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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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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酿讥诮:“换个什么地方?”

他凝视着她,前一刻还是春情缱绻的模样,这时已是满脸冷嘲之色,忍不住去捉她的手?:“妹妹生气了?”

“没有在虚白室,妹妹喜欢这里。”他轻轻捏着她的指尖,“妹妹说过,虚白室是见曦园最好的一处,这里是干净的。”

她不看他,眼神注视着前方虚空:”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虚白室...”

而后轻声道:“不早了,我累了。”

施少连颔首,将她衣裳系上:“妹妹好好歇着。”而后从榻上起身,撩帘出了虚白室,独自出了见曦园。

紫苏未随着他的脚步跟上前去,站在门首望了许久,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花架之后,才转身回屋。

甜酿仍在虚白室坐着,也不唤人,许久之后才慢慢走出来,对宝月道:“我要沐浴。”

宝月见她脸上那神色和施少连一样,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忙忙去浴房准备。

衣裳褪尽,雪白的身体浸入热水里,微微颤了颤,甜酿将自己完全沉入水中,水将她轻轻托举的感觉很熟悉,小时候她水性很好,在吴江的那段时间,她跟着画舫在水上东游西荡,闲暇时还能下水去摸藕采莲,是极难得的有趣记忆,

紫苏捧着香膏从屏风后转近来,见甜酿闭眼倚在桶壁,一头湿漉漉的发,上前:“婢子伺候二?小姐沐浴。”

甜酿任由紫苏拨弄,湿发挽在手里沉甸甸的,紫苏分明看见那纤细的颈上,零星散布深深浅浅的红痕,这红痕蔓延而下,最后一颗落在锁骨下方的雪腻肌肤上。

她跟着施少连几年,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知道他在此事上时有克制自抑,但手?段散漫又诡谲,却从未在她身上留过这种痕迹。

他是那样温润儒雅的人,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举手投足都让人如沐春风,自始至终她都敬他爱他,现今背地里却和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苟且...

尖又长的指甲划过粉绯肌肤,甜酿睁眼,见紫苏的目光落在自己颈上,一声不吭,神色诡异,心中突然有几分快意,伸手捂住那些痕迹,冷声道:“出去。”

紫苏只站着不动,甜酿蹙起眉尖,语气冷硬尖酸:“你耳聋了?滚出去。”

紫苏转身便走。

不过次日,甜酿去施老夫人处说话,正巧见孙秉老领着个宝蓝直裰的年轻人在庭下说话,施老夫人搂着喜哥儿在上座喝茶。

“是给喜哥儿请的西席,与其去外头学堂上学,不若请个先生在家教着,再者小果儿也能跟着好好坐坐,免得?在家淘气。”施老夫人朝甜酿招手?,“甜姐儿来见见方先生,他学问极好,也是个秀才先?生,亦能描画写字,只是时运有些不济,前几年身上有孝,屡次错过秋闱,不得?取功名?。”

又向年轻人道:“这是我家行二?的姑娘,自小喜欢学问,日常里也多写字念书,倒跟先?生能相聊两句。”

年轻人转身向甜酿作揖,甜酿见他衣裳有些陈旧,容貌也算端正,但举手投足一板一眼,向她作揖目不斜视,声音清朗:“学生方玉,见过小姐,往后叨扰府上,万勿见怪。”

甜酿回礼:“舍弟淘气,以后有劳先生悉心管教,家里若有轻慢不周之处,先?生只管开?口。”

屋内数人坐下说话,施老夫人听说方玉家中只有一病母幼妹,赁屋而住,每日步行往返也花不少时日,吩咐下人:“空出间上屋来给方先生歇宿,一日三餐都单独送去屋里。”又听方玉说常去书馆抄书应付家用,叮嘱孙先?生先?支取一年的酬金五十两银给方玉,方玉再三?谢过:“承蒙老夫人重用,学生定然尽心尽力,报答主家恩情。”

甜酿在一旁听着,见施老夫人将方玉家世来历,年岁身份都问了,心中了然,再看方玉,为人恭谨,尚合眼缘,默不作声的啜茶。

施老夫人有心撮合,最后让甜酿牵着喜哥儿,孙秉老带着方玉,一道去前院看书室,甜酿吩咐下仆准备文墨书具,亲自陪着摆桌设案,整理书室。

方玉见她话不多,但嗓音温和,行止柔美,心中亦是有几分好感,施家的事他其实听冰人略说一二?,说是这家二小姐和别家结亲,临了发觉身世有异,两家退了婚,姑娘因年纪大了急着婚配,他原是不想应冰人,只是自家母亲着急,听说姑娘品貌优秀,家中又富有,满口替他应承下来,后来两日又没了消息,再来就是施家人上门来请西席先?生。

两人共坐书室喝茶,略微聊几句喜哥儿的学问,不过片刻,便见一位锦衣俊秀的男子进来。

那男子极年轻,容貌也得?暗喝一声好,一双微狭的丹凤眼不见丝毫冷意,看人时只觉眼神陈恳真挚,笑容满面的朝着方玉:“是家里新请的西席先?生?我是施少连。”

两方互相寒暄,甜酿见施少连来,神色不改,牵着喜哥儿就要回内院,只留两个男人在屋内。

晚间施少连再去主屋说话,施老夫人说起这位新的西席先?生,道是:“如今人也见了,祖母瞧着甚是不错,和你二?妹妹甚是相配,你也亲自看了,如何?”

施少连回:“人看着还算不错,是正经读书人,谈吐举止都稳妥,我觉得?配三?妹妹正好。”

施老夫人心头一滞,堵的半日说不出话来,看着施少连:“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是不是巴不得?你二?妹妹一辈子?不嫁,只住在你见曦园里?让外人看笑话..你们两个...”

施少连垂着眼不说话,只管喝茶,僵持半晌,施老夫人沉声道:“女孩儿面薄,做错了事情我不好当面责备,怕她害臊丢脸,但你是男丁,又是兄长,祖母只有一句话,男女之大防,亲兄妹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如今你们这干系。这亲事我定下来,过几日新园子也不必搬了,明日叫丫头们收拾收拾,你仍搬回见曦园去,把甜酿挪到我身边来住,挑个日子请冰人来吃说合茶。”

施少连轻轻吹着茶盏上的碎末。

施老夫人见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恨恨道:“去年祖母也说,等今年再把你的婚事提一提,那个赵窈儿你若实在不愿使力,江都还有大把的好姑娘在。”施老夫人也有些赌气,“大哥儿若挑拣不出好的来,那老婆子?就自作主张挑个自己喜欢的孙媳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莫觉得?祖母的话不中听,祖母是为你两人好。”

施老夫人重重叹气,语重心长和施少连说话:“你是施家的长孙,这些孩子里,最疼的人就是你。你从小乖巧懂事,你母亲又将你教导得好,便是我和你父亲,也未在你身上操过半分心。自打你父亲去后,你弃文退亲,打点家事,祖母更是疼爱你,倚重你,你是施家的门面,家主,切记切记,一言一行,不可行差踏错。”

“祖母的苦心孙儿自然明白。”施少连淡然道,“既然祖母主动提及,孙儿也直言不讳,孙儿向来无意娶妻生子?,近来唯有甜妹妹才能勾起此番心思?。”

施老夫人听得此句轻飘飘的话,犹如闷雷灌耳,冷风入怀,僵了半晌:”大哥儿...你说什么?”

“祖母为何不想想,把二?妹妹嫁给我呢,二?妹妹并非施家人。”他直言,“祖母疼爱甜酿,也疼爱孙儿,不用费心给她寻人家,也不用操心我的婚事,更不用出嫁妆和聘礼,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施老夫人脸上不知道是什么神色,青白红潮变幻,盯着施少连瞧了又瞧,嘴皮子动了又动,胸腔堵的说不出来,哼哧哼哧的喘了半晌粗气,才憋出一句话:“你这话说出去...你让别人如何想?你们当了十几年的亲兄妹,转眼就成了夫妻,这个家里还有没有礼义廉耻,旁人怎么看,有心使坏的人,嚼舌根的人,会如何想?光左邻右舍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我施家能让人看笑话,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只要祖母点头。”施少连道,“让孙儿徐徐图之,至多费些时日,这些都不是问题,往后我和二?妹妹一道孝顺祖母,桑榆晚景,应当融洽。”

他见施老夫人惊愕不能言,起身揖手?:“祖母年岁大了,受不得?惊吓,起先不想因此事扰祖母忧心,瞒着祖母。但家里人多嘴杂,各怀鬼胎,想来总有一日传到祖母耳里,不如趁此时机向祖母剖白心迹,孙儿知道祖母向来开明通透,也请祖母成全,我和甜酿并非亲兄妹,做夫妻未尝不可。若祖母执意将甜酿外嫁...”

他微微一笑,眼眸幽黑:“孙儿能退张家的亲,就不能退别家么?”

施少连起身要走,又道:“不知紫苏在祖母面前说了些什么,我和二?妹妹...是孙儿见色起意,先?起了龌龊心思?,二?妹妹没什么错处。”

身后有桌椅刺耳的声响,传来圆荷的惊呼声:“老夫人。”

施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咬牙闭气,圆荷用鼻烟壶在鼻下嗅了半晌才回过气来,施少连将施老夫人扶到软榻上,吩咐人去请翟大夫,又对施老夫人道:“祖母好好静养,家中事务先交付给孙儿来办。孙儿只望祖母长命百岁,共享天伦,莫为孙儿伤了身子。”

施少连先?去了见曦园,见甜酿在耳房里坐,慢声道:“那个新来的西席先?生,长长短短说了些话,颇有些才学,为人也坦陈,可以结交一番。”

甜酿看着他,又听他说:“这样沉稳的性子,配云绮倒是合适,让云绮改改她那毛毛躁躁的性子,你觉得?呢?”

她眨眨黑睫,不说话。

“妹妹不会对他芳心暗许吧?”他微笑,“才第一次见面,妹妹就陪着他说话喝茶,想来是有些不稳妥。”

宝月和紫苏都在耳房内,他趋步上前,在她额头上啄吻,贴在她耳上呵气:“我不许妹妹对别的男人这样。”

她心中冷意激荡,伸手推搡他:“你是不是有病。”

他却笑得?妖冶,顺着她的手?势,将她从软榻上直直拉起来,拖到自己怀里,把她紧紧摁在自己胸口。

“出去。”他扭头喝宝月和紫苏。

“施少连!!”她用力挣扎。

“嘘...嘘...”他将她的耳贴在胸膛之上,又去捉她的手?来摸,“好小酒,听一听...我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剧烈起伏,响振耳膜。

“我今天说了一句话。”他双眼明亮,重重喘气,“我从来对这句话不以为然,说出来才发觉这句话竟能让我开?心。”

她趴在他胸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第一次有这样心满意足的笑容,眼里璀璨光芒,低头见她漂亮的脸,捧住,细细密密的吻起来,从眉心流连到唇角,从眼尾蔓延至腮畔。

想要她的身,想要她的心,要全部占有,除了他,再没有旁的杂物。

要徐徐图谋,慢慢侵占,水滴石穿,一点点来,让她永远依附他,缠绕他,汲取他身上的养分,树藤共生,分离即死。

耳房里两人耳鬓厮磨许久,紫苏和宝月守在外头,宝月尴尬,紫苏沉默。后来施少连再出来,宝月见了,轻轻屈膝,紫苏却僵住不动。

施少连多瞥了紫苏一眼,吩咐几人:“再过几日就搬新园子里去,那边你们时常也去看着些,将些不常用的东西先挪去,若缺些什么,及早去准备。”

又将紫苏提出来:“你随我来。”

“这几日你留心着二?小姐,若她平日起居有什么异样,及早跟我说。”他温声道,“知道你近来甚是辛苦,只是我身边人少,你做事妥帖我放心,左右只剩几日,等二?小姐搬去新园子,再许你个长长歇一阵。”

紫苏垂头不语。

他顿了顿,淡声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是我的婢子,有些事自然不瞒你。她日后是你的主母,你殷勤周全些,也是为自己将来谋划,算不得?吃亏。她年纪小,心思?单纯,若对家里姨娘祖母有哪点不周到之处,你多帮着她,近来祖母身子骨又不好,每日里去陪侍汤药,你也留些心。”

紫苏抬头,眼眶发红:“奴婢的一片苦心全在大哥儿身上,大哥儿发话,奴婢不敢不听,只盼着大哥儿开心。”

他漫不经心唔了一声,看着见曦园的灯火:“知道了,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双标狗,沙文猪...我有时候写的也挺生气的。。要快快点点走剧情,我写的太慢了。。

别问为啥不在婆婆,的确是婆文哈,但没钱买微屁恩,和JJ有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