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山庄,是北境第一修仙世家,仙史悠久,积厚流光。
族中才俊辈出,在剑道上独占鳌头,建筑群落自然要与其名声相称。
山庄旋卧几百余里,覆压数座山峰。放目远瞻,目光所及之处,峰顶林间,都能看到绿瓦红墙。
以前因为渣攻剧情的安排,谢逾白对万剑山庄敬而远之,但真正踏进这片地方,他忍不住感叹起此地的鬼斧神工。
“山庄分主庄群落和数个副庄群落,二位皆是贵客,住所安排在主庄。随我来。”夕霁光引着他们绕过又一座水榭楼台,已经数不清是途径的第几个大门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谢逾白绕路绕得头晕:“既然主庄与副庄相隔遥远,若要召集宾客,岂不是很麻烦?”
“谢兄小时候来过的,忘了吗?”夕霁光笑着,心中奇怪:原著中男主不是记忆超群吗?
“各山庄正门前皆有传送阵,阵法相连,时刻变换。既是为了便利弟子走动,也是为了困死入侵者。若不通其中法门,擅闯者很有可能上一秒还在南山群落,下一秒却入了北峰山庄。”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一处宽敞精致的庭院。
是夕霁光安排的寝居。
此处僻静,已经遇不到走动的宾客和闲杂弟子,谢逾白确认安全后,才收了那混淆视听的从容,急忙打听爹娘的情况。
夕霁光说,二老没有皮外伤,只是吸入了太多鬼气,□□凡胎难以承受,仍处昏迷。又道庄中三日后举行流萤千花宴,这几日来客众多,人员复杂,他担心二老出事,便提早将他们送至远离此地的别庄修养,派遣亲信照料。
谢逾白真挚道谢后,道:“我去看看。”
夕霁光阻止:“小侯爷稍安勿躁,既然杀手能追到这,就表明他们不会放过任何可趁之机,定会牢牢监视小侯爷的动向。敌暗我明,且不知莲狱混进来了多少人,小侯爷此去探望,无异于为他们指路。”
他说得对。谢逾白蹙眉。
“庄中多了生人,你认不出?”南风岸觉得奇怪,他的下属,他宴请的宾客,他自己记不清?有人混入,抓起来杀了不就好,能有多复杂?
南风岸只是平静地发出疑问,但听在夕霁光耳中,就变成了讽刺,精准扎心。
他这是故意在男主面前质疑我的能力,拉低男主对我的印象分!
心机,太心机了!
夕霁光暗骂这个“小三”不好对付。
咬碎一口牙,还得假笑道:“庄内弟子家仆众多,很多宾客又是父辈交情,夕某并不能悉数识得。”说完,还得挽下尊,“不过,放眼南北境,恐怕也没有一个家主能将派中人员全部记清。”
南风岸看他一眼,不说话了。但移开的视线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说到底,还是太弱。
夕霁光保持微笑:草哦……
几人思考对策时,系统突然出声提醒夕霁光:
【友情提示:杀手会在鼎剑峰章节登场,宿主该触发剧情了】
“鼎剑峰?”谢逾白自然也听到了,因为着急,脱口而出。
夕霁光心下一惊,狐狸般地眯了眯眼,神色复杂地打量谢逾白,片刻才装作恍然大悟地道:“对啊,我怎么忘了鼎剑峰!万剑山庄素用鼎剑峰剑试作为流萤千花宴的暖宴前戏,届时所有宾客都会去那,万剑弟子家仆也会轮流入场伺候。峰中的藏剑皆有剑灵,届时,我可请他们相助,找出杀手。”
莲狱的杀手修的是鬼道,剑灵最讨厌这个味道,也最能辨识出这个味道。
传说,鬼道祖师曾寻获一把神剑,名唤上邪,但神剑清傲,不愿为他所用,在鬼祖拿起的瞬间,自断锋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鬼祖大怒,夺天下名剑,极尽腌臜之事逼它们染邪,为己所用,在当时的修仙界掀起惊涛骇浪。
从此,天下剑灵对鬼修深恶痛绝,鄙若鼠豸。
谢逾白问:“那如何诱他们入峰?”
“鼎剑峰的规矩:战胜剑灵,便可得剑。峰中那么多名剑,修仙者不可能不动心。不怕二位笑话,正因此事,天下修士挤破了脑袋也想入我万剑山庄,毕竟流萤千花宴的邀请帖,天价难求。”夕霁光面上不好意思,眸中却是得意自信的光。
这些人说话总绕来绕去,直接点不行吗?谢逾白痛快总结道:“就是说,宾客中,不愿比试者,可疑;弟子中,不愿入峰中,可疑。”
“不错,”夕霁光念着原著台词,“‘莲牒一出,不死不还’,杀手刺杀失败,不敢空手而归,为避免跟丢你,即便明知前方有圈套,也得往下跳。所以,谢兄你,不就是最好的诱饵吗?”
听到此句,南风岸皱起了眉,不愿让谢逾白涉险。可谢逾白一口答应下来,南风岸只能道:“我与你一同入峰,若遇危险,别私斗,到我身后。”
本来也就懒得打斗的谢逾白:“好~”
被抢了台词没刷成好感度的夕霁光:“……”
心机的死小三!
鼎剑峰计划商议妥当,谢逾白有些累了,隐晦地下了逐客令。
本以为南风岸也住在这,但夕霁光说要为贵客提供最上乘的体验,必须一人一个院落,于是,把南风岸安排在了很远、很远、很远……远离谢逾白的另一个居所。
谢逾白很是无语。
心机的憨渣攻,还没放弃吗,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夕霁光向南风岸念叨那地方如何如何好,与谢逾白比邻而居如何如何不便。
南风岸终于烦了,挥挥手,随他安排。夕霁光顿时双目放光。
谢逾白:“……”
你们俩,不像是主人对客人,反倒像殷勤下属VS高冷老大。
不过谢逾白转念一想:好像在南风岸面前,无论是谁最终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君临天下的气场,让人莫名想要臣服。
“谢兄。”夕霁光已经引南风岸出去了,却又突然折返回来,神色复杂地打量谢逾白,欲言又止。
“有事?”
纠结半晌,夕霁光终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奇变偶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