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头疼的要死，也没有理楚星沉的意思，她只是面朝着床里面，咬着牙坚持着，好像这样能够缓解一下自己的痛苦。

哪怕是在她苦修的一年之中她都从未受过这样的痛苦。

楚星沉说的真的是一点没错，他们两个就像是两只刺猬一样，彼此伤害，他们身上的刺必须扎进彼此的身体之中，不死不休。

床榻陷下去了，楚星沉似乎躺下来了，他伸出手一只手按着苏可的脑袋，一只手抱着苏可的腰。

苏可的身体都僵硬在那里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那么安静的呆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似乎感觉到了苏可的僵硬，也知道苏可不愿意跟自己躺在一起，楚星沉皱起了眉头，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在其中酝酿。

苏可躺在那里，头疼的她几乎睡不着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疼，只是有种预感自己马上就要跟傅余年和薛子翊见面了。

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楚星沉似乎睡着了，苏可微微转过头，看着楚星沉的睡脸，想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楚星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苏可叹了口气，我们明明就是宿敌，本来就跟现在一样，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呢？还让我差点以为你喜欢我了。

是为了惩罚我吧？

苏可叹了口气，想了想自己以后怎么做，但是越想越头疼，最后脑袋里面的思绪都有些模糊了，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自己要离开这里，然后仗剑天涯，然后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了。

这么想着，苏可朦朦胧胧地睡着了，等她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干净，她一定要离开了，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苏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呼吸着空气来减缓自己脑袋的痛苦。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苏可才刚刚睡着，而此刻楚星沉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苏可的睡颜轻轻的撩起了她的额发。

可能是头太疼了，可能是由于楚星沉的手带来的热度，已经睡熟了的苏可不自觉地用额头蹭了蹭楚星沉的手。

楚星沉眸色深沉，半晌之后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屋子。

苏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她看了看周围，楚星沉已经不见了，只有放在身侧的昨夜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躺着。

昨夜？怎么会在这里？楚星沉带来的吗？

“喂？”苏可支起身子凑过去戳了戳昨夜的剑身，“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楚星沉把你带来的吗？”

昨夜漂浮在空中半天之后化作人形，他伸出手，敲了敲苏可的脑袋，“那肯定的啊，你是不是傻，要不然我怎么来的？”

“那你……”

昨夜看了看坐在床上的苏可，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怎样？我看你一股子憋闷的气息，怎么了？小两口闹别扭了？”

苏可皱起眉头，“没有。”

“那我看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说，”苏可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自己该怎么说这句话，但是总感觉无论怎么说都很奇怪，“我们并不是小两口，他对我也不是喜欢，他只是在利用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昨夜就又敲了敲她的脑袋。

“不是我说你，人家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你怎么就是不开窍？”昨夜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感觉你就是情商太低了，嗯，貌似智商也不高。”

苏可皱起了眉头，“不是，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昨夜问道，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可，“你觉得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就是这样，我一直觉得我们应该……”

苏可一顿，她想说他们是仇人关系，可是楚星沉之前又对自己很好，让她一下子就迷惑了，自己跟楚星沉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看吧，我就说你们红尘之中的人相互折磨。”

苏可摇了摇头，她想要否认，嗓子却像是塞了棉花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想否认楚星沉跟自己的关系的。

“所以我说你也别急了，毕竟你们现在已经这样了。”

苏可低着头，一双眼睛沉没在一片阴暗之中，半晌之后徐徐开口，掺杂着叹息，“昨夜，我们走吧。”

这一句话似乎抽干净了苏可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

苏可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心上的酸涩，“不为什么，只不过是不想在这里呆着了而已，他不怪我曾经把他推下了岩浆，我也很想不怪他杀死了薛大哥和傅余年，但是我做不到，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也许他们就只有这样了，他们连最简单的待在一起都做不到了。

“那你舍得他吗？”

苏可抬起头，低低地笑了几声，“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不过就是他的一个仇敌，他也只是想要报复我，此后，我的生与死都跟他再无牵连，若是我死在了外面还挺好，至少没有脏了他的手。”

“你可以不这么想的，”昨夜说道，想劝慰些什么，但是在看到苏可坚定的表情的时候，一瞬间愣住了，“那好，既然你想逃跑了，那……那以后就不能回头了，无论是否成功，你都回不了头了。 你还记得，你当初知道苏与墨要攻打魔族的时候你对他说的那句话吗？”

昨夜叹了口气，他始终都忘不了今天早上苏可醒来之前楚星沉把自己放在她身边的时候的场景。

“你真的忍心就让她这么走了？修真界之大，你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

“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我都这么对她了，她肯定又害怕我，又恨我，我不放她走，她会恨我。”

【“别说这种傻话了，我欠你的我还没有还清，你欠我的你也没有偿还，我们分不开了。”】

“你曾经答应过他的，你说你不会跟他分开，现在你要食言了，主人。”昨夜第一次叫她主人，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苏可捏紧了拳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