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苏玦所料,两盏茶的功夫后,荣王妃来了。
看到已经收拾好的包袱,荣王妃便知苏玦和折伊已经知道楚衡出事了。
她得到的消息很快,没想到镇国王府更快。
楚衡在宫中究竟有多少眼线?
她一收到楚衡下狱的消息就料想宫中事情有变,立刻想到折伊。
“先回荣王府再说。”荣王妃握了握折伊的手,眼神坚毅,“今日,娘绝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
据她所知,齐延烈和太后都派了人来镇国王府,想把折伊接进宫,张公公和潘嬷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原本折伊想把锦禾也带走,但锦禾选择留下。
一来她现在是镇国王府的奴婢,她走了不合适。
二来她懂点医术,万一镇国王府见了血光或者有个头疼脑热的,她可以照顾一下。
第三个原因,锦禾没有说出口。
镇国王府有密道,她出入比在荣王府方便。
最近,她要去见那个人。
折伊没有勉强,锦禾说得也有道理。
荣王妃抢先一步将折伊带走,张公公和潘嬷嬷去镇国王府扑了个空,立刻调转马车前往荣王府。
然而,荣王妃连门都没让张公公和潘嬷嬷进。
“折伊是本宫的女儿,本宫自会照料,就不劳皇上和太后费心了。”荣王妃站在门内,声音柔婉动听,却十分有力。
想带走她的女儿,做梦!
“王妃,您这样做,老奴没办法跟皇上交差啊。”张公公好言说道。
“那是你的事。”荣王妃一点面子都不给。
张公公吃了闭门羹,浑浊的眸子透着不悦,看来真如荣王所说,荣王妃真的喜欢姚折伊这个义女,铁了心要护着。
“王妃,您这不是让奴才为难么。”张公公暗叹,荣王妃真要为了一个义女和皇上对着干?
“张公公不必再说,劳烦告诉皇上,让他卖本宫一个面子,就让折伊留在本宫身边,若折伊醒来,本宫自会派人禀报。”
在折伊的事情上,荣王妃绝不让步。
哪怕齐延烈亲自来,她也不会将折伊交出去。
至于太后那边,更不可能,折伊落到太后手上比落到齐延烈手上还麻烦。
张公公想了想,荣王妃看着柔软,实则是块硬骨头,他得罪不起,罢了,且回宫告诉皇上,看皇上如何定夺。
“潘嬷嬷,你走还是不走?”张公公阴阳怪气地问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潘嬷嬷。
他带不走姚折伊,姚折伊也不能落到太后的人手上。
潘嬷嬷是个眼尖的,荣王妃的态度如此强硬,皇上的人都没辙,她就更不可能了。
张公公和潘嬷嬷带着人离开后,荣王妃将下人叫到一处,下了死令。
折伊清醒的事,谁要是敢嚼舌根,杖毙!
荣王妃去到折伊房间,折伊双手环胸,半倚在窗户边。
秋姑姑和紫香收拾着包袱,整理床铺。
两人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楚将军怎么就出事了呢?
本来应该是她们安慰大小姐来着,结果大小姐反过来安慰她们,让她们定定神。
“娘,其实你可以让他们把我带走的。”见荣王妃进了屋,折伊迎上去漫不经心地说。
荣王妃眉眼微斜:“你这会儿进宫能干什么?”
“废了齐延烈和太后。”折伊耸耸肩,“之后天下太平。”
简单,粗暴,直接,快捷,并且立竿见影,大齐不缺齐延烈这个皇帝,也不缺这个太后。
虽然她心里头很排斥皇宫,一点都不想去。
但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咬着牙也会去一趟,她真的不介意对齐延烈和太后用非常手段。
她在镇国王府待得好好的,齐延烈和太后非要找她麻烦,给她添堵。
折伊心情很不美丽。
荣王妃想起折伊之前说的话,只要她在楚衡身边一天,谁要是敢伤楚衡一根指头,她废了他。
折伊这个女儿真是——
荣王妃瞪了折伊一眼:“别乱来,等你爹回来问清楚情况再说。”
她当皇宫是什么地方,想去就去,想走想走?
折伊孩子气地撇撇嘴:“娘知不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齐延烈怎么突然就把将军下狱了?”
早上她都还在给楚衡施针,看他喝药,怎么进了一趟宫,他就成了阶下囚?
事情发展太快,她懵着呢。
“娘也不清楚,你爹昨天进宫见皇上,本来是想给贺南瑾下套,引他自己露出马脚,让皇上看清他奸细的身份。”荣王妃对此也很意外,“可看今日的情况,怕是出现了什么变故,反倒让楚将军身陷囹圄。”
事情发生得确实很突然,宫内的人都不一定完全清楚情况,何况她们在宫外。
出现这种情况,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上对楚衡的忌惮多过他对贺南瑾的怀疑。
“爹原本打算给贺南瑾下什么套?”
“你不是怀疑羽纯公主和贺南瑾可能有关联吗?我和你爹通过一些江湖门路暗中散播消息,说西越国皇帝要将羽纯公主赐给达鲁王做王妃,又故意让这个消息传到贺南瑾耳朵里。”
折伊怔了怔,别说,这还真是个快速证实贺南瑾和羽纯公主是否有关系的好办法。
达鲁王是西越国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皇帝亲封的异姓王,天生神力过人,屡立战功。
西越国皇帝当年能夺得皇位,有达鲁王的一份功劳。
只是达鲁王肤黑如炭,相貌极其丑陋,十分吓人。
偏生达鲁王还贪好美色,但凡被他看上的美人,最后都会被他掳回府百般凌虐至死,死状凄惨。
这些年,死在达鲁王手上的无辜姑娘不下六七十,女子闻之色变,避而远之。
达鲁王的行事引起诸多人的不满,不少大臣上奏弹劾。
可惜西越国皇帝置之不理,睁只眼闭只眼,一直纵容达鲁王。
在折伊看来,达鲁王就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神经病,死变态,虐待狂。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嫁给达鲁王,或者让自己的亲人嫁给达鲁王,和送死简直没什么区别。
“贺南瑾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有反应?”折伊抬头看着荣王妃。
羽纯公主若真是贺南瑾在意的人,若知道西越国皇帝要将她赐给一个变态做王妃,肯定要疯。
她这对爹娘真是厉害,这招直戳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