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烈嘴角微翘,对左洪的话十分满意,厉声道:“楚衡,你还有何话说?”
楚衡不让旁人靠近姚折伊是事实,不容狡辩!
“折伊虽未过门,但是在本将军心里,她早已本将军的夫人,本将军想亲自照顾她,有何不可?本将军爱她疼她都来不及,岂会故意让她受伤昏迷不醒!”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楚将军是真的爱慕郡主,还是故意做戏给人看。”
“左大人不信,本将军也没办法。”楚衡扫了左洪一眼。
左洪言语犀利:“如果楚将军敢用亡父亡母的名义起誓,下官就相信楚将军对郡主的一片真心!”
楚衡脸色微变,没想到左洪竟会用这种方式逼他自证。
要他自证,他可以指天立誓,可以给自己下诅咒,但要他以爹娘的名义起誓,他做不到。
他对折伊,并非真心,他没办法问心无愧地对爹娘说出口。
“怎么不说话了?”左洪见楚衡犹豫,眸里透着光,“楚将军是不是心虚了?”
“左大人问案不讲实证,只是一昧地猜测,本将军对左大人实在失望之极。”楚衡淡淡地说,“左大人信也好,不信也罢,本将军不想多费口舌。”
他的态度在旁人看来,明显就是心虚。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云萧、何书翰和姚纲开始浮想联翩,如此说来,楚衡对姚折伊并非真心啊。
他之所以在大殿上说爱慕姚折伊,怕是冲着她的身份去的。
姚折伊她既是姚纲的女儿,也是荣王的义女,他定是想利用姚折伊掣肘荣王和姚纲。
楚衡的反应令荣王有些意外,就连贺南瑾也细心留意起楚衡的神色来,楚衡对姚折伊竟然不是出自真心?
“楚将军不是不想多费口舌,是被下官识破了心思,无话可说了吧?”左洪没想到楚衡竟会在这个问题上犹豫,真是意外之喜。
“左大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左洪不依不饶:“楚将军若对郡主真心实意,为何不敢用亡父亡母的名义起誓?”
楚衡微露愠怒之色,不发一语。
他这副神情落在贺南瑾眼中,就是默认了左洪的猜测。
左洪这是掐准楚衡的死穴,知道楚衡心中敬重镇国王夫妇,他过不了这一关。
楚衡的沉默让左洪愈发得意,左洪鄙夷道:“楚将军人前说着爱慕郡主,实则对郡主虚情假意,楚世子一边和世子妃神仙眷侣,一边又和谢皇后眉来眼去,甚至为谢皇后送了命,镇国王还真是教了两个好儿子啊。亏镇国王府还自诩家风淳正,而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来镇国王也就那样。”
荣王心头一震,左洪说楚衡就说楚衡,为什么要这般羞辱镇国王和楚奕?
他的话说过火了!
楚衡面沉如水,二话不说上前就一脚朝左洪踹去!
左洪怎么羞辱他,攻击他都可以,但他不允许他这么说自己的父兄!
贺南瑾和荣王眼疾手快,一个上前将左洪拉开,一个挡住了楚衡,云萧几人见状,也赶紧上前相拦。
“楚将军,你,你想干什么?”左洪被楚衡刀子一般的眼神吓得说话都有些打颤,“这里是御书房,当着皇上的面,你还想殴打下官不成!”
楚衡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该打!”
“楚衡,你放肆!”齐延烈趁势拍着桌子站起来,厉声大吼,明显偏帮左洪,“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朕的臣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楚衡动了动被云萧几人拉住的手脚,声音异常冷冽:“放开!”
“楚将军,有话好好说。”云萧几人一边劝着,一边试着松开楚衡。
楚衡满身戾气,指着左洪看着齐延烈:“齐延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臣子,满嘴胡说八道?”
他的态度,显然没将齐延烈放在眼中。
“大,大胆楚衡,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讳!”有齐延烈撑腰,左洪挺了挺腰板,“这是大不敬之罪!”
楚衡转头瞪了左洪一眼,今日这笔账他记下了。
等此事了了之后,他一定让左洪知道什么叫大不敬。
“本将军有没有罪,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楚衡咬牙一字一句地说。
贺南瑾看楚衡这副神情,显然在怒火中烧,左洪还真是会触楚衡的霉头。
“到现在你还敢说没罪,你本对郡主无心,却在大殿之上当着皇上的面说爱慕郡主,此乃欺君!”左洪不怕死地说,“你还构陷忠良,对皇上大不敬,藐视君王,按律当诛!”
听到“当诛”两个字,云萧、何书翰和姚纲心下皆是一震,左洪还真敢说出口。
皇上真打算就这样定了楚衡的罪?
“楚衡,你可知罪?”齐延烈怒问。
“知罪?这就是你今日叫本将军来的目的?”楚衡望着齐延烈冷冷一笑,神情倨傲,气势逼人,“齐延烈,为了除掉本将军,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楚将军,你休要颠倒黑白,今日之事,云相国、何大人和姚大人皆是见证,分明就是你有罪在先!”
被左洪点名的三人相视一眼,楚将军今日确实冲撞了皇上。
云萧上前两步:“皇上息怒,楚将军只是一时激动——”
然而,云萧的话还没说完,楚衡就打断了他。
“四年前,本将军真不该妇人之仁。”楚衡盯着齐延烈。
其他人或许听不懂,但齐延烈和荣王听懂了。
楚衡的意思是,他四年前闯宫之时,就该要了这天下。
齐延烈想起当初楚衡威胁他的表情,瞬间勃然大怒,声嘶力竭地吼道:“来——人!将楚衡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云萧、何书翰和姚纲闻言,纷纷跪下身替楚衡求情。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楚衡却没有领情,反而傲然望着齐延烈,一副全然没把齐延烈当回事的神情。
贺南瑾冷眼旁观,他知道楚衡狂傲,但没想到他狂傲到这种地步!
他真以为自己手握兵权,齐延烈奈何他不得吗?
只要他进了大牢,生死就由不得他了!
“拉——下——去!”楚衡放肆的姿态彻底将齐延烈激怒,用尽全力怒吼,“给朕把这个乱臣贼子拖出去!”
楚衡拂袖在禁军的“押解”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御书房,前往天牢。
一个太监见状,趁人不注意,转身朝慈宁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