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说我脑子有病?”牧景浮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想到自己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样的气,他又朝前走了小半步。
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就被身后匆匆赶来的人拉住。
“景浮,这里不是牧家,由不得你胡闹!”
“哥。”牧景浮脸色沉了沉。
然而即便心里有再多不快,在对方犀利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退到了他的身后。
“白师姐。”牧景泽朝着白栀眠说话时,带上了温和的语气,“景浮他自小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怎么会说话,有冒犯之处,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怎么会说话?白栀眠看着两个面容相似的少年,脸上露出一分奇异的笑容。
也就带着亲兄弟滤镜的牧景泽,会这样评价牧景浮。
不……应该是说,牧景泽最大的毛病,就是他识不清身边人的性子。
想到这,白栀眠决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再多计较。
她摆了摆手,道:“他脑子有病的事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你!”牧景浮才刚出口一个字,就被扔了一记眼刀。
他不得不闭嘴。
白栀眠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但该给的灵石和灵铜,还是得给我。”
“那这样,我先给景浮垫上吧。”牧景泽爽快地从乾坤袋中取出灵石。
将之前牧家本该给白栀眠的补偿填上后,他便领着牧景浮离开。
临走前,后者嘴里还在不满地念道:“哥,你还不如把灵石给我拿去下注!”
“还想着乱赌!也不知道你之前的月额怎么那么快就花光了……”
白栀眠目送着牧家二兄弟远去。
喜滋滋收下灵石的同时,她对牧景泽的好感又提高了些。
至于牧景浮,他就是个败家子!
拿着牧家补偿给她的灵石,白栀眠重新又站回赌桌前。
她再次张望了一番。
而刚和叶居常通讯完的牧月霜,回来发现白栀眠手里竟多了一堆灵石,她惊讶地问道:“眠儿,你哪来的灵石?”
“刚刚牧家的人路过,正好把之前的补偿给我。”白栀眠随口答道。
“牧家的人?”牧月霜朝不远处看去。
却发现牧景泽身旁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月莘。”她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白栀眠猛地回首。
牧月莘!是《问心》里和女主调换的假千金!
但她怎么记得,原书中牧月莘虽然成了轻虚宗的外门弟子,却因为身上带了伤,在斗法小比开始前就自行退出了宗门。
莫非是因为牧景泽把那颗特殊药丸送给了她?
白栀眠沉思片刻,觉得可能性极大。
原书中,牧景泽和揭露真正身世后的月莘成为了一对情侣,现在看来,他能把药丸让出,说不定两人早已暗生情愫。
……可原来的他们不像牧月霜与叶居常是远房表亲,而是关系极近的堂兄妹。
真是太狗血了!白栀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幸好这么狗血的事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她正想着该如何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转移牧月霜的注意力,却瞄到她的脸色慢慢缓和,扭过头一看,叶居常正在向她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白栀眠不再多想,赶紧趁着人少走到赌桌前。
没有爱情,她还可以搞事业!
而搞事业,得需要不少启动资金!
所以她准备来把大的!
白栀眠指着黑色圈圈问道:“是不是买他赢的人特别多?”
阿夜下一场的对手明面上虽已达到炼气后期的修为,但在往年的小比中,有些炼气中期的弟子都能和他平分秋色。
加上刚刚连赢九场的出色表现,不少人便理所当然地选择买阿夜赢。
果不其然,石灵望着她手里一堆上等灵石点了点头,再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闻言,白栀眠从灵石中挑出最好的一颗,交到石灵的手里。
“这颗当封口费,其他的全给我下注给……”她刻意压低了嗓子,不让周围的人听清她在讲的话。
司岸来到赌桌时,正好瞥见白栀眠要离开。
少女看到他,停下远远地跟他打了个照面。
她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明媚笑容,还做了个疑似“你努力就好”的唇语。
司岸的嘴角微扯,在赌桌上轻敲了下。
“庄家,刚刚那人是不是给我押了注?”
他来的时候选择了小路,却还是被无关紧要的人截住,以至于赶来时发现白栀眠似乎已经下好了注。
以防万一,司岸还是想亲自确认下。
“是的话,我替她将本金赎回。”
石灵的眼睛一瞪,却缄口不言。
司岸见庄家的表情微妙,迟迟不言,他顿了顿,不经意地从袖间露出几颗上等灵石。
他在想要不要多出几倍来赎回白栀眠的本金,毕竟买定离手,庄家可不会同意他用原价赎回。
但即便买错注,她损失的也只是那些押注用的灵石。
只是唯一的问题在于,倪舜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念叨说,不可以让白师姐输钱,这样会伤害到她。
到底哪里会伤害到她?
司岸懒得在这一点上多加思考,只觉得现在他也不差这么点灵石,随他们去便是。
而石灵又一次见到数颗上等灵石,眼睛都快看直了。
碍于不能破了自己的规矩,他脑筋飞快地动了动,隐晦地说道:“那女修确实下了注,可她还给了封口费……”
说着,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司岸,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
意思是如若他给出双倍以上的封口费,或许他能透露一点信息。
司岸立刻意会。
他正要掏出灵石,却在一念之间察觉到不对劲。
白栀眠为什么要给封口费?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到底给谁押了注?
今日上午她全程的表现都在说,她认为他能赢。
最后他真的一下子赢了九场。
但如若,她突然一反常态地买他的对手赢,那势必有不少人都会跟着她买,赔率也会跟着改变。
只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没有给他下注,才会多此一举给庄家封口费。
想到这层后,司岸在心里冷笑一声。
因此,白栀眠是觉得他赢不了?
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幽暗,却仍用极其寻常的轻松口气说道:“白师姐她方才告诉我,她还是觉得我会赢,因此让我把她的本金赎回,重新给我下注。”
石灵一愣,连忙摆手拒绝道:“那可不行,买定离手!”
他刚想说,如果你愿意多给几倍,或许他能看在白栀眠修二代的面子上破个例。
反正他稳赚不赔。
前一句的话音还未落,却见眼前的少年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
白栀眠从赌桌离开后,便跟着牧月霜去了食堂。
想到自己今日有可能会发大财,她激动地多吃了一大碗米饭。
“眠儿,怎么这么开心?”兴许是被白栀眠的情绪感染到,即便已至筑基几乎每日都辟谷的牧月霜也跟着吃了几口。
“马上……我……我马上就能发财了!”白栀眠兴奋到几乎语无伦次。
话毕,她又再次确认:“师姐,你是不是说过阿夜师弟输的概率比较大?”
牧月霜点了点头,知道这关系着她方才下的注。
“那炼气后期的弟子叶师兄认识,他往年之所以没有发挥全部实力是因为他喜欢外门食堂的饭菜。”
“便故意隐藏实力留在外门,导致大部分人以为,他那炼气后期的修为空是摆设。”
“今年不一样,在外门食堂掌厨的那位,会在大考结束后调到内门。”
她摸着白栀眠柔顺的秀发,忽地话锋一转,“眠儿,你跟师姐说实话,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你买了那位师弟会输?”
“师姐你怎么知道?”白栀眠一惊,手中的竹筷啪地掉了下来。
她自以为隐藏得极好,还想着闷声发大财。
“因为你给了石前辈封口费。”牧月霜温柔一笑。
“那其他人不会也……”白栀眠顿时觉得面前的饭菜都不香了。
牧月霜安抚道:“不一定,他们又不了解你。”
“何况那弟子留在外门的事,只告诉过身为发小的叶师兄。”
“你也知道,叶师兄是个守得住秘密的人。”
然后他把秘密告诉了你,现在你又告诉了我。
白栀眠眨巴着大眼睛,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其中的关系,继续享用面前的佳肴。
“这饭菜果然比我们内门的好吃多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