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兰的逻辑很简单,谁阻碍自己女儿的好事,谁就是敌人!
虽然她心里十分不待见姚折伊,也曾想过杀了姚折伊,以为姚折伊死了,她和栖月高兴得彻夜难眠。
但高兴过后,经姚文丰提醒,她和栖月才意识到眼下姚折伊死了对她们没什么好处。
她和栖月费尽心思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栖月顺利嫁进唐家吗?
好不容易事情定下,姚折伊却遇到劫匪,耽搁了婚期。
想起这事,阮心兰就闹心,恨不得将劫走姚折伊的那些人大卸八块。
明了楚衡此番安排的苦心和缘由后,阮心兰脸色软了下来。
差点被凌霜公主和云若华当刀使了。
若她们今日来就是想对姚折伊不利,姚折伊死了,除了会耽误栖月的婚期外,她们母女还有可能变成害死姚折伊的疑凶。
凌霜公主和云若华身份不一般,背后都有人撑腰,她们母女搞不好会成替罪羊。
听了姚栖月的话,阮心兰脑子转得飞快,面上却故作愣神状。
“哎,栖月,我,我没说楚将军会对你大姐不利,我真没那个意思,楚将军对你大姐怎样,我当然知道。”阮心兰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扫了一眼元伯元婶和锦禾,“我刚刚是气不过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娘性子急,脾气一上来就不过脑子,乱说话。”
“女儿知道,娘不是那个意思。”姚栖月安慰了阮心兰两句,看向元伯元婶,放下身段,用娇柔可人的声音对他们说,“元伯,元婶,你们不要误会,我娘就是急躁了些。说来说去,她就是担心我大姐。”
姚栖月虽然对镇国王府的人了解不深,但云若华那么有眼色的人,对元伯元婶说话始终客客气气,想必这两个人在镇国王府有些分量。
因此,姚栖月对他们说话也客气起来。
“栖月说得没错,我就是太担心折伊了,太想她快点好起来了。折伊的亲娘不在她身边,已经够可怜的了,此番又遭遇不幸,我想想都心疼。姐姐将折伊托付给我,我却没照顾好折伊,等姐姐回来,我该如何向她交代啊。”
阮心兰紧紧揪着心口的衣服,声音里带了哭腔,眼泪汪汪的。
秋姑姑和紫香相当佩服阮心兰,眼泪说来就来,一点都不含糊。
明明是自己没脑子口不择言,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结果转头就委屈上了。
还有,二夫人,大夫人什么时候把大小姐托付给你了?
元伯元婶没应声,静静地看阮心兰做戏。
“娘,您别难受,也不用太担心,大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娘是礼佛之人,通情达理,她不会怪你的。”姚栖月目光闪闪,润润的,“这件事并非娘之过,要怪就怪那些劫匪,若不是他们心狠手辣,手段歹毒,绑架了大姐,大姐岂会这般。”
“没错没错,那些劫匪简直该死,他们这般对折伊,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阮心兰擦干眼泪,恨恨地说道,“我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地做戏,没再提要靠近折伊,陪折伊好好说话的事。
凌霜公主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压根儿没听出秋姑姑和紫香话里的意思,更没搞明白阮心兰和姚栖月为何突然变了口风。
她只知道,阮心兰和姚栖月母女刚刚说的这些话太让人反胃了!
凌霜公主说话历来不会分场合,看眼色,一切全凭心情。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凌霜公主被恶心坏了,憋不住话,十分不给她们母女面子,“本公主看,你们诅咒的哪是什么劫匪,你们诅咒的是姚折伊还差不多。明明不安好心,还非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什么玩意儿。”
阮心兰和姚栖月若是真的担心姚折伊,太阳就不打东边升了。
“凌霜公主,我们知道你身份尊贵,不容得罪,但你说话也不能这般侮辱人。”阮心兰抬眼,“说我们不安好心,哼,也不知不安好心的到底是谁。”
凌霜公主不给阮心兰面子,阮心兰心里很不舒服,反唇相讥。
“你说谁不安好心?你再说一遍!”凌霜公主没想到阮心兰居然敢呛她,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立马又上头了。
这个贱妇,她眼瞎了还是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她面前撒野?
不知死活的东西!
“凌霜!”云若华制止了她。
这个猪脑子,她们母女现在和镇国王府的人合起伙来防着她们两个,她听不出来吗?
除了会以权势压人,她究竟还会什么?
阮心兰和姚栖月母女也真不是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们之前不是恨不得让姚折伊死吗?
凌霜公主很服云若华管教,云若华冷下脸来一瞪,她便没了刚刚嚣张凌人的气焰。
云若华审时度势,看眼前的情形,她今日是没办法探明姚折伊是真昏迷还是装昏迷了。
不过仔细想来,楚衡这般谨慎小心,怕有人借探病之由暗害姚折伊,姚折伊若是已经清醒,他何必如此?
他待姚折伊这般好,想来是很想娶姚折伊的,他没有让姚折伊装昏迷的理由。
也许姚折伊是真的还未清醒吧。
“罢了,既是楚将军命令,我们不强求便是。”云若华摆出一副很大方识体的姿态,“元伯元婶,刚刚是我们唐突,让你们为难了。”
元伯冷淡地丢出两个字:“无妨。”
云若华看向阮心兰,体贴地安慰道:“二夫人,您也不必太伤心,折伊妹妹吉人天相,用不着多久,定会醒来。”
“多谢云小姐宽慰。”阮心兰微微颔首,放软姿态,双手合十,“求老天保佑,愿折伊早日醒来。”
姚栖月也学阮心兰,合眸向上天祷告。
母女二人虚情假意的做派真的碍眼极了,凌霜公主一忍再忍,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眼不见为净。
四人退回凳子上坐着,元伯元婶和锦禾也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云若华用手帕轻轻地拭了一下鼻尖,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心中嫉妒如火,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