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过后，决定明天早朝之后，由楚衡写一封澄清书，张贴于告示墙上。

“楚将军如此仗义，肯出面澄清，本王在此谢过。”荣王抱拳聊表谢意。

楚衡不答应出面，他着急，楚衡配合了，他心里又犯怵。

在荣王看来，楚衡从来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人。

也罢，只要流言能澄清，保全折伊的名声，其他的暂且不论。

“王爷不必客气。”楚衡淡笑，说了一句让荣王觉得十分扎心的话，“其实——就算王爷今日不来，过两日，我也是打算出面澄清的。”

荣王一愣，所以他今日白来了？

心下陡然生出一股闷气，他被楚衡耍了。

“还以为楚将军会袖手旁观。”荣王暗自咬牙，暗骂楚衡奸猾，算计于他。

“怎会？”楚衡望着荣王，眸底闪过一抹狡黠，“折伊是个好姑娘，我哪里忍心看她受委屈。”

听楚衡的语气，似乎和折伊很是亲近。

荣王心惊，难道楚衡对折伊——

这，这怎么可能？

楚衡虽然救过折伊，两人同路回京，但回京之后，除了折伊被毒蛇咬那次，他们二人并未有过接触，折伊甚至没同他讲过一句话。

不过，折伊和唐承有婚约，又明确说过她愿意嫁给唐承，就算楚衡有那种心思，想必也不会乱来。

“楚将军有心了。”荣王沉声道。

楚衡含笑未语。

荣王离开后，风辞走到楚衡身边，对今日之事心领神会：“公子，属下一会儿就派人再去细查荣王和姚纲。”

公子今日这么一试探，他看明白了。

为了一个义女放下身份来求公子，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姚折伊对荣王有那么重要？

难道姚折伊不止和锦禾谢皇后有关系，还和荣王有牵连？

可是目前除了锦禾外，查不出姚折伊还和谁有联络。

姚折伊说过会找机会和锦禾联系，但到现在毫无动作。

如今看来，可以从荣王、姚纲的身上入手。

“我听说怀安侯今日回京了？”

“刚到侯府一个多时辰。”

楚衡唇凝浅笑：“我要出面澄清流言的消息给怀安侯透点过去。”

“这是为何？”

“按怀安侯往日的行事作风，今晚他多半要进宫。”

“公子想通过怀安侯的嘴，将这事告诉皇上，让皇上先发制人？”

楚衡点头：“不错。”

有些话，顶着压力说出来要比主动说出来有力得多，也更让人信服。

澄清流言可不止写澄清书张贴告示墙这一种法子。

“另外，皇上的几个心腹还有云若华那边，这两日也让人给他们放点风。”楚衡拍了拍风辞的肩膀，长叹一声，“你家公子能不能娶到夫人就靠他们了。”

风辞：“……”

公子，属下压力好大！

姚折伊若是知道你这么算计她，估计不是给你下药，是要给你一刀了。

“只要公子愿意，王府不缺夫人。”风辞大着胆子回了一句，想嫁给公子的女子多得是。

楚衡的语气略带几分轻佻：“可我缺姚折伊，我就看她顺眼。”

姚折伊他要定了。

风辞双眼上翻，麻溜溜地转身闪人：“属下这就去把司马公子找来。”

“找他干什么？”

风辞的声音从前头飘来：“公子眼睛不好，让司马公子给您治治。”

但从外貌看，姚折伊的脸和公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破瓦片，一个白玉杯，不相配啊。

楚衡轻哼，随手将杯子朝着风辞的背影掷去。

风辞一个旋身，稳稳地接住杯子搁到地上，得意地一溜烟跑了。

楚衡合眼一笑，跟司马独孤待久了，风辞都学坏了。

兰馨院。

阮心兰和姚栖月正因为流言的事洋洋得意。

“……”

“栖月，娘太高兴了！外头那些人骂姚折伊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太解气了。”阮心兰眉开眼笑，高兴得不得了，“你的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

“这还得多亏云若华和凌霜公主，若没她们插手，那些流言传不到这种地步。”姚栖月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你上次代替姚折伊去参加花茶会真是去对了。”阮心兰笑道，“今日云若华还来府上试探姚折伊，可惜荣王妃在，云若华怕是没探出什么来。”

姚栖月掩饰不住的喜色：“探没探出什么不重要，反正现在姚折伊的名声坏透了，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嫁给承哥哥，就算她要嫁，唐家也不会要。”

“如此看来，你和唐承的婚事有望了。”阮心兰乐得合不拢嘴。

姚栖月点点头，唐家不会让一个名声坏透的女人进门，承哥哥也说过此生非她不娶的。

“混账！”

正当母女二人高兴之际，姚纲大怒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门被姚纲从外头一脚踹开，惊得母女二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大变！

姚纲气得浑身发抖，瞪着阮心兰和姚栖月！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蔓延着愤怒的气息。

“老，老，老爷……”

阮心兰吓得双目滚圆，老爷怎么会在这里？

老爷来了，为什么没人通报？

阮心兰的婢女翠珠跪在门口瑟瑟发抖，老爷来得太快太突然，根本没有给她通报的机会。

“没脑子的东西！”

纵然姚纲平时再宠阮心兰，此时也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狠狠扇了阮心兰一巴掌！

死到临头了，她还在这儿高兴。

阮心兰被姚纲扇得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上，脸上红红的巴掌印甚是醒目。

姚栖月慌忙去扶她：“娘！”

姚纲瞪着姚栖月，将她拽起来，无视姚栖月楚楚可怜的模样，恨恨地给了她一耳光。

姚栖月疼得大叫一声，只觉脸火辣辣地疼，头晕耳鸣，重重地撞到墙上，半天没直起身。

姚纲颤着手指着姚栖月，怒其不争！

“来之前，我还以为那些流言是你娘为了你，受了哪个下人的唆使，偷偷散布出去的，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姚纲恨恨地咬牙。

阮心兰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

千想万想，没想到唆使阮心兰的人竟是姚栖月！

“爹……”

两行泪珠子顺着姚栖月娇美的容颜缓缓滑落。

从小到大，姚栖月第一次见姚纲发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

这也是姚纲第一次动手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