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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 1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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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天香阁的客人非富即贵,花娘也分三?六九等,纵然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在,好歹个个有名有姓,也没?有这般古怪关照的法子?,潘妈妈仔细琢磨了半日,深觉这女子?不一般,当?下挑了两个伶俐的小?丫头过来。

又?在南楼底下挑了间不起眼的厢房,门房外头几步就是巡场的豪奴,也算多个照应,卧房推窗就是秦淮河,这时节天冷,窗子?被糊得严严实实,潘妈妈不放心,让人加了两根封条钉在窗上,屋内那些花瓶剪子?之类的厉害东西都是收拾起来的,在屋内仔细看了两圈,亲自?去偏院把甜酿接回来。

甜酿也乖顺,任由潘妈妈拉着进?了阁里,潘妈妈笑盈盈指点?上下:“阁里好玩着呢,每日楼里都有唱戏杂耍、变戏法的,歌舞曲乐,十天半月都不重样,好酒好菜随取就有,姑娘按着自?己的心意来,若是吃腻了楼里的,差使?个小?厮往外头去买也是一样,各人的衣裳首饰、身上用香每月里都有新添,房内样样都有人服侍...保管姑娘在这儿?住得乐不思?蜀...”

眼瞧着是个安乐窝,底下还不知藏着多少肮脏血泪,楼里佳丽不知多少,下头服侍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甜酿眼里瞧着形形色色的花娘,倒怪不得自?己排在末流,即便?这样,末流花娘屋里的陈设还是雅致名贵,桌上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都是上佳的货色。

“姑娘进?了楼,就是自?己人了,有空也去外头露个脸,跟姐妹们说两句话,再跟施公子?问候一句,这才?算是认识了。”

“有空自?然要见见,谢谢施公子?的知遇之恩。”她淡声回话,楼里烧了地龙,屋内尤其的燥热,窗只能推开一条手掌宽的缝隙,一丝凉意拂在面上,放眼望去,秦淮河的水也是混沌的,宛若一潭死水。

潘妈妈见她倚窗望景,身形一动不动,本想多探问几句,见甜酿似无兴致,嘱咐了几句:“那姑娘好好歇着,若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甜酿连名字都没?有,就不能记在花册上,施少连不让她接客,又?不让人到处招摇,潘妈妈揣想这是个烈性又?有什么瓜葛的姑娘,先要稳妥安顿住了,只得嘱咐服侍的小?丫鬟机灵些。

天香楼的确闹腾,夜里比白日吵得更厉害,她这屋子?虽算偏僻,也免不了听些声响,好在没?有人进?来扰她,,一连住了三?四日,左邻右舍的花娘连甜酿的面都未见着,只看见小?丫鬟送茶送餐进?进?出出,免不了有些好奇,不过也不打紧,总有出门要接客的时候。

施少连白日不在天香阁,夜里肯定要回来,有时也要带着友朋饮酒作乐,或是招待贵人,喝几盏酒再上去歇息。

身边蜂围蝶绕,欢声笑语不断,雅间里正有舞伎在翩翩起舞,他呷酒,目光漫不经?心从舞伎绵软的腰上掠过,突然唤潘妈妈过来:“叫她出来走一走,没?有花娘成日闷在屋内的。”

潘妈妈见他脸色清淡,不喜不怒,长眉却不舒展,一双眼也是阴郁的,眸光点?点?,喝了那么多酒还半点?没?有醉意,自?己又?头昏脑涨迎了一日的客,突然听见施少连没?头没?尾来一句,一时没?回过神来。

谁?

好半日才?突然领悟过来,这几日甜酿一直在屋内安安静静没?出门,险些都要忘了:“哦,哦,那个姑娘...”

潘妈妈转身去楼下带人,施少连慢慢呷酒,将身边捧酒盏的花娘慢慢搂进?怀中,闻着花娘身上浓郁的香气,将眉头蹙得越发紧,不错眼盯着前方。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潘妈妈又?自?己回来。

“下头小?丫鬟说是小?日子?来了,身上有些不舒爽,这几日都在床上躺着。”潘妈妈苦笑,“人本来已?经?睡下了,还坐起来跟我告了个罪,说是。”

自?曲家出来到今日已?有一月余,两人闹死闹活的几乎没?过安生日子?,却是把这事忘记了,甜酿这回痛得太甚,许是身体绷得太厉害,又?屡屡受了凉,从偏院挪进?来,身上猛然松懈下来,一连几日都不敢从床上挪身。

他听说她来癸水,也是暗自?算了算时日,脸色不怎么好,把花娘从身上拨开,捏着酒盏,懒散倚在椅上,将搁在桌案上的长腿收回来,默然不说话。

潘嬷嬷见他不回话,正要悄悄撤身,又?听见施少连发话,语气冷淡:“叫她到我房里去伺候。”

身旁围着的花娘都暗暗抽了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几乎不叫花娘进?房里去伺候,原先湘娘子?在的时候,是不让阁里花娘去招惹他的,知晓些底细的花娘也知道避着,毕竟上一个从他屋里出来的花娘...伤好之后,已?经?被悄悄送出去...

潘妈妈也迟疑了片刻,来了癸水也有伺候的法子?,只是看那姑娘满头冷汗的模样,若是再闹出事来...脸上挂着讪笑,不知如何作答。

施少连将杯中酒饮尽,灼灼目光盯着眼前的妙曼舞伎,轻飘飘又?不甚在意说话:“身上不舒服,该吃药就吃药,该请大夫就请大夫,楼里这么多人,个个都要轮着躺下?躺下有什么用?”

潘妈妈陪着笑,连连道是,转身就去敲甜酿的门,甜酿本也是睡不着,屋子?里本就闷热,燥得让人难受,香气又?搅得人窒息,开着窗也不顶用,她躺在棉被内,手足冰冷,肚子?一抽一抽的痛。

潘妈妈面色为难,还是要把甜酿闹起来:“公子?让姑娘去屋内伺候,姑娘还是起身去见见吧。”

她额头还沾着冷汗,鬓发散乱,嘴唇发白,被丫鬟扶起来梳妆:“娘子?面色不好,匀点?胭脂吧。”

潘妈妈在一旁等着她梳妆,神色有些奇妙,看着铜镜里的芙蓉靥,还是叮嘱一句:“万万小?心伺候些,别惹公子?不痛快。”

甜酿光顾着疼,脸上胭脂抹得厚厚的,把毫无血色的脸都盖住,又?被丫鬟扶去换见客的衣裳,天香阁里就是有小?日子?吃的益母汤,甜酿喝过两碗也不顶用,出门前下人送来碗黑乎乎的汤药,入腹热辣辣的,倒是能好受一点?。

每一步踩在木梯上都是钝疼,楼上的屋子?不算太燥热,还有一缕凉意,勉强能喘几口气,屋内不见人影,窗边有人背手而立。

施少连转过身来,见她鬓上簪满雀钿鬓花,璎珞缠颈,肩膀脖颈都光溜溜敞着,肩膀圆润,蝴蝶骨伶俜,细细锁骨浮于雪白皮肉之下,胸脯腰肢布料又?短又?窄,紧紧束出一把不盈一握的玲珑身段,薄透绡纱里露出一双藕臂,臂上缠着几圈银钏,紫结缨罗裙曳地,正是楼里花娘常见的妆扮,在眼底下却分外耀眼刺目,脸腮唇上都浮着艳丽胭脂,一双眼极幽深宁静。

她扶着椅圈,扭头看他,脸上没?有喜怒情绪,只是干瘪瘪说话:“我癸水来了,身上不干净,下头花娘那么多,你换个人伺候。”

他掀开眼帘盯着她,一双漆黑的眼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缓声道:“既然不干净,又?不想伺候,换这身陪酒的衣裳做什么。”

甜酿抿唇,问他:“花娘不穿这个?穿什么?”

他眉尾压下来,长睫掩住眸色,绕过她走至阔敞的床间,伸手去解自?己腰带衣襟,语气低沉:“过来。”

总有助兴取乐的方法,用嘴用手或是其他,但也没?什么所谓,她走上前去,默不作声自?己脱外裳,臂钏发钿叮叮咚咚掉在地上,披裹的绡纱飘入床底,她只留一条亵裤在身上,身上瘦得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唯有雪丘还是圆润挺立的,泛着牛乳一样的色泽,他微微觑了一眼,眼神如刺,将她掐腰推倒在床上。

下一瞬锦被扑在身上,将她团团盖住,甜酿挣扎着露出脸,见他一双发冷生怒的眼:“好好躺着,给我暖床。”

屋里气息馨甜熟悉,没?那么浓烈干热的窒息感,床帐拉起来,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床上已?经?很暖,搁了两个汤婆子?在里头,锦被又?轻又?软,出门前她喝过药,这会儿?药性卷上来,只觉得昏昏沉沉,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慢慢闭上眼。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后半夜被窝又?冰冷起来,施少连听见细细低低的□□,忽轻忽重的呼吸,摸到她搁在被外冰冷的臂膀,掀被进?去,将衣衫解开,将她团团搂进?怀中。

甜酿已?经?半醒,手脚并用挣扎了两下,被他摁住,一双冰凉的手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暖融融的掌心紧贴在小?腹,轻柔摩挲着。

每月里她总有不舒服的时候,那时候哪有现在这样疼的厉害,甜酿推不动他,索性懒下骨头来,轻轻吐出口浊气,含糊呢喃了一句,又?闭上了眼。

第?二日醒来,两个人是交颈而眠,清醒的那个瞬间,亦是无话可说,她轻轻瞟了他一眼。

施少连在她清澈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垂眼,捏住了她柔软的五指。

牵着她的手缓缓而下,裹着她在被内缓缓抚摸那可怕的形状。

“总要伺候的,这回先放过你。”他语气似乎淡漠又?不屑,喉头却滚动着,在她手心迸出来,把面庞埋在她发间沉沉喘气。

撩开床帐一角,满室明光,小?丫鬟过来伺候,他自?顾自?下床来,径直走开。

她昨夜穿的那身衣裳已?经?不见了踪迹,留下一身遮得严严实实的罗衫,小?丫鬟先把汤药奉上来,后来潘妈妈也来,盯着她看了又?看,目光略有诧异。

甜酿回了自?己屋子?,有潘妈妈额外叮嘱,一日三?回的汤药送进?来,倒是比前两日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