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司香的话才刚刚说完，赵初墨就看着她结结实实地在自己面前打了一个喷嚏。

赵初墨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的，这宫里就只有你和我，你穿上我的衣裳，只是保暖，没有人会看见的，我也不说出去。你要是不穿，明儿染了风寒，你让我使唤谁去啊？”

她说话的时候分明是万分温暖的，一点儿也没有惠妃的那个架子，没了办法，司香也只好点了点头，去穿上了衣裳，顺道把另外一件也给赵初墨拿了过来，“娘娘，您也披上。”

“好。”赵初墨点头，“皇上还在宣政殿忙着么？”

司香摇了摇头，“今儿大抵去了凤栖宫吧。”

“嗯……”

去了凤栖宫……

也好。

赵初墨这般想着，轻轻点了点头。

司香上前帮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床铺，“现在天还早着，娘娘还是再歇息一会儿吧。”

这天都还没亮，起来了，到底也没什么事做。

只是，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干脆起身，“你在边上歇息，我看会儿书再睡。”

“好。”

司香帮着赵初墨拿了一本书过来，可赵初墨这会儿哪有什么心思看什么书呢，翻来覆去，到底看不进去一个字。

司香倒是疲惫的很，在边上趴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屋子里恢复了静谧无声。

赵初墨顺势又想起了宇文烨来。

而一个时辰之前，宇文烨才刚刚到达凤栖宫。

他原本想着，晚些时候到达，燕莺婉到底也睡下了。可没想到他到那里的时候，燕莺婉倒是还万分精神着。

“皇上。”燕莺婉很是欢喜地凑上前来，“皇上今夜不必陪着惠妃妹妹么？昨儿臣妾在道上碰见妹妹，见着妹妹那得意的样子，想来，皇上到底是对妹妹极好的吧。”

她这话带着几分酸味，宇文烨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宇文烨没有什么精力应付，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朕近日常去惠妃那儿听曲，这趟出宫，她学了不少小曲儿，当真有趣的很。”

“是么？”燕莺婉微微扬起眉毛。“当真如此，过些时候，臣妾也让妹妹唱个小曲儿听听，臣妾也好学一学。”

“不过，惠妃倒是说，这缠绵的小曲儿，得见着自己的心上人才能唱出来，你若想学，到底，还是得等着朕在场的时候。”宇文烨不着痕迹地直接帮赵初墨拒绝了，果然，那一瞬间，燕莺婉的面色微微变得难看起来。

这话若是赵初墨说的，本是很好发难的，可要是宇文烨所说，燕莺婉也只能呵呵笑道：“既然如此，臣妾倒是学不来妹妹的这番本事了。”

“人各有本领，本领之外，各有千秋，燕贵妃不必与惠妃比较这些。”宇文烨漫不经心得说着，随即靠在了软垫上，又说道：“听说燕贵妃出阁前秀外慧中，习得几曲绝妙舞姿，今日朕正好兴致不错，不如，你给朕舞一曲，如何？”

燕莺婉的眼睛一亮。

给宇文烨跳舞？那自然是极好的。

她其实有不少本领，可这些年，宇文烨对自己一直都很冷漠，她一直都没来得及将自己的一身本领给展示出来，如今宇文烨有了兴趣，她自然十分高兴。

于是，她忙不迭地点头说道：“臣妾已经好些年没有习得舞蹈了，既然皇上想看，臣妾就献丑了。”

说完，便让司翠去喊了乐师过来伴奏，随着音乐响起，燕莺婉开始翩翩起舞。

因为家世显赫，加上燕莺婉的个人喜好，她学习的舞蹈都是比较传统一些的，高山流水，端庄沉稳，宇文烨只是静静地坐在边上欣赏着，心底没有一丝波澜，只看着眼前那朵犹如水仙一般高贵舞蹈的女人，竟然藏着一颗蛇蝎心肠。

想到这里，宇文烨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燕莺婉舞蹈着，看着宇文烨那微妙的表情变化，陡然间，便有些慌乱起来了，生怕宇文烨嫌弃自己舞得不卖力，便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曲舞毕，燕莺婉到底有些累了，可见着宇文烨脸上那抹满意的笑容，她到底还是觉得值。

宇文烨满意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比起朕在宫中见的那些舞蹈，爱妃舞姿绝妙，若是……”

“若是什么？”

“若是能再舞一曲，自然是更妙了。”

燕莺婉顿时显得有些为难了。

宇文烨也表现得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若是爱妃不愿，朕自然也不强求。”虽然这么说，可他的嘴角明明微微下扬，叫人看着，就是有些不太高兴了。

燕莺婉并不知道这就是宇文烨的计谋，于是二话不说便跳进了他的圈套之中，“皇上，臣妾自然是愿意为您舞蹈的。臣妾这就再给您跳一曲。”

“如此，多谢爱妃了。”

乐师再一次奏乐。

燕莺婉随着音乐的声音，再一次翩翩起舞，她的舞姿果然惊艳，看得宇文烨的嘴角连连勾起上扬。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一跳，竟然就跳到了天亮。

最后一曲跳完，燕莺婉已经筋疲力尽，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好在边上的司翠眼疾手快地上前扶着，否则，恐怕要摔个四脚朝天，叫人耻笑了。

然而宇文烨似乎并没有理会地上的燕莺婉，只是伸了一下懒腰，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无奈说道：“原来已经天亮了，爱妃，你辛苦了一夜，便早些休息吧。”

说完，便笑着走了出去。

燕莺婉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好容易等着宇文烨离开了，她才被司翠扶着回到了房间里去休息。

浑身的酥软和劳累让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宇文烨从凤栖宫出来之后，便领着李德全回到了寝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醒来，李德全便站在外头候着了。

“皇上，太后娘娘派人过来传话了。”

这是宇文烨的意料之中。

昨天晚上，他可是照着太后的吩咐，在凤栖宫过了一夜的。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背着手，扬着眉毛走下阶梯，浅笑道：“朕知道了，正好，我们去寿康宫吃个午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