殂尘汐陷入了一个梦境，在那里她只有无尽的奔跑，却怎么也够不着最前面的那一束光。

‘哈哈哈哈哈……别挣扎了你走不出去的，这既是你自己，承认吧，你就是一个怪物。’

“你是谁！你给我出来！”殂尘汐在梦境里大吼！

‘我吗？我就是你啊……我就是你内心深处的那一抹黑暗，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哦～’

在黑暗中，这样的声音在殂尘汐耳边回荡。

殂尘汐快疯了，眼睛通红带着血丝：“闭嘴！你给我闭嘴！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是你一直在搞鬼对不对！”

殂尘汐在黑暗一片的深渊中怒吼。

可始终找不出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人，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存在。

那个她到底是谁！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滚开！”

殂尘汐不想听了！一刻也不想！

凭什么所有人能活在光明下，只有她自己在折磨自己，她不甘心，不想继续下去。

‘一起下地狱吧……’

“滚啊！”

“呼哧呼哧……”

殂尘汐猛地坐起了身子，额头冷汗直冒，枕头上已经因泪水湿了一片。

“是梦啊……”殂尘汐呢喃了一声。

这一次，没有梦到他们，是好是坏。

殂尘汐伸手想从床头的床头柜上拿出一盒烟，刚一模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家。

昨天自己发病之后被程毅池带回了家……

这里是程毅池的家！

“醒了？”耳边传来程毅池的声音。

殂尘汐有些烦躁的捋了捋额头上的碎发眼睛无神的看着他：“抱歉，可能我情绪有些不稳定。”

“经常这么样么？”程毅池问。

殂尘汐难得的如实回答：“习惯了，我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昨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会死。”

殂尘汐咽了咽口水，有些馋烟，可手边没有，只好忍耐。

啧。

程毅池家里的装修还挺别具一格的，跟普通公寓不一样，虽然是冷色调，但是多添了一些生气，看上去并不是这么冷了。

“你大量的吃精神类的药品，到底是什么病？”程毅池继续问道。

很明显，他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节奏。

殂尘汐看到自己包里洒在地上的瓶瓶罐罐，就明白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病？

她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从来都不会被人看中的怪物，行走在黑暗中，无人知晓。

“病？我这哪是病？乐言大概跟你说过我是一个怪物，吃再多的要，都不可能好的。”

殂尘汐怅然，这种病根本无药可医。

“你会好的，一定会的。”程毅池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肯定。

不论殂尘汐今后是自己的谁，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他坚信。

殂尘汐觉得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迟早会溺死在水里的人，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在溺死的路上，能遇到多少可以被自己拖下水的人，和，自己一直等待的光。

殂尘汐挥了挥手从地上捡起衣服走向浴室。

冲了一个冷水澡，狠狠的将身上的印记清洗了一个遍。

殂尘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真实。

这种真实感，存在，即合理。

久违的感觉啊…

殂尘汐洗完澡出来，披上了一件浴衣，看着从脖子往下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些回味的摸索了一下。

缓了很久，才逐渐从中清醒过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贪恋这种感觉吗？

殂尘汐扪心自问，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

明明自己一点都不会在意的，也不应该在意的，为什么偏偏现在感觉不一样？

殂尘汐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渴望。

一但有了这样的欲望，就会压制不住。

很快，殂尘汐的眼眸变得跟昔日一样冰冷。

程毅池的家么？

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还是只是因为这个家的主人是程毅池？

殂尘汐从浴室走出来有些愣神。

原来，不过只是大梦一场。

这场梦…要多久才能结束呢？

殂尘汐洗完澡出去的时候，程毅池已经在厨房做好早饭了，是两碗素面，看起来不是很有食欲。

殂尘汐看了看碗里的面抱怨：“程大队长家里连荤菜都没有吗？我想吃肉。”

“我怎么没听说过霜羊喜欢吃肉？”程毅池觉得殂尘汐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笑，“乖，你昨天晚上嗓子都快喊哑了吃点清淡的，等明天我带你出去吃点好的。”

什么叫，她嗓子都快喊哑了？

分明就是他太过分！

殂尘汐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是无奈瞪了他一眼坐到位子上扒拉碗里的面。

本以为就是一碗平平无奇的素面，没想到一口下去殂尘汐眼睛都亮了！

好好吃！

不是一般的那种好吃。

没想到这个男人看上去不正经，实际上还是挺正经的嘛。

“好吃吗？”程毅池也拿了一双筷子坐到她对面埋头吃起来。

殂尘汐装作镇定，绝对不打自己脸的原则说道：“还行吧，就那样。”

程毅池看表情就看得出来，殂尘汐在敷衍自己，心里却乐开了花。

口是心非的女人看起来怎么能这么可爱？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昨天那个废旧汽车厂，放车里的人应该是嫌疑人，他的身手很快，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殂尘汐一边吸溜着碗里的面，一边说道。

程毅池盯着她没有说话。

他想要殂尘汐主动坦白，因为想听她亲口说，所以他昨天忍住没有去房车一探究竟。

终于要说了吗？

殂尘汐端起碗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浓汤继续说道：“他叫隐終，是隐鸣延的亲戚，至于是哪种我不清楚，根据试探我能确定他是一个低类容蛇。

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这背后最终的老大，在他背后的那个人会有一条强大的流水线分布在妖界各个地方，而我们所在的城市不过只是流水线之一。

想要抓到他背后的人，只能顺藤摸瓜，直接抓捕隐終会成为一个大麻烦。杀人分尸也好，禁药缸也罢，这些都只是我们排查真相中的一个线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