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还没醒?”
方才喝下茶水的时候,她明明只喝了半杯,药效应该与他一样才是。
阿扎依倒是不怎么担心:“我方才看过了,她没什么问题。应该是身体太弱,魂魄和身体还没能相互适应。再等会儿就好了。”
宇文烨这才放下心来,对她道:“多谢。”
话音顿了顿,他又接着开口:“公主已经做完了答应我们的事情,朕自然也会履行承诺。若是公主准备好离开了,随时来找朕便可。”
这话阿扎依自然爱听,她笑道:“我就喜欢陛下这种言而有信的人!待我回宫休整好后,便来向陛下辞行。”
二人说定,见时辰已经到了下半夜,宇文烨便派人将阿扎依先行送回晨阳宫。
而他守着赵初墨等了一会儿,见后者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索性亲自将人抱起来,准备先离开这里。
踏出房门之前,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门外的暗卫道:“把这些夜明珠收起来,给西域公主送去吧。”
虽说之前被那位公主坑了一把,不过与他们碰到的这个问题相比起来,也不算什么。几颗夜明珠而已,便当做是额外的谢礼吧!
赵初墨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天色大亮了。
她揉揉额角,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门外的宫人听到声响,立刻回答:“回小主,已经快午时了。需要奴婢伺候您梳洗吗?”
“不用,你把水送进来就行。”
赵初墨顺嘴答完,这才猛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方才回她话的人自称奴婢?怎么声音还这么像她梧桐苑里的司香?
宇文烨寝宫伺候的宫女较少,而她也怕碰到痴心妄想要爬龙床的那种。因此她当皇上这段时日,都是由身旁的公公伺候洗漱的,绝不会有宫女能越过他。
赵初墨心中疑惑,再抬起头仔细打量一番,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哪还在什么金銮殿中,分明是已经回到自己所居的梧桐苑了!
她急忙低头伸手,果然,出现在眼前的双手白皙细腻,显然就是她自己的身体!
这段时日看久了宇文烨那双带着薄茧、修长而有力的手,如今忽然换回自己的,居然还有点不太适应。
就在赵初墨震惊尚余,心中啧啧惊叹,还在回想此事的时候,司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终于让她稍微回过神来。
“小主,水来了。”
赵初墨稳了稳自己的声音,这才道:“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果然是伺候了她许久的司香。
宇文烨不喜宫女伺候,当初般进金銮殿的时候也没有带几个宫人,司香自然就被留在了这里。如今赵初墨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便是自己宫里最熟悉的面孔,心情自然激动。
待司香放好水盆,正将衣物从架子上取了送过来的时候,赵初墨一下扑到她的身上去:“小香儿,我好想你!”
虽然当皇帝的时候比她一个小小的答应吃穿用度都要好上百倍,但却要整日提心吊胆,随时堤防有人会来取她的性命。此外,还得想方设法应付后宫里的女人和朝中大臣,就怕一个不小心露了馅。
简直太难熬了!
赵初墨激动得想掉两滴眼泪,不过到底还是顾及到自己的面子,最后只是抓着司香摇来晃去。
她的动作来得突然,司香被吓了一跳。因为怕她摔倒,下意识地先伸出手去扶住她,而后才反应过来赵初墨方才说了什么。
她有些哭笑不得:“能被小主记挂,这是奴婢的荣幸。不过您这才离开多久,该把心思都放在陛下的身上才是,梧桐苑哪有您的恩宠重要。”
司香虽是从赵初墨入宫之后才开始跟着她,不过也算忠心耿耿,更是一心在为她着想。如今赵初墨得了恩宠,她也能跟着沾光,自然是要多关心关心的。
“你看你又来了。”
赵初墨噘起嘴,一副十足无奈的模样,“恩宠这种东西难道不该看陛下的心情吗,我一个小小的答应罢了,莫非还能左右陛下的想法?”
“小主慎言!”
司香赶紧打断她的话。
不过梧桐苑向来没什么来客,“赵初墨”搬去和皇上同住后便更显门庭冷落,倒是不担心隔墙有耳。
“圣心难测,自然不是任何人能够左右的。不过小主却可想些办法聊表心意,使圣心向您,恩宠自然紧随而来。您瞧凤栖宫那位,不也整日巴巴地盼着皇上前去么?”
赵初墨跟着她的话想起燕贵妃之前的狠辣手段,心想还是不了不了。让燕贵妃知道了,只怕再有十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一想到上次那个因燕贵妃心情不好便无辜丧命的宫女,赵初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打着哈哈敷衍司香的话:“人心最难懂,恩宠这事儿谁能说得清楚呢!”
叫司香这么一岔,身体终于换回来的喜悦和激动终于平静了几分。
赵初墨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悄悄置办的一点小东西还留在金銮殿内,又想去看看回到自己身体后的宇文烨。于是没有丝毫迟疑,当即便起床更衣洗漱,传上午膳。
“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便留在梧桐苑里帮我晒晒夏日留下的干花吧。隔几日我便要用那些花调制新香,若不能用可不行。”
若有司香在一旁一路盯着,她肯定是不好取东西的。赵初墨暂时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私底下的打算,只得找借口将其支开。
好在司香也没多想,帮自家主子晒花这种事情早就是再平常不过了,自然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此时已经是秋末,再过不久便要入冬了。就连人来人往的皇宫,如今也是偶显几分萧瑟之意,时不时便有阵阵寒风呼啸而过。
赵初墨凭借之前两人互换时宇文烨让她给的特令,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接带着一身冷气钻进殿内。
进去之后,这才发现原本白日无人的寝殿里,正主此时正拿着本书卷坐在床沿,脸色有些变换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