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回到酒店，洗完澡，正擦着头发，手机响了。上面一串陌生号码。

青晨向右滑过。

“喂？”

“青晨，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王苒的俏皮声音。

“怎么了？”青晨问。

“我问到了，是咱班的李文四处造谣说你和杨扬去酒店开房的”王苒有些激动，她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知道源头。

“李文？”青晨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我估计你俩都没说过话，她平时柔柔弱弱，一声不吭的，最会嚼舌根了，之前隔壁班一个男生多看了她两眼，她就四处说人家喜欢她，谁知是因为她大姨妈来了，血染到裤子上，人家才多看了她两眼，搞不搞笑，哈哈哈”。王苒嘴跟机关枪似的。

挂了电话，青晨若有所思，躺上床，看到了杨扬送她的小兔子枕头。

青晨盯着它，又失眠了。一夜没睡着。

早晨五点多，青晨顶着僵硬的眼皮就离开酒店去了学校。

教室里一个人没有，青晨往桌子上一趴。

真是神奇，在床上睡不着的她一趴在学校的桌子上就睡着了。

杨扬今天来的也有些早，一进教室，就看见趴在桌子上小小的一团。

杨扬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又掏出一个黑色外套，披在青晨的身上。看着她若有所思。这时，李文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杨扬抬眼看了她一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电话，走出教室。

杨扬回来的时候，青晨已经醒了，外套被叠的整齐，放在他的书包上。

杨扬坐下来，看着从自己进门就没抬过头的青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第一节语文课，青晨打盹打个不停，头不时地偏来偏去，有次还差点触到杨扬放在桌子上的手臂。然后一个激灵又坐起身，接着又晃晃悠悠，杨扬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他心想送给她的那个枕头该不会被她给扔了吧？那个枕头里放了些许薰衣草，是有助于睡眠的，前几天她明明精神好了许多，白天也不怎么嗜睡了，今天又开始重蹈覆辙。

第二节英语课，青晨压根就趴着了，散着的头发又垂到两张桌子细小的缝隙里。

杨扬把自己的桌子往外拉了拉，又忍不住地捻起青晨的一缕头发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发质软软的……

青晨几乎睡了一个上午，杨扬也几乎托着腮看了她一个上午。

中午放学，青晨也没去食堂吃饭，她早晨来的时候从黑板一侧的座位名单上知道了李文的位置。

李文平时有些独处，中午吃完饭就回了教室，教室里就青晨一个人。

李文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青晨从她的斜后方打量了她几眼。然后起身走到她面前。

李文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青晨，没说话，又低下头。

青晨看着她有些文静的模样，本来想好的要说的气话又有些开不了口了。

很多事，她的气总是消的很快。

青晨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别再乱传关于我的谣言，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李文抬头看她，没说话。

青晨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又趴着睡觉了。

杨扬回到教室，把两个饭盒放在了青晨的桌子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晨没睡着，直起身，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饭盒推了回去。

杨扬脸色有些冷，说了句：“把饭吃了。”

青晨背对着他，继续趴着，然后说了句：“不饿。”

杨扬收回目光，看了眼不远处的李文，抬起脚走出教室。

没几分钟，一个男生站在教室门口，朝李文喊：“李文，班主任找你。”

李文出了教室，往高中部后面的行政楼走去。还没到行政楼楼下，就被两个男生拦住了。

李文被带到湖边，湖边一共6个长椅，平时中午都坐满了人，今天空空的，只有杨扬一个人。两个男生把李文拽到杨扬面前，就走到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

李文战战兢兢，手有些发抖。

杨扬滑动着手机屏幕，没看她，说了句：“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吗？”

李文摇摇头。

杨扬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看着湖面，说：“想好再说”。

李文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地流下来。

杨扬深呼了一口气，有些好笑。

“瞎说话的时候怎么不哭？”

李文结巴着说：“我就说看见…看见你和青晨在…酒店里，其他就…就没说什么了。”

杨扬冷笑了笑，“你看见我和青晨在酒店里做什么了？”

李文嘴巴张了张，又合上。

直到杨扬“嗯？”了一声。

李文又打了个冷颤，眼前的这个男生哪里有平日里的温柔模样？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快要把她给撕了。

“就看见你俩站在大堂里”李文声音小的似蚂蚁。

“看见我抱她了？”

李文摇摇头。

“看见我亲她了？”

李文又摇摇头。

“那你那张嘴乱说个X”杨扬抬手将手里的手机甩到李文身上，手机砸在李文肚子上，又掉下来，屏幕裂开。

李文吓得直哆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杨扬弯下腰，两只手臂撑在腿上，十指交叉。然后说：“你知道我喜欢她吗？”

李文一愣，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杨扬笑了笑，直起腰，靠在长椅上，看见李文也留着长发，不禁皱了皱眉，说了句：“今天下午别去上课了，去把头发剪了，不要过耳。”

李文瞪大双眼，一时没回过神。

杨扬抬腿离开了湖边。

不远处的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看了眼李文，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