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一个人来到操场，坐在台阶上，一股股无名火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青晨突然闻到一股烟草的味道，寻着气味，青晨看到台阶另一头，一个身影，昏黄的路灯下，只能看见一只有些泛白的手夹着烟，青晨能看见一片白白的烟雾在空中弥漫散开。

王松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然后在她的身旁坐下。

青晨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打量他。

他穿着一件短袖的纯白T恤，微微有些湿，一头乌黑的短发，额头有几缕刘海湿漉漉地垂下来，鼻梁高挺，不说话的时候眼睛有点凶，不像杨扬，杨扬有着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连两道浓浓的眉毛都泛着柔柔的涟漪。他的肤色偏小麦色，杨扬偏白。

“不怕我？”

王松的话打断了青晨。

青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心里拿杨扬和他比较。

青晨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有病。

王松见她没说话，继续说：“成绩好的学生也逃课？”

青晨低着头，继续沉默。

王松掐灭手中的烟蒂。看着她。

青晨不算特别漂亮的长相，她的美像一首抒情的诗。王松第一次见她是开学第一天，她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从他身旁走过。倾泻下来的长发犹如一壁瀑布，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从没对他笑过，唯一的一次，是王松从1班窗户经过，看见她和前桌说话，弯弯的一双眉毛，乌黑的眼睛在笑，腮上嵌着的梨涡也在笑。

“你最近有没有从别人嘴里听说过我？”青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从前的她，很少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议论，可这一次，谣言传的让她有点烦。

“关于哪方面？”王松没想过青晨会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明明之前他对她是有些过分的。她起码应该抵触他，可他坐在她身侧，她却没有排斥。

青晨看了他一眼，问：“都有哪些方面？”

“除了你和你那个同桌之外还有你的成绩。”

“具体点”青晨说。

“谈恋爱呗。”王松笑了笑。

“应该不止吧。”青晨知道他听到的肯定不止这些。

王松反问她：“那还能有什么？”

青晨没说话。

王松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直到下课铃打响。

青晨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什么也没说，走了。

王松继续坐着，看着青晨的背影越来越远，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

青晨回到教室，看见杨扬已经回来了。

青晨坐在位置上，铺开一张卷子。

杨扬看她表情不对，问：“上节自习去哪了？”

青晨回了句：“操场。”

杨扬没再继续问，却见青晨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他。

杨扬看着她的眉头，她的表情有点生气地味道。问道：“怎么了？”

青晨也不知该不该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

杨扬看她欲言又止，追问：“到底什么事？”

青晨干脆豁出去似的说：“上次我在酒店遇到你那次，被别人看到了。”

“所以呢？”杨扬问。

“所以有人说我和你去酒店开房了”。

杨扬面无表情，说了句知道了。

青晨看不懂他，也没懂那句知道了到底什么意思，但那句知道了听在她耳朵里却让她有点想发火。

她克制着，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杨扬微微怔了怔。视线与她相撞。

“你希望我喜欢你吗？”杨扬没正面回答她。

“不希望。”青晨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杨扬没再说话，手中的铅笔稍稍用了力，铅笔芯断了。

青晨坐直身体，头微侧，看向窗外。

杨扬侧过头，抿着唇，看着她泄在后背的长发，眼底的温柔不再。

放学，杨扬先她一步，走出教室。

座位上的青晨瞥了眼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滋长。

——

杨扬并没有离开学校，而是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大部分学生相继离校。

没过一会，一个男人微低着头走到杨扬面前，喊了句：“杨少”

“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一个叫李文的女生传的谣言”

“李文？”杨扬默念了一遍名字。

“是的，和您一个班。”男人回答。

“好，我知道了。”杨扬站起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