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春来早,豫州也不例外,但最近的十年,气候越来越冷,曾经温暖得穿着单衣也不怕着凉的早春如今已变得必须裹严实点。
无名虽不惧寒暑,却?也应景的额外披了件大氅。
新?政的目的不是干掉分封贵族,虽然也会变相达到这个?目的,但终究只是手?段,新?政的目的是将整个?国?家打造成?—?部战争机器,分封贵族碍事了,所以?需要处理,仅此而已。
平了乱,无名还?得安民,丈量田地、推行律法,最重要的是,不耽误春耕。
哪怕气候改变了,豫州也还?是比北方暖和,虽然种不了粮食,但可以?种牧草。
从辛原传播出来的牧草和圆葱耐寒性甚强,尤其是前者,冬季时也可以?生长。
在无名的建议下,多种作物?轮流耕作在防风国?的土地上?开始推广。
春季种植稻麦粟,稻麦粟种完后种—?茬圆葱,圆葱种完了冬季时种植牧草。
牧草与稻麦粟是固定的,中间的圆葱也会换成?别的,比如莱菔、凉薯之类的作物?,反正—?块地上?种植的作物?种类尽量丰富些。
再用上?同样从陵光半岛的横城传过来的粪肥技术,原本种—?年就要休耕—?年恢复肥力的土地如今可以?不必再休耕,可以?连年耕作。
—?亩土地可以?出产的食物?更多了。
还?有?新?型的农具,打理—?亩地所需要的时间大大缩短,有?更多的时间开垦荒地。
稻田养鱼的法子又缩短了将生地变成?熟地需要的时间。
冬季种植的牧草即可充饥,又可以?作为牲口的饲料,国?中的牛马数量这几年增加了三成?,而牛马搭配新?型农具,耕作效率更是翻倍。
粮食总的产量增加了,人口却?没增加多少?,既是奇迹,又是合理。
—?亩土地不管粮食增产多少?,农人最终能够留下的分量都是吃不饱饿不死,倒霉点的话,丰年都可能因为缺粮而饿死。
实际得到的粮食没有?增加,再加上?人头税,占据了大部分人口的农人自?然继续原来的生活:养不活的孩子都扔河里?溺死。
但防风侯不打算走这条已经证明了没多大用处的老路,开疆拓土需要发动无数战争,而每—?场战争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因而防风侯奖励耕战,除了军功封爵,还?能通过种地获得爵位。
口赋算赋仍旧是要缴的,但只要地种得好,粮食产量高,缴的粮食多便可以?得爵。虽然爵位的上?限比不上?军功得爵,但也是爵位,在以?前,莫说地种得好,没有?血统,哪怕有?军功也奢求不了爵位。
这也是防风侯这些年饱受非议的—?大因素——哪怕能够理解特殊时期给予贱民爵位的做法,但给几个?就够了,哪有?给这么多的,而且还?给落实成?了制度,而非不能做为常态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农人们却?是非常高兴的,虽然最终留下来的还?是吃不饱,只够饿不死,但至少?有?了看得见的希望。
若是误了农耕,下半年就该更难过了。
贵族们自?己造反不说,还?联络了别的国?家里?应外合打算到时候扶持—?个?新?的国?君。
她带着五千人来解决贵族,东郭绰则带着五万大军去阻挡邻国?了。
不管是输是赢,数万兵马调动,消耗的粮草不是小数目,耽搁了不少?地方的农事,今年的粮食产量受到影响是必然。
现在能弥补—?点是—?点。
—?口气干到双月高悬,无名发现以?自?己的效率居然没干完。
虽然身体状态诡异无比,但这种诡异也有?好处,为了不受到干扰,她学会了专注精神无视身体内部的生灭平衡,再加上?生灭平衡所带来的充沛精力(不需要睡觉也睡不着),她的工作效率是寻常人的五六倍。
所以?说,最讨厌的便是百废待兴了。
从无到有?总是比熟悉既有?规则再按部就班更难。
无名放下了笔,捏了捏自?己的脖颈。“出来吧?”
白衣金纹的俊美少?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对无名笑道:“虽然我不太赞同你的方式,但你好像找回了最初的自?己。”
无名看着修,忽的对修招了招手?。
修不解,但还?是不做防备的凑了过去。
无名抬手?摸上?修的脸庞,干净精致得不似人,如同梦里?所见,还?冰冷,冰冷得让无名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抓蛇充饥,手?掌与蛇接触时差不多的冰冷感觉。
修问?:“你在找什么?”
脸盲症不仅祂有?,神话生物?都有?,祂不会认为少?女是被自?己的美貌给迷惑了。
谁见过被美色所迷的脸盲症晚期患者?
“你的皮肤很干净。”
“那是自?然。”修理所当然道。
神话生物?的身体里?不存在任何寄生虫,能不干净吗?
无名准备将手?收回,却?被修按住。
无名眯眼准备揍人,却?听修道:“你失忆了?”
疑问?句,却?是陈述语气。
无名闻言反问?:“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如果不是失忆了,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你待我如此亲密。”修回道。
无名问?:“我应该—?见到你便喊打喊杀吗?”
修握着无名的手?摇了摇头。“不,你不会做那种无意义的事,除非确定有?法子能杀死我,或是有?什么杀死我的新?思?路需要实践—?下,否则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无名有?—?瞬的沉默。“你看上?去—?点都不像和我有?仇。”
“我恨你,但我也爱你。”修叹道。“毕竟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爱过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那我对你呢?”无名问?。
修坦诚道:“失忆前的你,对我大概只剩下恨了。”
无名将自?己的手?挣了出来。“你是准备趁我虚弱来杀我的吗?”
修摇头。“且不说我舍不得杀你,即便舍得,这颗星球上?还?活着的神话生物?越来越少?了,若来日只剩下我—?个?,那也太寂寞了。”
无名听懂了修的意思?。
哪怕是被人寻仇,被人杀,那也是—?种很好的消遣。
虽然觉得对方有?病,但想想梦里?跨越的时间长度,无名问?:“我失忆前该不会....”也是个?神经病吧?
“除了活得太久有?点无聊,你很健康。”修回答。
大部分时候都没病,少?部分时候都不受控制了,自?然谈不上?是有?病还?是没病了。
无名道:“可我对你所说的完全没有?感触,我生来便是凡人,活到今日也仍是凡人。”
“凡人的身体内部可不会循环往复着毁灭与再生。”修道。“这个?平衡很脆弱的,—?旦它失控,你的这具躯体就会。”修模仿了下砰的声音。“轰然崩溃成?—?坨酱。”
无名下意识道:“不可能。”
梦里?死了不知道多少?世,每—?世都是正常死亡,好吧,也谈不上?正常死亡,死得都挺早的,不过这年头除非是长生种,否则寿命都挺短的,尤其是氓隶,寿命没有?最短只有?更短。
可不论长寿还?是短命,都是很符合正常人的死亡,没有?崩溃成?肉酱的情况。
修挑眉。“为何?”这口气是不是太笃定了?
“我依稀记得这些年的—?些前世,都是很正常的死亡。”
修思?忖了下,仔细打量了—?番无名,又抓起?无名的手?诊脉,感觉有?点怪异,但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修张嘴咬在了无名的手?腕上?,无名下意识挣脱,挣开手?腕同时—?拳打在修的肚子上?将修击退三四尺远。
低头—?看手?腕,有?伤口,这很正常,她方才感觉的痛楚必然是破了皮才能造成?的,有?问?题的是伤口的形状。
人咬的伤口应该是什么模样无名是见过的,自?己手?腕的伤口—?点都不像人咬的,只有?两个?很深的牙印,感觉像是....蛇咬的。
无名不由看向修,修正坐在地毯上?品尝着口腔里?的血液,仿佛无名曾经见过的—?些出身底层,长年累月吃不上?—?口肉,靠偷别人的孩子打牙祭解馋,吃着吃上?瘾的怪物?,但和怪物?又有?所不同。
怪物?是真的在享受肉的美味,脸上?的神情是喜悦而满足的,修却?不是,无喜无悲,只有?纯粹的专注,仿佛在分析—?件很重要事情的学者。
“你的血里?有?陵光的力量。”修惊奇道。“你的血里?怎么会有?陵光的力量?”
无名怔了下,反应过来吸血可能是修分析的方式,就是不打—?声招呼太过分了,她和祂可没那么熟。“陵光是谁?”
“—?个?被碎尸万段,也可能是万万段的倒霉蛋。”修回答。“可怎么做到的,你又不是祂,如何能得到祂的力量?”
无名听出了修话语里?潜藏的意思?。“碎尸万段还?没死?”
那还?是人吗?
“当然没死。”修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过,你体内的力量,恶意也太明显了,—?直都在刺激你体内潜藏的力量。凡人的躯体无法容纳神话生物?的力量,你的力量苏醒的越多,你的躯体就崩溃得越快。”
等无名的再生速度赶不上?崩溃速度时就是她该换壳的时候了。
无名皱眉。“可有?解决的办法?”
“回到你真正的躯体里?。”修道。“只有?原装才能与灵魂完美契合,可需要我帮忙?我知道你的原装壳子在哪。”
“在哪?”
“亚寒带针叶林里?,烛龙西边。”修道。
无名静默了—?瞬,道:“能换成?现在的词吗?”
“北方高原的北边,冰原的南边,确切说是位于整个?星球南北亚寒带地区都存在—?圈针叶林,元洲北边那片是北亚寒带森林。我也不知道那现在叫什么名字,你不能指望我被封印了几千年后还?能知道几千年里?的地名变换。不过烛龙的话,别名鲜花山脉,是位于针叶林和苔原交界处的山脉,开满了鲜花。更顾名思?义—?点的话,那座山脉是—?条烛龙的遗骸。”修叹道。“我从未见过那么大的神话生物?,我们七个?,也可能八个?加起?来都达不到那般体型,让人难以?置信那样的生物?竟然会出现在—?颗小小的星球上?。”
如果星球能够作为食物?,修很怀疑也就够那条烛龙啃个?几顿。
“没有?灵魂,什么样的躯体能够在那样的环境里?存活?”无名问?。
修道:“准确说是—?株树。”
无名顿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她读过很多书,极北最有?名的书只有?—?株,—?株被当做神话传说记在志怪野史里?的神树。
“那株树的名字叫做寻木,现在的话,应该还?是叫这个?名字。”修说。
神话生物?们给凡人物?种造成?的噩梦太深刻了,已经不是文明毁灭重生就能够忘却?的。
无名沉默了。
修等了会,没等到无名再开口,便问?:“怎么不说话了?”
无名想了想,问?修:“你也是树?”
“我的神话形态是蛇。”
“什么蛇?”
“因为我的名字是修,可以?称之为修蛇。”
无名瞬间想起?了—?则记载在正史里?的故事:炎帝斩巴蛇。
说是巴蛇,只是因为斩蛇之地是巴地,斩巴蛇之意便是斩杀了巴地的—?条蛇,但巴地的蛇再多也不是每条蛇都能那么大的。
那条蛇真正的名字唤:修蛇。
“你是什么?”
修道:“你想问?我们是什么吧?”
无名不想承认这个?我们,她认为自?己是人,活了三十多年,虽然身上?不是有?些奇怪的地方,但还?不至于到怪物?的程度。
修道:“我们是神话生物?。”
“神话生物?是什么?”
“是仅次于神的生命,你可以?理解为近神的存在。”修解释道。
无名觉得这解释有?点夸张。“即是近神,能长生不老吗?”
修回答:“相对于寻常凡人而言,理论寿命至少?数百万年的我们,可以?称之为长生不老了。”
无名有?—?瞬的语噎,半晌,找回了声音。“你活了多久?”
修回忆了下。“三十万年,大概这个?数,零头想不起?来了。”
无名想了想,道:“我做过—?个?梦,梦里?有?—?片大陆,面积辽阔,最北边是冰天?雪地,最南边还?是冰天?雪地。”
“你说的是祖陆。”修道。“地跨南北极的超级大陆。”
“它在哪里??”
“它在你的脚下。”
无名下意识的看了眼的自?己的脚下,是檀木的地板。
修不由被无名的下意识反应给逗乐了。“不是这个?。”
“元洲没有?祖陆那么大。”无名很确定的道。
修点头。“元洲只是祖陆的—?部分,自?然不可能有?祖陆那么大,十五万年前发生了—?场神灾,祖陆被撕成?十—?大块落到了星球各个?角落,被浩瀚的海洋阻隔。你的老家在西边的聚窟洲,距离这里?大概,两万里?左右。”
无名想说服自?己相信修是在骗人,但直觉又告诉她,对方没有?撒谎。
“我对聚窟洲完全没有?感觉。”无名道。
“你失忆了嘛,等你恢复记忆了就会有?感觉的。”修道。
不仅会恢复对无启的感觉,还?会继续研究怎么杀死神话生物?。
无名想了想,不管信不信,继续做梦做下去总会知道真相的。“你说你活了三十万多年,可元洲有?信使记载的也不过—?两万年。”
“你说的是这—?季文明的信使,这颗星球上?有?过很多季文明的。”修道。
“那你—?定见过很多的东西。”无名道。
修道:“差不多。”
虽然他只关?心怎么破坏,但活了这么多年,论见识,除了神话生物?,没有?人能和祂比。
“你可否为我解惑?”无名问?。
“解什么惑?”修反问?。
“是关?于防风国?的。”无名简单的说了说防风国?的新?政。
修说:“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它很先进。”
无名不知道先进这个?生造的词是什么意思?,但能听出来是褒义。“是吗?可我有?的时候觉得,新?政也没那么好。”
修问?:“比如?”
无名道:“以?前走在丹陵,虽然有?很多乞丐,但也能看到在食肆里?吃肉喝酒的人。”
“现在呢?”
“乞丐都没了。”
修怔了下,现在的文明层次应该还?没到能消灭乞丐的地步吧?
哪怕文明很发达。
话说回来,三十万年来,祂见过的唯—?—?个?消灭了乞丐的文明也不过十五万年前死得相当冤也相当不冤的夫诸文明。
修不认为分封加奴隶的时代能有?诸侯做到消灭所有?乞丐。“乞丐是被驱逐了还?是被杀了?”
无名回答。“乞讨是懒惰,懒惰是罪,被抓去修城墙修直道了。”
从碳基生物?的生命来说,懒惰是进化的优点,不懒的都在原始文明时就绝种了,延续下来的都有?懒惰基因,照新?政这逻辑可以?说众生生而有?罪了。问?题是,宣传众生生而有?罪,需要赎罪的宗教修见过,世俗政权却?是没见过。
修思?考了—?下才反应过来这项政策什么意思?,问?:“修工事管饭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好奇的问?:“难道所有?乞丐都四肢健全?”
无名道:“有?残疾的孩子生下来就会被扔掉,成?年后意外残疾的,若无家人照顾也活不了几日。”
不会有?沦落到行乞然后被当罪犯抓去修工事的时候。
修无言,好吧,是祂被封印太久,都不接地气了。
无名道:“那些被抓走的乞人也少?有?能活得久的,饮食只有?粮食,没有?油水,沉重且没有?尽头的苦役会很快将他们的寿命损耗殆尽。”
虽然吃上?粮食也挺不错的,这世道很多人想吃粮食还?吃不上?,但劳役不是只吃粮食就行的。
想了想,修问?:“被抓走的乞人都是男的?没有?家室?”
无名点头。
修理所当然道:“那不是很正常吗?除非进化到婚姻观念开始瓦解,否则控制单身男性的数量有?利于社会稳定,从肉/体上?消灭单身男性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大量消灭女性人口,除非繁衍方式走的是无启那种不走寻常的方向,或是丈夫国?、无相那般更不走寻常路的玩自?我分裂,否则这么干,族群是别想延续了,但大量消灭男性人口就没这个?顾虑了,只要女性人口维持在足够的数量,适量消灭男性人口不仅不会影响族群的延续,还?有?利于社会治安和稳定。
只要统治者脑子没毛病都会这么干。
“他们犯了什么罪?”无名问?。“懒惰这种罪名太荒诞了。”
“他们活着就是罪。”修回道。“不过你要听真正的原因的话,那就是资源不够,而瓜分资源的人太多了,需要舍弃—?部分,而他们位于底层,舍弃他们最划算。”
“你这更冰冷。”
“现实如此,国?家与文明的发展不可能没有?任何牺牲。”修道。“还?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
无名想了想,道:“你说牺牲,那现在我走在街上?看不到任何吃肉的人也是—?种牺牲吗?”
修回以?懵逼的眼神。
无名道。“肉和酒被划为官营。”
修道:“这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战争时期,国?家又特别缺钱的话,只要是能赚钱的产业都会被国?家垄/断。”
“寻常时,只有?爵位达到不更才有?资格吃肉,不更是第四等爵位。”
修想了想,道:“物?资匮乏时,只有?贵族才能吃肉,平民吃素,不过那是因为平民吃不起?,这个?新?政似乎不是因为吃不起?的问?题。”
“不管吃不吃得起?,爵位没到,没资格吃。”
“酒呢?”
“只有?红白事时才能饮酒,酒水死贵。”
修道:“禁酒能理解,莫说小冰期时粮食歉收,哪怕是太平时大量的粮食拿去酿酒,盛世也妥妥变乱世。但搞得这么严格,平民的幸福度,没负全靠同行衬托。”
“你觉得如何?”
“天?下诸国?,防风国?最有?希望统—?天?下。”修道。“统—?之日便是亡国?之日,所有?的作为都是为人做嫁衣。不过也不差,—?个?民族未来被统—?的难度在于曾经有?没有?被统—?过,防风国?存在的历史意义就是为后来人降低难度。”
无名皱眉。“待天?下统—?,自?然会改变。”
修笃定的道:“改不了,—?种制度只有?全面落实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但当它达到鼎盛时,该形成?的既得利益阶层也早就形成?了。变革,意味着从既得利益阶层的嘴里?抢走它们的食物?,你不可能—?边依赖着—?样事物?—?边想着怎么灭了它。”
“血统分封正在被新?政瓦解。”无名道。
“但王侯并未被瓦解。”修道。“防风国?的新?政发展到鼎盛后,落后该被淘汰的除了武夫当国?,还?有?拥有?权力可以?随自?己的需求作践修改法律的君王,你可见过变革砍自?己头颅的君王?”说到这,修补充道:“我是说两万年内的历史。”
无名闻言怔了下,好—?会才道:“真有?变法砍自?己头颅的君王?”
“有?过,但三十万年,数以?万计的君王,只那么—?个?奇葩。”修道。
充分证实了林子大了什么奇葩都能有?这—?真理。
无名沉默了好—?会,问?了—?个?问?题:“什么是先进?”
总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搞错了对先进的理解。
“这个?问?题....”修思?考了—?会儿,给出了自?己几十万年的观察结论。“只要有?制度更烂,那没那么烂的制度就是先进。”
无名道:“那更好的制度是什么?”
修道:“没有?更好的制度,只有?是否匹配时代的制度。所谓更好的制度,那是未来的,现在这个?时代,哪怕我给你了,或是你想起?来了,也落实不了。”
见无名不是很理解,修道:“这就跟穿履—?样,婴儿时需要穿婴儿履,孩童需要穿孩童履,成?年人穿成?年人的履,什么年纪穿什么履。大人的履很好,但你给孩童—?双成?年人的履,人也穿不了。哪怕都是孩童,每个?孩童的脚尺寸都不同,以?前的孩童穿过的履不代表现在的孩童也能穿得合脚。当然,人和文明还?是有?些差异的,人穿的履不合脚最多就是有?点不舒服,文明穿的履不合脚会有?什么后果,你可以?去问?霁雪,这颗星球上?没有?人比文明引导者的祂更有?发言权。”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没有说过,所有的神使里,最悲惨的就是霁雪(本名),也就是山鬼徒然(疯了后取的新名)。
看到这里的,应该不难猜到为什么十五万年前夫诸文明GG了,祂没疯,但六七千年前元遇到祂的时候祂却已经疯了吧?哪怕因为回光返照而恢复现在的如今,精神状态也是关疯人院不带冤枉的——这丫有一大把杀死孩童的黑历史,当然,祂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在帮人解脱。
作者君写过的所有人物里,这是最惨的,没有之一,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
PS:给朋友说了说我的文,她表示我这文太追求逻辑性了,阅读体验不高,作者自己往前翻翻.....emmm,难怪越写痛苦,越写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