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死的，却被别人救了起来，带回了魔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怀揣着满腔的恨意去到了魔界，然后找到了梦魔。

“你毁了他第一次，毁了他的本该一片光明的修仙之路，你要知道他的天赋不容小觑，可能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仙界的一员。现下他已经成了魔尊，你还要毁掉第二次吗？”

离日的话语像根刺一样扎在了她的心上，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由得有些许的颤抖，她努了努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什么话都像是在狡辩。

“我想你听完这些话之后，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苏可点点头，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她本该离开这里的，只要她重新回到了苏与墨的身边，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攻打魔界的事情了吧？

“你好好想想，我去外面看看。”

离日走后，昨夜从剑鞘里面飞出来，他看着苏可垂下来的头，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却又收回了手。

“你……没事吧？”

“我自小就爱闯祸，是个无可救药的闯祸精，”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如果因为我一个人涂炭整个修仙界不值得。”

“不是这样的，你要是不想留在魔界，不想牵累魔界，我们可以去个别的地方，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苏可抬起头，一双眼睛有些空洞，“不会有了，没有这样的地方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说道，“我决定好了，你会陪我的对吧？”

她算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是她一个人，牵扯出这么多人的命运未免太过不公。

“楚星沉，若是我能护住整个魔界，那我是不是亏欠你的就少了一点？”

“你知道你这么做之后会面对什么吗？”昨夜的声音把苏可从浓重的思绪之中叫了回来，“你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会像是在梦中那样，整日不知道在吃些什么的苦涩药汁，然后终生都活在不见天日的囚笼之中，成为卑贱的笼中鸟。

“我知道。”

苏可说道，“他日日出去无非是要保全我，但是，我已经成长了，我不想再做一个废物再牵累别人了。”

她推开窗，新鲜的空气从窗外铺天盖地地袭来，她笑了笑，看着身后的昨夜，“你说这一年以来，我是不是成长了很多？”

昨夜叹了口气，眉宇间的郁结也渐渐展开，他笑了几声，压下了鼻尖的酸涩，“哪有长大？你不过还是那个会拿我除杂草砍木刺的小丫头。”

苏可鼻尖有些酸涩，“那等我跟他道个别，然后我们就离开吧。”以我一人之身，避免整个修仙界的崩坏，这才算是真正的作用吧。

楚星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苏可没有吃饭，饭菜热了冷，冷了热，热过了四五次他才回来。

“怎么了？”楚星沉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饭菜，问道，“今天摆放得这么整齐，是想等我回来一起吃吗？”

苏可点点头，微微一笑，“对啊，我想我们自从到这里都还没有一起吃过饭，今天就吃一顿吧。”

“嗯，那也好。”楚星沉叹了口气，“不过这东西都已经热过了很多遍的样子，你确定要我吃这些？”

苏可皱起了眉头，“要吃吃，不吃就别吃。”

“嗯，”楚星沉低低地笑了几声，“那不如你喂我吧。”

“不要，”苏可说道，撇了撇嘴，看着气定神闲的楚星沉“明明我自己都还没有吃，等等，你是不是在凌霄师兄那里已经吃过了？”

“嗯，吃过倒是吃过了，不过现在还有点饿，还是很想吃。”

苏可皱着眉头，在楚星沉的碗里面放了个鸡腿，一张脸有些红，红晕蔓延到了耳根子上，“要吃就快吃！”

楚星沉看着那鸡腿笑了笑，“师姐还是跟以前一样。”

“怎么了？”苏可身影一顿，“鸡腿它不香吗？你若是不想吃，那我就吃了。”说完就要夹起那鸡腿。

楚星沉一口咬住了鸡腿。

苏可：真是跟个无赖一样子的，哪有魔尊会跟出星辰一样这么厚脸皮？

“你跟凌霄师兄谈的怎么样了？”苏可夹了口菜，放到了自己的碗里，“我看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没多大事，就他一个苏与墨，我还是可以料理干净的。”

苏可笑了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我现在就在想一件事，如果我们真的失败了，你会弃我而去吗？”楚星沉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认真。

“不会。”苏可说道，语气笃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过我在哪里，我的心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楚星沉一愣，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不过就是随便问一问，你也无须这么认真，若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希望你离我远一点吧。”

苏可叹了口气，在心里面默默补充道，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楚星沉。”吃完饭正准备休息的苏可突然说，“你能让我看一看你的后背吗？我想看一看。”

楚星沉身影一顿，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是离日跟你说什么了吗？”

苏可点了点头，“我想看一看因为一时之失而对你造成的伤害。”然后，让我仔细想想，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存在。

楚星沉摇摇头，“不过就是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现在看也没什么作用，徒添心酸。”

“我就是想看看，楚星沉。”

看着苏可坚定的眼睛，“好了，我真的是败给你了。”

他轻轻地把自己的黑色里衣褪去，露出了精壮的身体，然后转过身，一个伤痕累累的后背露出来了。

“这些刀伤……”

“是收复魔界的时候受的伤，都是些小事。”楚星沉披上衣服，转过身，笑了笑，“说到底，我因为你受的伤也不过就是那几个烧伤了。”

“楚星沉，你恨我吗？”

楚星沉看了她一眼，故作云淡风轻，“我从来没对你抱过所谓的期望，又怎么说我有多恨你呢？”

“这样啊……”

苏可说道，表情有些暗淡，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休息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