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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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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红战战兢兢迎了上来,香药跟在她身后:“各位将军,各位官老爷,请问来小女子处何事?”

鲁阳冷冷的盯了香红一眼:“你就是那个花魁女香红?”

“正是小女子。”香红见对方连个“姑娘”都不加,心中暗叫来者不善。

鲁阳挥挥手,手下开始满屋子乱搜,包括密室,也被一捕快一脚踹开。

香红心疼的“哎呦”了一声,机括坏了,修起来可不容易。

但是搜查的人一无所获。

鲁阳皱了皱眉:“那萧钰藏在哪里?老实交代。”

香药一愣:怎么,是来抓萧钰啊!

这边香红已经介天响的喊起冤枉来:“那萧钰不是跟着萧将军出城前往边关了么,那天萧将军带兵出城,小女子还特意去长安街欢送来着,将军大人怎么问小女子要起人来了,将军大人,小女子冤枉啊。”

鲁阳忍不住皱皱眉头,这女人拿腔作势的又是行礼,又是喊冤,又是抛媚眼,各种矫揉造作的媚~态,也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见男人就卖骚,还是想靠卖骚蒙混过关?两者实在不太好区分。

鲁阳挥挥头:“把这两个押起来,带走。”

鲁阳转身打算去查下一个,香红急:“将军大人,小女所犯何事?要将小女看押带走?”

“萧钰临阵脱逃,该当死罪;尔等窝藏逃犯,也是死路一条。”鲁阳随口答道,已经一条腿迈出了香红房间的门。

香药忽然喊道:“将军,您是只为萧钰而来么?如果抓到萧钰,就能放过我姐妹二人?”

香红大惊:“香药,休得胡言,咱们姐妹如何知道那萧钰在哪?”

香药却喊道:“姐姐,你没听将军大人说了么,那萧钰是逃兵,窝藏他是死罪。”

香红还想再说,鲁阳喝她住嘴,扭头问香药道:“那萧钰在哪?你说出来,本将军不光不关押你们,还重重有赏。”

香药马上说:“回将军大人,萧钰就在这屋中,已经躲了三天了,虽然小女子不知道他藏在哪个角落,但是他在这屋里是确凿无疑的。”

“香药,你.......”香红后背发冷,嘴唇发青,看着香药,想起自己这些年对她的照顾,恨不得一头在墙上撞死。

鲁阳冷笑了一声,手一挥:“搜,把这屋子拆了,再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忽然一个男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不用了,萧钰在此。”

萧钰一个空翻从帷幔上跳了下来,落在地上。

名妓的屋子里东一道西一道的垂地帷幔,上有各种璎珞装饰,又厚又重又多,刚才御林军的士兵也查过,但是萧钰人小身轻,施展轻功贴在帷幔上方,谁能发现得了。

鲁阳监视萧府五年,自然认得萧钰,当下点点头:“果然躲在这里,很好,带走。”

手下先上来搜了下~身,把萧钰后背上的陨星剑搜了出来,缴给鲁阳,然后将萧钰双手反剪,捆了起来。

鲁阳接过短剑,顺手抽~出来看了一眼,忽然间寒气扑面,银光耀眼,忍不住赞道:“好剑。”

练武之人,最爱利器,这等举世无双的宝物忽然出现眼前,鲁阳不由的心头一动。

萧钰冷笑一声:“这是本朝高祖所赐,我萧家代代相传之宝。即使我萧家灭门,只怕也落不到你这么个小小从六品手中。”

鲁阳大怒,但是萧钰所说确实是事实,别说更大的官,单是派自己来的彭中恒,官也比自己大一级。

“此剑必是杀钱护卫的凶器。”鲁阳冷笑一声,“人赃俱获,看这狡诈小子还如何抵赖。咱们走。”

鲁阳带着手下,押着萧钰就走掉了。这一天两夜的全城大搜捕其实是针对萧钰的,查胡姬只是个附带任务,现在既然萧钰已经抓到,下面的事鲁阳也就懒得节外生枝了。

捕快和御林军向各妓院的老鸨敲了顿竹杠,顺手便把已经抓起来的妓~女和嫖~客都放了,省得真带回去还麻烦。

没半个时辰,平康里的官兵散得干干净净,嫖~客们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冒着被武侯逮住的危险滚回家去了,各妓院惊恐未定,开始收拾刚才搜查是被官兵大破的家什,清点被嫖~客顺手牵羊的财物。

香红房中,香红不可思议的呆呆望着香药:“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来,萧钰他......明明知道他是你堂兄啊。我们就这几个亲人了......”

香红不知道萧钰被带走会遭遇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萧崇远,一急之下,忍不住呜咽起来。

香药率先大哭起来:“香红姐,你老是口口声声说那萧钰是咱们亲戚,可是他认我们是他亲戚吗?还不是他是官老爷家的少爷,我们是入了乐籍的官妓......”

香药哭得泣不成声:“这萧钰,姐姐那么疼他,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他,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可他把你当姐了么?他把我当妹么他会让他姐妹在妓院里过日子么?他真当我们是亲戚,为什么不给我们赎身?”

香红一呆:“香红,姐不是一再的跟你说,这事不能说,咱们就只剩下这一门亲戚安好了,而且萧将军日子也艰难,我们不能给萧将军添麻烦。”

香药放声大哭:“什么亲戚。那萧崇远还是靖国公的亲儿子,萧家兄弟的亲~哥哥,为什么株连九族,他家却没事,照样当他的大将军。而我爹我哥他们却要被满门操斩,我妈我嫂子们要被充军岭南,我要被卖进这怡兰苑?”

“我爹我哥什么都没干,除了祭祖,我们根本连萧老太爷的面都见不到,除了年节去靖国公府领点族产外,什么好处都没得.....”

香药哭得气咽喉哑:“不公平,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我家真的没造反啊,造反的是萧老太爷家,为什么他儿子孙子都没事,我什么我家要遭这样的飞来横祸?”

香红都不知该如何说起:“可是这跟萧将军,跟萧钰无关啊。萧将军也没造反啊,又不是他们的错。”

“香红你为什么要告密?”香红又哭起来了:“他们会把他怎么样啊?”

“他们会把他杀了。”香药恨恨:“凭什么我爹我哥要死,凭什么他可以活得好好的,照样是个少爷,照样天天到处逛。他早该死了,萧家全族男丁都死绝了,他一家人凭什么不死......”

香红眼泪干了,冷冷的望着香药:“你给我出去,我不要你了,给我滚。”

香药大惊:“香红姐。”

香红上去就把香药拎了起来,拖出门去:“滚滚滚,谁是你姐。你以为你是乖巧听话嘴甜有资色,我才把你带在身边教养你啊?睁大你的瞎眼珠子瞧瞧。我香红,长安花魁,要你这种又蠢又笨的贱丫头?给我滚,别影响了我生意......”

香药拳打脚踢,拼命挣扎,嘴里求道:“姐,别赶我走,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香红硬把香药拖出门去。

两人又叫又囔,虽然官差刚走,整个妓院都还惊魂不定,但两人的叫喊声还是把院里的龟奴招来了,老鸨听见是香红的声音,也赶紧赶了过来。

香红放开香药,两手叉腰:“妈妈,这个丫头我不要了。把她带走,从此别出现在我眼皮底下,否则我见她一次扇她一次。”

老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声嘀咕:“姑娘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香药怎么惹姑娘了。”

香红“哼”了一声,自顾自进了门,把门从里面锁上:“把她带下去,别让我再看见。今晚上不用派人伺候了,我明天早晨另外挑丫头。”

香药大哭:“姐,姐,求你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老鸨皱眉:“行了行了,先别哭了,下去,日后再说。”

红姐儿在妓院里可以横着走,娼家千依百哄,所以红姐儿打骂虐~待丫头,根本不是个事。香红只是把香药赶出自己屋,打都没打她一下,估计情况不严重,等她气消了,说不定又要香药这丫头了。

老鸨以为香药是哪里触到香红逆鳞了,一面小声嘀咕着“到底啥事啊?”一面叫龟奴把香药拖下去就算完事。

平康里被官府这么搜查过,自然男客跑个精光,十天半月恐怕都难复盛况。各苑的姑娘有被拘走的,但是在坊口又被无缘无故放了回来,但是受的惊吓不少。红姐们都娇~嫩,平日里手巾都不拧一条,洗澡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这么一吓之下,当夜病倒一片。

但是香红却一个人独呆在自己房里,老鸨新派来伺候她的小丫鬟都被她以心情不好为由,拒之门外。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怡兰苑渐渐沉寂下去,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回自己房中或歇或赌牌去了,香红这才熄了火烛,悄悄把卧室里的一个衣橱的门打开。

衣橱里挂着香红见客穿的一身又一身的衣服,件件价值千金。香红把衣服统统推到一边,掀起衣橱后为了保护衣料而悬挂的一块暗色绸缎。绸缎贴壁而挂,萧绛人又瘦小,躲在后面,一眼看过去,很难察觉,但是如果翻墙倒柜,定在劫难逃。

“彤妹妹,你怎么样?”香红小声问,“有没气闷?”

萧绛慢慢从衣橱里爬了出来:“我没事。”

香红想像萧钰一样把她抱起来。

萧绛忙摆手:“如芸姐,你抱不动我,我自己来。”

萧绛慢慢的从卧室一路爬进密室,香红将她扶到床~上。两姐妹也不敢点灯,在黑暗中,香红又给萧绛后背上抹油。

香红真正的名字是夏如芸。香红的爷爷跟萧绛的奶奶是亲兄妹。

夏家过去曾经是萧家的家臣,世代在萧家门下做事,官居八品上下。萧绛奶奶最初是靖国公萧隆的妾,后被扶正。萧绛奶奶极有权威,萧绛父亲萧纵和他胞弟都是从小跟母舅的儿子们来往,认他们为亲戚,这些表兄弟都因此而发达,后来都当上了四五品的大官。

香红是萧绛奶奶长兄的孙女,极得萧绛奶奶宠爱,小时候经常隔三差五的被接进萧国公府住上几天,香红比萧绛大五岁,小时候经常有跟萧绛见面玩耍。

夏家因攀附上萧家而荣华富贵,也因为萧家而祸至灭门。香红的父亲叔叔堂兄弟们16岁以上皆被斩首,16岁以下皆被去势后没为宦官。香红家的女眷们不是被没入官妓,就是被发配西北岭南。

香红因为极受萧绛奶奶宠爱的缘故,小时候也曾经很受想要跟靖国公家拉关系的人家瞩目,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加上香红从小就美艳过人,聪慧异常,琴棋书画一学就会,言谈应答,落落大方。父母因此寄托了很高的希望,一心希望她能高嫁,进一步提升夏家门第,所以迟迟未给她定亲,直到她14岁,忽然间从云端跌落尘埃。

两姐妹说起往事来,忍不住抱头痛哭。

但是最令两人担心的还是萧钰。

“不知道他们是把钰哥带去金甲暗卫总部,还是御林军大营。”萧绛把路上萧钰杀那个金甲暗卫的事情说了一遍,

“如果被带去金甲暗卫总部,他们会立即杀了他么?”香红惊恐。

萧绛摇摇头:“应该不会,金甲暗卫和御林军这么兴师动众的抓他,目的应该是为了伯父。不知道他们是想拿钰哥当人质要挟伯父呢,还是想用钰哥临阵脱逃的罪名来构陷伯父。”

萧绛思考着:“钰哥在伯父没出事前,应该无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