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令月:“……”
她听得都不由一阵胃疼。
王爷毒舌到连她都无法直视,更别提心脏承受能力不足易怒的西凉景了。
果不其然,西凉景脸色铁青,那胸脯更是夸张的一起一伏。
纪令月想,如果拿着一壶茶放在他头顶,估计没多久就能沸腾的烧了起来。
她轻咳一声,悄悄拉了拉陆淮琛的衣袖,低声道,“王爷,注意形象。”
纪令月一点都不同情西凉景,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冲上去朝西凉景脸上狠狠踩几脚,再拉一头驴过来场混合双踩。
西凉景怒喝,他像是气到极致,连说话声都变得沙哑了起来。
“陆淮琛,你别得意。”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二人的忌日,说起来你们或许还要感谢我。”西凉景猖狂一笑,笑声透露着几分竭斯底里的疯狂。
“死亦葬同穴,就让这里成为你们两人最后的墓穴吧。”
此话一出,纪令月心里咯噔一跳。
她连忙扫了一圈木屋,回想着方才自己被关起来时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
知道看见西凉景被护卫带出,心中的不安顿时被放大。
她飞快道,“这间屋子可能有问题,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吧。”
陆淮琛抬手挥袖,身后跟来的人顿时消失在林中。
他伸手揽着纪令月的腰肢,正准备走时,她视线频频看向木屋,欲言又止。
陆淮琛察觉到她的异状,挑眉,“怎么?”
纪令月沉沉道,“里面那个昏迷的男人是唯一能证实西凉丹被西凉景亲手推出来杀害的证人。”
“男人?”陆淮琛眼眸危险的一眯。
纪令月点头,她正在纠结,那木屋指不定被西凉景埋伏了什么,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可那人还在屋中……她咬牙,最终扭头,“走吧,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犯险不值得。”
两人脚步刚抬,纪令月却是浑身骤然一僵,像一块木板般硬邦邦的。
陆淮琛垂眸,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纪令月声音带着颤意。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二人面面相觑后齐齐扭头,身后的木屋刹那间燃起冲天的火光。
纪令月从来没见过这般短暂而又快速的熊熊烈火,高涨的火焰像是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冲向天际。
那灼热感化作热浪刹那间涌来。
似乎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传来,纪令月瞳孔微缩,她倏然抓着陆淮琛的衣袖往前一扯,那力道之大,让陆淮琛身躯往前微微一倾。
就听到她厉声大喝,“快跑!”
话刚落,那剧烈的轰响声刹那间响彻天际,方圆百里憩息的飞鸟悉数振翅飞起,凄厉的叫声连绵不绝。
他们身后的木屋,炸了。
营帐已经乱做了一团。
每个人脸上带着疲色来回连轴转,主帐之中,坐在主位的陆淮安眼底乌青,那神情却丝毫不见一丝不耐,反而带着几分愉悦和轻快。
尤其是听到属下一个个回报找不到陆淮琛的踪迹时,心里头暗暗叫好。
等到哪天听到寻到陆淮琛的尸骨,他估摸着回京城能连放三天三夜的炮竹。
可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再高兴他也不能流溢于表面,不仅如此,面上还得做沉肃的痛色。
如今营帐的指挥权落在他手中,陆淮安看着候在营帐两侧的禁军,心情不由便好。
一名将士快步走进,朝着陆淮安拱手,“宁王殿下,纪家人求见。”
陆淮安抬眸,手一挥,就见叶氏与裴氏两人走入。
两人脸上纷纷带着疲惫之色,见到陆淮安后行了一礼,叶氏连忙道,“王爷可有月儿的消息了?”
陆淮安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难言,他摇了摇头,就见叶氏眸光一暗。
她眼眶慢慢溢出泪水,似乎终于一致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
陆淮安眉间微微一蹙,说实话他最讨厌这种情况,可面上不得不做出安慰的模样。
纪家毕竟是深扎在京城的参天高树,不管什么原因,得罪他们都是下下之举。
“大夫人莫要担忧,本王已经调动近半禁军在爆炸地点寻找,绝对会将郡主找出。”
他用的‘找’,而不是‘救’,显然潜意识里认为,她和陆淮琛一样都葬身在那场火海之中了。
叶氏哭得眼睛红肿,她努力遏制住涌上心头的巨大悲愤。
她倏然抬眸,定定的看向陆淮安。
“殿下,月儿被掳一事,还请您在回京之前查清真凶。”
叶氏素日看着温婉柔和,谁都没想到她在转念间就变得如此强势逼人。
陆淮安愣了,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语气。
他气笑,自己好歹是个王爷,凭什么你让我在回京前查明他就得乖乖照做。
“本王明白纪夫人心切,只是这未免也太过强人所难……”
“听说王爷曾在去年船舫上公然宣城,要娶薛妙为妻。”
叶氏打断他,突然提起这件牛马不相干的事,一时之间,陆淮安竟不知要回复她什么。
只听得她继续道,“我昨儿个恰好听到一些话,想着还是得让王爷知晓才是。”
陆淮安心底陡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叶氏看着他,眸光闪过一簇暗色,“在西凉丹出事那天,最后跟她见面的,压根就不是我家月儿,而是她薛妙。”
“这句话若是传出去,王爷可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陆淮安一愣,随即怒斥,他倏然拍案而起,“你在威胁本王?”
叶氏冷笑,“不是威胁,不过是知道些线索,提供给王爷,好让王爷有心追查真凶。”
“若是王爷不愿,我只好修书派人快马加鞭送回纪府,我纪家就算倾尽全力,掘地三尺也要将害我月儿之人揪出。”
她一字一句,像是要带着咬碎了牙齿般的力度。
“一个不留。”
说罢,她扫了这主帐一眼,“王爷这几日掌管全局,辛苦了,臣妇便不多叨扰,告辞。”
等她与裴氏出了影响,陆淮安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叶氏……纪家!”
他倏然挥袖,将桌案上的茶水悉数摔倒地上。
杯盏落地,碎片飞溅散落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