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正是如今的大祝司。”窦先生神色甚是虔诚,“是默默守护我们西越国的神。”
被绑在一边的小武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不知道他们西越国有大祝司。
窦先生此言是真的,还是在编故事骗楚衡和姚折伊?
“我从不信鬼神,只怕是装神弄鬼,以讹传讹吧。”折伊语气玩味,没把窦先生的话当回事,“一个大活人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你骗谁呢?当我三岁小孩儿啊。”
事实上,折伊是信的。
窦先生提起大祝司时的神情,仰慕,恭敬,膜拜。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据折伊所知,有三个空间的生命体可以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这不是什么魔法幻术,而是异能。
那个黑袍男子,也就是大祝司十有八九是异能者。
楚衡安静地在一旁听着,并未怀疑窦先生的话。
他深深地看了折伊一眼,异世之人连灵魂都能自由穿梭,附身到普通人身上,其他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等凡夫俗子,自然无缘得见神迹。”窦先生轻哼一声,语气十分傲慢。
折伊摆出不屑的神情:“听你的意思,你亲眼见过?”
窦先生,窦老头,窦老大,你眼中的神迹根本不是神。
她真不忍心打击他。
“当然!”窦先生略带几分得意,“此生能得见神迹,死而无憾。”
他是亲眼看见大祝司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也是亲眼得见大祝司随意地握了一下皇帝陛下的手,皇帝陛下的旧疾便大好,到现在都没再犯过。
除了神,谁能凭空消失?
除了神,谁能一握手,就立起沉疴?
除了神,他想不到其他。
何况,连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都说大祝司是神明降世。
当然,这些细节他是不会对姚折伊和楚衡详说的。
“打住!什么神迹鬼迹,虚头巴脑的,我不信这些,你别在我面前摆谱吹牛了。”折伊送了一个白眼给窦先生,“你还是跟我说点实在的,那个黑袍男子后来又为何突然出现?你们西越国皇帝为何秘密敕封他为大祝司?”
区区一个异能者就能被奉为神,那她得被奉为什么才合适?
折伊默默地歪了一下脑回路,万神之祖?
见折伊不信,窦先生暗暗得意。
她和楚衡越是不信,他就越高兴。
因为他们越不信,便越轻敌,命丢得越快。
窦先生没有和折伊争辩的心思,顺了折伊的心,继续说大祝司的事。
“大祝司再次出现是四个月后,不知大祝司和陛下说了什么,反正陛下当即秘密敕封他为大祝司,并以侍奉神明之礼待之。”
“之所以秘密敕封,是大祝司的要求,他对陛下说,不想凡夫俗子打扰他的清修,也不想在人世间留名,所以知道大祝司存在的人极少极少。”
“我也是奉命回西越国办事时,无意间得见神迹,才听太子殿下说了个大概。后来得太子殿下首肯,我将大祝司的事告诉了侯爷。”
“我只知大祝司是神明降世,但他是何方神明,为何来,将何去,就只有皇帝陛下才知晓。”
“大祝司说,他和西越国有缘,受到感召,他将暗中守护我们西越国,皇帝陛下若有所求,他能满足的会尽量满足。”
清修?感召?守护?
折伊很想吐槽,这个异能者还真把自己当神了?
什么不想留名,也就是骗骗低维空间这些不明真相的人。
异能者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此,肯定另有所图。
他怕被人察觉到他的存在,或者发现他来此的意图,所以装神弄鬼。
他定是利用自己的异能,忽悠西越国皇帝为他办事。
至于办什么事,外人无从得知。
“听你的意思,大祝司的事,贺南瑾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折伊漫不经心地掸了一下衣袖,抬眼凝定地望着窦先生。
他是怕她去找贺南瑾问话,还是贺南瑾对此真的知之不多?
事到如今,窦先生知道已经没必要遮掩了,说话直白了很多。
“侯爷这些年一直潜伏大梁和大齐,甚少回西越,若有事要办,都是命我前去。大祝司的事本就是绝密,若没人知会他,他从何知晓?”窦先生沉声道,“若非我无意撞见神迹,只怕我和侯爷至今也还蒙在鼓里。”
窦先生想把自家主子从这件事中摘出来,他怕姚折伊和楚衡转头又去找侯爷询问。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折伊和楚衡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
楚衡在各国都有眼线,知晓各国间很多隐秘的事,唯独对西越国大祝司一事一无所知。
可见,大祝司一事在西越国确实是顶级机密。
贺南瑾潜伏异国,随时有被伏诛的危险,如此机密之事,想必西越国皇帝不会主动告知于他,除非他自己发现。
窦先生应该没有说谎。
所以,他们要想从贺南瑾那里知道更多大祝司的事,基本不可能。
“好吧,我相信你刚刚说的,看来大祝司的事,你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折伊转了话头,“接下来,我们还是好好聊聊药丸的事,你们怎么会想到用药丸控制大梁皇帝?”
大祝司的事问太多,窦先生会起疑心的。
他们做戏的重点是围绕药丸开始的,不能离题。
折伊提起药丸时眼眸泛光,楚衡也抬了抬头,洗耳恭听。
窦先生见他们这副神情,心下暗想,看来他们是真的很想得到圣药。
只要利用他们对圣药势在必得的心思,将他们推到大祝司面前……
哼,大祝司出手,他们必死无疑!
窦先生思量着措辞,想让楚衡和姚折伊切实相信圣药的功效。
“若要说圣药,就不得不提你的师父,谢皇后谢芷茹。”窦先生认真地看着折伊,从她最相信的人着手说,她会更相信圣药的功效。
“药丸,哦,不,圣药圣药。”折伊跟着窦先生改了口,“圣药与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虽然折伊心中已经猜到个大概,猜到窦先生想说什么,但面上仍旧装作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