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苏与墨的眼睛里面满是冷漠，而且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离开过苏可，半晌之后徐徐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也许是由于苏与墨此时的气场有些太过强大，孟长歌说话竟然有些结巴，“只是听说可可回来了，所以特地来看看。”

苏与墨看了孟长歌一眼，半晌别过了头，“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好。”

苏与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指了指地上的餐盒，“把那些东西一并带出去，可可不需要吃饭。”

苏可皱起眉头，“我不吃饭吃些什么？”

“当然是药，是能让可可听话然后一辈子不离开我的药啊。”苏与墨说道眼底满是病态，“不能放你离开的。”

苏可抖了抖身子，“我不会吃的。”

“师兄，你不能这么对可可的，你忘了吗她可是你一手抚养长大的，你不能那么对她，你记得她小时候摇着你的裤腿叫你师尊了吗？”

“这些尚且不用你管，”苏与墨笑了几声，“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孩子也会摇着我的裤腿了。”

苏可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可是……”孟长歌有些欲言又止。

苏与墨挥了挥袖子，面无表情，“孟师弟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了便请回吧，不要耽误可可喝药了。”

孟长歌深深的看了眼苏可，“希望师兄不要做令自己抱憾终生的事情。”

苏可看着打开笼子的苏与墨，一步步地朝着身后退去，她朝身后缩了缩身子，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方了。

“苏与墨！”

苏与墨的身体一顿，紧接着看着她，笑了笑，“没事的，虽然苦了点，但是可可是乖孩子，一点都不怕苦。”

谁也好，无论是谁也好，过来救救她吧。

苏可看着苏与墨手里的碗，碗中满是棕褐色的药汁，她皱着眉头，抱紧了身体，“我不喝，我不会喝的，师尊，你只是被心魔控制了，你看看我……”

孟长歌自然也是知道苏与墨是被心魔控制了，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苏与墨的修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就算他是借助心魔增长的修为又如何，他现在是打不过苏与墨的。

苏与墨走到苏可的面前，他一只手拿着碗，另外一只手掰着苏可的下巴，就要把这药往下面灌下去。

“可可乖，等你喝完就会变得很乖，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师尊了。”

苏可身体一抖，她抬起头想要打翻苏与墨手里的碗却被苏与墨发现了，再加上手腕上的锁链长度有限，她不能在触及到苏与墨的手，更别说他手里的碗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药，但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喝。是药三分毒，而且就苏与墨的话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药。

苏与墨拿着那碗药，眼见的就要给苏可灌下去了。

突然，他身体一前倾，紧接着那药被扣洒在了地面的地毯上，湿了一片，苦涩的气味蔓延在空气之中。

苏可一愣，看着这一幕，孟长歌拿着手里的剑想要刺向苏与墨却被他躲过去了，而他手里的碗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直勾勾地掉在了地上。

或许孟长歌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碗药。

“所以说，”苏与墨垂下了头，他叹了口气，一双眼睛晦暗不明，脸上的心魔纹一点点的蔓延，一直到了额角，“你也要背叛我吗？”

“我没有背叛你，师兄，”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时常在想，你这样对待可可真的是对的吗？你认为她喝了药就会喜欢上你，对你死心塌地的？”

苏与墨身影一顿。

“师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对可可抱着这种心思的，只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宗师的样子？”

苏与墨低下头，地上的药清晰的倒映出来他的模样，是的，他已经没有往日宗师的样子了，他偏执自我，强迫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

但是，他只是想让苏可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没有做错。只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副样子？

苏与墨想不明白，他的身影有些颤抖，抬起头的时候空洞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出来，脸上的心魔纹也一点点的消退了。

“容我再想想吧。”

苏与墨说完就离开了这铁笼，留下身体由于恐惧而不断颤抖着的苏可，以及拿着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孟长歌。

“师叔……”

过了会儿，苏可垂下了头，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叹了口气，“如果哪天师尊真的疯魔了，你就杀了我吧。”

“为什么？”孟长歌的嗓子有些干涩，他看着呆在笼子里面靠着墙壁的苏可一时之间有些心疼。

“因为我真的已经很累了，我一直以来都想自己活着，可我真的很自私，我害了楚星沉，师尊也是为了我中了心魔蛊，如果说这些会因为我而结束，那么杀了我才是我们这群人最好的解脱。”

孟长歌叹了口气，“那你就不想活了？”

“想，”苏可盯着地上洒落一地的药汁发呆，半晌之后抬起头，“如果我活着会给整个修仙界带来不幸，这活着毫无意义。”

孟长歌点点头，忍下鼻头的酸涩，“我们的可可……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以承担一切的大姑娘了。”

“我早就该如此的。”

如果我没有一开始就想要离开这里，如果我一开始做了相反的选择，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居然一切就真的跟司命所说的一样，就跟梦里遇到的事情一样。

苏可叹了口气，靠在笼子里面看着孟长歌，“那还是要谢谢孟师叔了，这些年来教导我，没有你哪里来的我。”

“是啊，”孟长歌笑了笑，摸了摸脸，“也是，毕竟在可可心目中我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伟大的人。”

苏可笑了笑，“孟师叔先离开吧，我怕等过会儿师尊回来发现你还在这里又会发生很多事。”

孟长歌点点头，如果发生了很多事遭殃的一定还是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