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伊的话令窦先生一时语结。

她说的没错，若非老梁帝敢为人先，准女子辅政，否则谢芷茹再有大才，也终将埋没。

楚衡适时走到折伊身边，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似是在提醒她控制情绪，不要忘了他们今夜来此的目的。

折伊深深呼了一口气，故作平复情绪之状。

两人意外的很有默契。

“我师父的事姑且不论，听你这般说，圣药确实能控制人，而且药效极好，大梁覆灭就是最好的佐证。”折伊继续胶囊的话题，“所以，你们给梁弘肃吃了多久的圣药？”

窦先生眼角的肌肉微微一动，明知她师父和她师父的家人是枉死，她也动了怒，但楚衡一提醒，她就将情绪压下，不再追问她师父的事，反而盯着圣药。

看此情形，在姚折伊心里，楚衡和圣药比她师父重要得多。

窦先生心下暗暗得意：“三个多月。”

“多少药量？”折伊从腰间拿出致幻胶囊的粉末，朝窦先生晃了晃，“我从你手里替换下来的这些圣药，够不够控制一个人？”

其实折伊知道，这点药量，远远不够。

窦先生微微咬牙：“你竟然还留着。”

“这么有用的好东西，自然要留着。”折伊勾唇一笑，“要不是你们说漏嘴，正好让我偷听到，不然我还真就把它当普通毒药扔了呢。”

楚衡插了一句嘴：“说吧，这些药量可以控制一个人多长时间？”

“你真的想控制齐延烈？”窦先生冷笑着问。

虽然楚衡在克制，但他看得出来，楚衡有些迫不及待。

楚衡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这点药量，当然不够。”窦先生对楚衡的反应非常满意，开始诱惑他，“要想用圣药彻底控制一个人，最起码还需要五倍的药量。”

“五倍？”折伊故作震惊，转头看向楚衡，面露难色，“若想多控制几个人，那所需圣药岂不是更多。”

折伊很确定，这个窦先生在引他们入局。

楚衡眯起眼睛：“贺南瑾手上应该有圣药吧？”

言下之意，他打算找贺南瑾要圣药。

“侯爷手中的圣药也只剩下两粒了。”窦先生浑不在意，“你们找他也没用，圣药何其珍贵，岂是说有就有的。”

楚衡和折伊脸色齐齐一变，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既然圣药是你们大祝司给的，我们直接找你们大祝司不就行了。说说吧，你们大祝司长什么样，常居何地？”折伊的威胁之意甚浓，“你要是不说，我不介意现在就去找贺南瑾。”

“你——”窦先生咬牙，心中已经想好措辞。

“或者，我也可以抓了贺南瑾，威胁你们的皇帝陛下，逼他交出大祝司。”

折伊真正想问的是，异能者是怎么把胶囊送他们手里的，她要怎么才能找到异能者。

异能者若只是来这个空间走走玩玩吃吃喝喝看看风景，她不会多管闲事，他们爱咋地咋地。

哪怕异能者另有目的，但只要他们不随便杀戮，不引起空间混乱，她都可以当看不见。

可是，若他们故意在这里散布病毒，拿人命当儿戏，就另当别论了。

她必须弄明白军中出现的病毒是否和异能者有关。

“大祝司神明降世，来去无踪，连皇帝陛下都不知大祝司身处何地，你们想找他？做梦！”窦先生冷哼，“就算你拿侯爷威胁皇帝陛下，大祝司也未必会出现。”

“不是吧，你们的皇帝陛下在大祝司面前这么怂？”折伊鄙夷道。

她居然敢说皇帝陛下怂？

窦先生强压下心中怒意：“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皇帝陛下是敬奉神明！”

“都说了，我不信神神鬼鬼那一套。你们大祝司若是神明降世，那我就是天仙下凡！”折伊傲娇极了。

天仙下凡？

我呸！

姚折伊，你也配和大祝司相提并论？

折伊的神情落在窦先生眼里，摆明就是自恃武功甚高，目中无人。

窦先生心下冷笑，小丫头，你自负过头了！

你武功高又如何，能杀死十三郎又如何，大祝司神明降世，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姚折伊，你不敬神明，会有报应的！”

“我就是神，神就是我，我一直都很敬我自己。”折伊笑着摇了摇食指，“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有报应的。”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楚衡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窦先生若是能动的话，肯定想一刀杀了她。

折伊说话实在太狂太傲太不可一世，太招人恨了。

不过，她这副狂傲自负的样子，很迷人。

窦先生恨恨地瞪着折伊，这个死丫头，实在太嚣张，太张狂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折伊见窦先生半天没说话，挠着自己的下巴说道：“看你把大祝司当神一样供着，我对他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真想亲自会会他，和他比划比划！”

“我也挺好奇的，这个大祝司究竟有何能耐，能让西越国皇帝都以礼相待。”楚衡附和道。

大祝司的事既然这么隐秘，窦先生何以跟他们说这么多？

折伊和楚衡想，窦先生把大祝司说得那么神，八成是笃定他们不信，想勾起他们的好奇心，引他们去见大祝司。

折伊眼珠子转了转：“话说窦先生，你们大祝司的武功有我高吗？长得有将军帅吗？他娶妻没有？身边缺不缺美人？他爱不爱钱？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喜好？”

窦先生气得想吐血，姚折伊这番话，分明就是把大祝司当凡夫俗子看待！

“你问这些做什么？”窦先生咬牙中。

“投其所好啊！”折伊理直气壮，“你们皇帝都看重的人，想必有过人之处，将军身边最缺的就是有才之士，他日见到大祝司，若投其所好，好好游说一番，没准能将他收为己用！这样人也有了，圣药也有了，两全其美。”

“知我者，夫人也！”楚衡朝折伊投去一个赞许的笑容。

折伊得意地扬眉：“这叫心有灵犀。”

窦先生：“……”

你们算盘打得可真精！

只可惜，你们的算盘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