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把司翠给吓着了。
司翠知道,现在燕莺婉生了那么一场病之后,和太后的矛盾剧烈激化,想要轻易拉近他们的关系,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这么想象着,司翠只能闭上了嘴,不敢往枪口上撞了。
燕莺婉却是越想便越发觉得不甘心,于是直接一个起身,换上了一套华服,转而吩咐边上的司翠说道:“你去备一份厚礼,我们去一趟寿康宫。”
去寿康宫?
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去寿康宫做什么?
司翠抬眼,看着燕莺婉面上那阴冷的笑意,似乎意识什么,心里有些后怕,“娘娘,您这会儿怕是在气头上,不如我们坐下来,先静一静……”
“怎么?如今本宫使唤不动你了是么?”燕莺婉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却在一旁只会跟做自己反着来的宫女。
她不需要这样的人。
被燕莺婉这么一瞪,司翠哪里敢说什么,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呵呵……”燕莺婉看着司翠离开的背影,眼底渐渐染上了一抹寒霜。
她倒是忘记了,司翠,也是燕家的人。
自己周边,都是燕家的人,当然了,包括自己也是。
而现在燕家的掌权,出了自己的爹爹之外,便是太后了。
想要能脱离太后的监视,她就必须足够强大,才能脱离太后的掌控!
等着司翠备完礼物之后,燕莺婉便来到了寿康宫。
严嬷嬷见着燕莺婉到来,很是欢喜,可是看到燕莺婉那一副面色阴冷的样子,陡然明白过来燕莺婉这一趟恐怕是来找事儿的,于是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拦着,“娘娘,太后现在正在礼佛,恐怕没有时间……”
“以前礼佛的时候,本宫也常来,以前能够来得,如今怎么就来不得了?”燕莺婉哪里会听严嬷嬷的什么劝告,直接推开严嬷嬷便朝着里头冲了进去,一边冷笑道:“难道佛祖都是看太后喜欢谁,才愿意接受谁么?从前是本宫,如今,就只有梅嫔能够陪着太后礼佛了吧?”
听着这话,严嬷嬷心头一咯噔,大概也知道,燕莺婉现在心里肯定对梅嫔有着一肚子气。
就这么一路阻拦、一路劝说着,到底,燕莺婉还是冲着屋子里冲了进去。
太后根本就没有在礼佛!
此时的太后正捧着一碗梅嫔送来的银耳鸡蛋羹吃着,一转头看见严嬷嬷和燕莺婉,随即反应过来,便朝着严嬷嬷摆了摆手。
严嬷嬷这才低着头退到一旁。
太后将手里的汤羹放下,看了燕莺婉一眼,“贵妃这会儿病才刚刚好,外头的风正大着,若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就不必过来请安了。”
实际上,自从梅嫔的事儿出现之后,燕莺婉基本上都没有来请过安了。
以前燕莺婉跟在太后面前十分勤快,现在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换成了梅嫔。
燕莺婉瞧着太后,走上前去,笑笑道:“侄女也是想着好久没有来见姑母了,所以想来看看。”
说着,便直接走近过来,坐在了太后边上,“我这身子虽然还没好,但是拜见姑母,但是还是必要的。否则,这要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侄女不孝呢。”
太后瞥了燕莺婉一眼,知道她没什么好坏,也不想跟她纠缠,只是淡漠地说道:“身子不适,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妨事,反正我这条命,也是捏在姑母手里的,姑母若是不想让我活,我呀,不管怎么歇息,恐怕都没有用吧。”燕莺婉笑盈盈地说着。
可是就是这么一句话,直接触怒了太后。
太后直接一掌拍在了桌上,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咬牙道:“燕莺婉!你这胡说八道一些什么呢!”
是了,以往燕莺婉做错事情的时候,太后就是这一副盛怒的样子,好像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可是这一回,燕莺婉却全然不怕了,只是耸了耸肩,讪讪地笑道:“难道侄女说错了吗?这两天的这场大病,到底,还是要感谢姑母呢,若不是姑母在酒中下毒,我也不会这般……”
太后气得直接一个抬头,给了燕莺婉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刚好打断了燕莺婉方才的话。
燕莺婉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脸上出现了隐忍的表情,随即还是微微笑了一下,“姑母何以如此,难道侄女说的不对么?为了测测惠妃是不是南蛮人,为了害惠妃,最后没有想到,却把自己的亲侄女给害了。”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想必,姑母比侄女更加清楚吧?”燕莺婉大概是被刚刚那一巴掌给打痛了,她捂着自己的面颊,眼眶里有些湿润,“若是这件事情闹大了,不仅对您没有好处,引出燕家来,于我自己也没有好处。”
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没有在明面上跟太后撕破脸皮。
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看不惯太后,毕竟也都是燕家人,只要太后落马,自己肯定也会跟着下水。
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后冷冷的看着燕莺婉,绣袍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运筹帷幄,现在竟然能被一个惠妃给轻易挑拨离间了,还被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燕莺婉这么威胁。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想告诉太后一声,现在侄女虽然还是贵妃,但是很快,为了我们燕家,我必须成为皇后。这后宫的许多事情,已经不劳烦您操心了,您到了年纪,就应该好好颐养天年,这外头的事情,还是少操心为好。”燕莺婉轻笑着,“还有惠妃妹妹的事儿,她近日与侄女交好,您这般处事,可当真是让侄女寒心呢。”
严嬷嬷听着燕莺婉的这番话,背脊上简直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些话,之前赵初墨也说过,只不过,赵初墨的表达稍微委婉一些,不如现在燕莺婉这般嚣张,竟然还是当着太后的面上说的。
看来这燕莺婉,当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