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是小骗子。”
陆淮琛毫不留情的话让纪令月受到了重重一击。
纪令月有些内伤的捂着胸口,“王爷,您也不必如此说的如此直白……”
“纪令月,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点小心思瞒不住本王的。”
陆淮琛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的送上最后一句痛击。
纪令月当真举着小白旗投降了,她幽怨的看着陆淮琛。
这人皮厚心黑的很,句句都在给她下招套话。
纪令月想着,方青元那些话似乎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她悄悄看了一眼陆淮琛,他应当是在担心方青元在她身上打探着什么事情吧?
毕竟这两人在世人眼中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纪令月自认为揣摩到了陆淮琛的心思,当务之急是先洗刷自己的嫌疑。
她连忙道,“他什么都没问,我也什么都没对他说,只是一场普通的闲聊罢了。”
说着,纪令月伸出手指,“真的,我对天发誓。”
若是出来一趟便被打上了间谍的烙印,她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陆淮琛听着她絮絮叨叨,不由低低一叹。
他抬指抵着眉梢,有些头疼的摇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纪令月止住话头,不解的看向他。
“王爷难道不是在担心我会不会被方青元策反吗?”
“策反?”陆淮琛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好整以暇的挑眉。
“你是太高看得起自己,还是太过低估了他。”
纪令月刚想说什么,忽然琢磨一下,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
合着这几个字加起来不是什么好话啊!
纪令月很快意识过来后,心里头愤愤。
她微微鼓着腮帮子,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吧?
“话说回来,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这?”
纪令月扭头看了看四周,她似乎想到什么,面露讶异之色,“难不成您也是来散步的?”
岂料这句话如一颗石子投入河中,泛不起任何涟漪。
陆淮琛忽而抬眸看了眼离此处的不远的寝宫,嘴角微勾,“本王就住在附近,你有意见?”
纪令月顺着他视线望去,忽然一怔。
她倏然瞪大了美眸,竟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的寝宫在哪儿?”
陆淮琛含笑不语。纪令月险些跳了起来。
这不就在她住的地方眼前吗?
她起先还纳闷,为何屋内有一扇窗推开,竟直接望到另一座恢弘的大殿。
没想到那寝宫的主人居然是他?
纪令月眨巴着眼,愕然,“这是谁安排的,若是让我知道……”
若是让她知道,她一定八百米飞奔给那人一个大熊抱!
这简直是天赐她也!
有了这么一个便利在,她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饶是西凉妩那个女人想耍什么花样,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纪令月阴险的笑着,面上完美的维持了不动声色。
陆淮琛淡笑望着她,“若是让你知道如何?”
纪令月当然不能说出实话,她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若是让我知道,我必然顿顿给那人加餐鸡腿,让他从鸡腿中抠米饭吃。”
果不其然,陆淮琛眉头微微一蹙。
“这是何意?”他问。
纪令月挑眉,这可是独属于她现代灵魂的加密级夸赞,你一个古人能听懂那就怪了。
她故意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
“罢了。”
陆淮琛抬手在她额上轻轻一敲,他淡淡道。
“午后便要启程前往密林之中扎营,莫要拖拖拉拉的拖了所有人的后腿。”
纪令月一下子便苦着脸,她控诉,“我好不容易摸到了床,怎么这么快就……”
陆淮琛淡淡的瞥过一眼,纪令月心中一激灵,飞快的开口。
她狗腿的笑着,“……当然要越快启程越好,毕竟围猎乃四年一度国之重事,马虎不得。”
陆淮琛嗤笑,转身离开了,转身的那一刻,那嘴角的笑意倏然淡去。
回到屋中,靳一便走了上来。
“主子,埋伏在西凉国的暗探传来消息了。”
陆淮琛唇边的笑意淡淡,他拂袖落座,手指端过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后道。
“有动静了?”
靳一拱手,“西凉皇帝已病入膏肓,已经拟好圣旨立下储君。”
陆淮琛接话,声音闲适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正常不过的家事。
殷红的薄唇轻启,“西凉景。”
靳一点头,“一切都如主子所料,新立的储君便是那位西凉国大皇子。”
陆淮琛嗤笑,语气嘲讽,“西凉国上下莫不是脑袋都门夹过了,西凉景那个蠢货居然也能坐上皇位。”
靳一道,“毕竟大皇子颇得民心,且受西凉皇帝的喜爱,有这种结果也不意外。”
陆淮琛仰身靠在椅背上,宽大玄色衣袂垂落在身侧,他天生气度雍容华贵,这般姿态衬得他如林下居士般有几分散漫逸然。
陆淮琛以臂枕头,单手把玩着玉佩,姿态闲适。
“西凉青是什么反应。”
西凉青便是西凉国二皇子,在西凉朝堂中与西凉景争得不相上下,被视作皇储强有力的候补。
只是此人母族势微,总是矮西凉景一头,就算有人支持,也是扶不起的阿斗罢了。
靳一道,“那位二皇子急了,连夜发急书求主子您出手相助。”
说着,他微微一顿。
“那位皇子说,只要您助他登上皇位,先前谈好的条件他会一一履行,待两国商路之间连通,商税也由主子决定。”
“嘁,他还真是大方,本王倒是没见过这么急不可耐的将把柄与国之商脉交由旁人手中的掌权者。”
陆淮琛嘲讽一笑。
他视线淡淡扫向窗外,树梢想要延伸的枝叶抽出嫩芽,似有米粒大的花苞在风中微微摇晃。
“回信让他等着,待围猎结束之后,我保证西凉景回不了西凉国。”
靳一心中一凛,他单膝跪下,神色冷肃,“可要派出靳字部杀手做掉西凉景。”
杀一国皇室,甚至是未来储君一事落在他口中如杀鸡般简单直接。
陆淮琛却是慢悠悠的一挥手,“不必。”
靳一一愣,“难道主子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