一次出来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她不能让顾凌霄想起她，她不能让修仙界再一次陷入纷乱，所以……

“把我们放走。”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要求？”

苏可笑了笑，“不凭什么，就凭你妹妹这条命够不够？我自知罪孽深重，哪怕是难逃一死，但你妹妹还年轻……”

“啪啪。”

苏与墨从龙雪夜身后走出来，他朝着苏可笑了笑，“可可，你又不乖了。”

苏可皱起眉头，她没想到人们口中宣称的凝晓仙尊真的是苏与墨。

“可可，乖乖的跟我回去。”

苏可朝身后退了两步，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龙若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龙雪夜，咬了咬牙，她看着苏可近在咫尺的匕首，笑了笑。

“苏可，你想要脱身吗？”

苏可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那我教你，你把我脖颈上的血管划破，把我的血滴在你脖子上的吊坠上，以吊坠为媒介，与我结契。”

苏可一愣，那吊坠是顾凌霄给自己的。

“你不用担心，你身上也就吊坠是最有灵气的东西了，我只是借用一下……”她顿了顿，脸色苍白地笑了笑，“很快就还你。”

苏可咬了咬牙，“你要答应我，不要有事。”

龙若笑了笑，“没事的，我们结契之后，他们便再不敢伤你了。”

苏与墨看着站在面前的苏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徒弟长大了，像是个脱笼而出的小鸟，脱离掌控。

他皱着眉头，总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

与此同时，海沟深处，顾凌霄缓缓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