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那个人的脚步慢慢的远去,俞阅想着他一定要快速的离开原地,不能站在这里让人发现他的异常。
当迈出脚步跨出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那短短几个呼吸间,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他快速的向前走了几步,深呼吸,才让自己放松了很多。
刚刚看到的那个人,他上一辈子也见过,就是害死他的那个平江府府尹田志身边人的下人,虽然只见过几面,他却将田志,将田志身边那个人,将他们身边的人都记得极为清楚。
等进了苗家时,苗盛很高兴见到俞阅,拉着俞阅说报喜人到他家时的情况,说他爹根本就没开门,他虽然县试得了第一,不过府试没有过没得童生不能提前庆祝,万一要是考不上了会被人笑话。
俞阅有些心不在焉,问他:“那你爹是怎么做的?”
“我爹关门了啊!”苗盛奇怪的回答着,除了关门还能怎么样,俞阅怎么问这么简单的事。
而后,苗盛就发现了俞阅的不对劲,看着他问:“你怎么了?怪怪的。”
俞阅连忙收回自己乱想的心神,集中注意力,对他笑道:“我是问你们关了门他们应该不走,还会在你们门前热闹一阵,你爹是怎么做的?”
苗盛惊奇了:“哎——,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走?你真是神了!”
“那不是明摆着嘛,你得了第一,府试肯定过了,童生是稳拿了的,他们过来了就算你们没开门,他们在外面庆祝了,以后出去了也可以对别人说他们给哪个童生庆祝过,或是你中了秀才举人那就更了不起了啊……”
说起这些平民百姓生活的艺术,俞阅那是相当的了解,担忧的心思也不像刚才那样重了。
不过没说完,就被苗盛急的打断了。
“没开门也能算庆祝过?这么不给面子的事,他们也会拿出去说?不是厌了我们了么?”苗盛奇怪道。
“他们不会给别人说你们没有开门啊,他们不说谁会知道?大家只会听说好的一方面,坏的一方面不说也没人知道,哪怕是被人戳穿了也没有什么啊,反正他得到了好处。利益动人心,平民的想法与你们富家人是不一样的。”
苗盛点着头,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两人聊了起来,苗盛问俞阅来这里干什么,俞阅将自己的目的说了,苗盛刚开始很奇怪,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学习的办法,后来俞阅让他帮忙把学习方法写下来,让他看一看,看能不能给别人讲一下。
苗盛要拉着俞阅一起去写,俞阅摇了摇头:“你先去写,我爹有店里的事让我问问伯父呢,你先去,我一会儿过来。”
苗盛点了头,喊他爹苗杵说俞阅来了,自己去了书房。
苗杵有些奇怪,问俞阅:“你不是来找盛儿的?找我什么事?”
俞阅小心的看了下四周,觉得苗家这样小,也不可能有人偷听了去,两个下人都在门房,于是走近他,悄声道:“伯父,我刚发现,你们门外有人鬼鬼崇崇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听了这话,苗杵神色凝重了起来,问:“什么样的人?”
“穿着一身灰色的短打布衣,扎着灰色的襆头,个子比你还低一点,低这么些,长的……”俞阅拿手比了比,想了想,要不要说的太清楚,要是只见了一面就说的像是仔细打量过,那肯定不对。
根据他所知道的苗家的情况,苗盛他爹肯定知道来人是什么情况,看田志下人见了他就走的心虚样子,肯定不会站着任他打量那么清楚,那他说话就要注意。
太过仔细,反倒是让人容易怀疑他一眼到底是怎么看的那么清的。
“……不太好形容,算是好看的,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俞阅做出一副思考状,“哦对了,我知道了,就是看他脸色干净皮肤不黄不黑带着细腻,家里不像是穷苦的,现在想着应该平时吃的好,穿的却不对,见了我过来看了我一眼就迅速走了,感觉鬼鬼崇崇。”
“那脚上穿的什么鞋子?”苗杵问,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测,却故意问的细致。一般见一面的人,除非打量一遍,或者本身心细,不然不会注意到别人脚上。
“这个我倒没有注意到。”俞阅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他全都注意对方的脸了。
苗杵想着俞阅见一面也不会看的多仔细,就没有再问,让俞阅等着。
苗盛这个时候过来了,一屁股坐在了俞阅旁边的椅子上,说他不会写了,叫俞阅过去。
俞阅没有起身,问苗盛:“我觉得我能讲的只有一会儿,能不能让你跟我一块儿去,一起讲。”
听到好玩的事,苗盛眼睛一亮:“好啊!”随后又摇头,“不行不行,人家又没叫我,我跑过去太过奇怪。”
“怎么就奇怪了,你可是县试第一,怎么不能去讲了,他们不叫你,肯定是因为觉得你不会将你自己学习的法子分享出来,才不会叫你,想着你担心把法子说出来被人学去了影响你名次,哪里会知道你如此大方。”
说实话,俞阅也没有想到苗盛会意动。
苗盛还在考虑,俞阅继续劝他道:“你不去我不安心,要不这样,我去试探他一下想不想请你,他们要是想的话,我就说你性格好为人大方,去请肯定会来,看他们怎么个态度。”
这样苗盛就同意了,问俞阅怎么样去试探,俞阅说了,苗盛同意了,就跟他探讨学习方法,又说起了府试的事。
苗杵这个时候出来了,让苗杵给他去倒茶,支走了人拿了个包着银子的帕子递给俞阅:“去府试路程有些远,听说你们家想买牛,伯父送你一点程议,怎么花都随你的意。”
俞阅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感谢他给他的费用,苗杵不会让他爹和其他人知道他有这笔钱,连忙推辞。
苗杵笑道:“快拿着,伯父以后还想让你费心呢,你不拿着我还不安心,这也没有多少。”
俞阅推着苗杵的手没有接,疑惑的问:“其实伯父,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就能猜到他们会出什么招,我是想着防备着一点来着。”
对于前世害死了他的人,平江府府尹他见过几次也算认识,另一个年轻人他只知道是个苏姓的举人,祖籍就是江西的,家里有在京当大官的,其他都不了解。
而这个人,比平江府府尹更让他憎恨,他想多了解一些。
俞阅心里期待着望着苗杵,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旅游真是一个累人的事,没逛的时候哪里都想逛,逛到最后会觉得自己脑子抽了会选这么累人又花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