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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0种马文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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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满是复杂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看起来文文弱弱、看起来无害极了的沈容,良久终是主动开了口:“香儿心甘情愿嫁给了二公子!”

还真是被她给说中了。他不过是安排了两个丫鬟在香儿的屋外说了那番似是而非的话,就寥寥几句而已,也不知那香儿是什么?脑回路,竟然依着葫芦画瓢,还真当她是前朝永嘉皇后的翻版了。

现在想来,张衡都觉得奇怪。香儿不是对司马冲天情深义重,不离不弃吗?为何又要用这种方式害他?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法脱离宁王府了,所以用这种方式将他留在身边?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那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宁可不要。

“是吗?那挺好的,张大人和王爷也可以放心了。”沈容含笑,瞥见张衡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胆寒模样,有些好奇,“张大人可是不舒服?”

张衡摇头,抬头望着沈容清丽的容颜:“沈小姐,你可知道香儿为什?么?会?这样做?”

沈容当然知道,香儿必须完成任务,否则就会遭受惩罚。香儿虽然有外挂,但这外挂也只是辅助性质的,并不是什么?武力值、毁灭性极强的外挂。她困在宁王府,外挂也帮不了她。

无法摆脱宁王府的钳制,聪明人肯定就会想出我不能就山,就让山来就我这办法。宁王府要的是香儿那种能救命的药,只要她不过分,一些无足轻重的请求,都会满足她。

而如今,司马冲天就成了宁王府送给香儿的礼物,同时也是辖制香儿的一个工具。这是一场彼此都有私心的交易,唯一的牺牲品和不知情者就是司马冲天。

沈容心知肚明,但她不能说,轻轻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找了个非常不走心地借口糊弄张衡:“可能是香儿太舍不得司马冲天了吧!”

这其实是实话,只是此舍得非彼舍得,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舍得罢了。

张衡瞥了她一眼,将信将疑,到底是保持君子风度,没再追问,而是道:“不日令尊就将启程回京述职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不是说要来年春天吗?”沈容惊讶地说。她可不想见原主的父亲。因为在这个以父/夫为天的时代,沈父知道她和离了,肯定会?将她带回去,再给她挑选人家嫁出去。几乎没有哪户人家会允许女儿一直待在家里的。

一想到可能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不知秉性脾气和长相的男人,然后生死就由这个男人掌握,沈容就就头皮发麻。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

张衡指了指外面的树上挂的冰凌:“已经腊月了,距春天很快了。”

是啊,过完年,沈父就要启程入京了,确实快了。

“多谢张大人提醒。”沈容轻声说道,她得收拾收拾,赶在沈父进京之前,赶紧跑路。好在她如今是和离之身,既无婆家管着,对娘家而言,她又是嫁出去的女儿,算是个三不管地带。

张衡听到这话就明白了她的选择,手中的茶碗轻轻一放,波澜不惊地说:“沈小姐就没想过留在京城?”

这话问得端是突兀,不像张衡平日里的作风,沈容不解,抬头瞥了他一眼,却见张衡避开了她的目光。沈容心头愕然,怎么会??这未免太出人意料,太荒谬了吧!

一想到张衡可能对她有好感,沈容顿时感觉这碧幽幽的好茶也没了味道。她轻轻放下茶杯笑道:“我这一生,年少时困于闺阁之中,嫁人后也是以夫为天,困于后院,整日与琐事为伍,着实令人厌烦和困倦。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身,我想游遍千山万水,尝尽世间美食,方不负来这人世走一遭!”

这还真是洒脱又令人向往的生活。

张衡很羡慕,但他肩上有自己的担子和负担,不能任性地抛下一切,像沈容那样随性地去浪迹天涯。

张衡到底是个豁达之人,只黯然了一息,随即就释怀地笑了笑?,举起茶杯朝沈容致意:“以茶代酒,敬沈小姐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遂,康乐平安。”

很朴实的祝福,但这份心意是真诚宝贵的。

沈容举起了茶杯:“也祝老太太福寿安康,大人前程似锦!”

“走的时候说一声,我娘自来了京城,就跟你最投缘。”张衡站起来笑道。

沈容颔首应是:“这是自然,张老太太对我的好,沈容铭记于心。张大人便是不提,临走时,我也会?来跟老太太道别。”

送别沈容,张衡转身背着手,往后走,快走到屋檐下时,张老太太被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半白的头发规整的梳在脑后。她恨铁不成功地看了张衡一眼:“连个姑娘都拿不下,你就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张衡无语:“娘,你又派人偷听我说话了,跟你说过好多次,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张老太太有点理亏,但一想到今儿听到的事顿时又来了精神:“哼,这不是怕你欺负阿容那孩子吗?结果,你这个不中用的,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跟你爹一样,榆木疙瘩,难怪一把年纪了连老婆都讨不到!”

张衡被她的强词夺理搞得没脾气了,兼之心底隐藏的秘密也被揭穿,顿时威严俱无,他从丫鬟手里接过张老太太的胳膊,想法子将话题转开:“娘,你不是午睡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张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还不是被你给气?醒的!”

这也能赖到他头上?张衡摸了摸鼻子,得,又捅马蜂窝了,挑错了话题。

他讪讪地笑了笑?,扶着张老太太迈过高高的门槛:“娘,外面冷,你进?屋歇会?儿,若是没睡好,再睡会儿!”

张老太太不吃他这一套,挥手让丫鬟退下,扭头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娘俩从岭南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亲戚,娘老了,说不定哪天就去了,留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身边没个知冷知暖的人照顾,娘怎么放心?”

“娘,你会?长命百岁的,咱们不要说这些晦气的!”张衡劝张老太太。

张老太太推开他的手,扶着腰,坐到了椅子上,叹了口气:“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便是古树老龟,也有老去的时候,这是谁也免不了的事。你有出息了,以后娘便是去了地下,也算对得住你爹了。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都三十多了,还一个人,以前媒人上门,你也总是推诿,以要读书考取功名为由拒绝了。这一晃十几年就蹉跎了,如今你好不容易自己看上了个姑娘,阿容虽然和离了,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你又大人家那么多,都快差一辈了,咱也别摆什?么?架子,娘明儿差人正式上门提这事。别让人觉得咱们太轻浮,太不重视人家。”

张衡苦笑:“娘,你不要这样。这不是差不差媒人的问题,人家对我没这个心思,你就别为难咱们彼此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吗?”

张老太太不高兴地看着他:“让你平时要多笑?,不要总是板着一张冷脸,你不信,这下招小姑娘嫌弃害怕了吧!”

害怕?沈容会害怕?天大的笑?话。

张老太太还在兀自说着:“不行,虽然我很生你的气?,你太不中用了,但谁叫你是我的唯一的儿子呢。老娘不帮你,谁帮你,老娘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把阿容留下。”

张衡揉了揉头,实在拿这个固执的老娘没办法。他叹了口气:“娘,你这不是让她为难吗?她以后估计都不敢上咱们家的门了。”

张老太太偏头怀疑地看着他:“你糊弄老娘的吧!”

张衡走过去,轻轻地捏着她的肩:“怎么会??娘,你既然派了人偷听,肯定也听清楚了,沈容志在看遍万里河山。她是个坚定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咱们就别去为难她了。娘,女子生活比之男子更多艰辛,你青年守寡,含辛茹苦,靠给人洗衣服,把儿子辛苦养大,一辈子的时光都奉献在了没日没夜的缝缝补补洗洗中了。难得有女子能摆脱一切,随性地活着,活出开心,活个痛快,便是儿子这辈子与沈容没缘,儿子也替她高兴,咱们就别去做她的拦路虎了,你说是不是?”

张老太太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倒是会做好人。”

虽然朝儿子发?了一通火,当她此后再也没提过要留沈容的想法,显然也是把张衡的话听了进?去。

***

沈容完全不知她走后,张家还发?生了这么?一遭。

她回到自己租的院子时,就着手准备离开的东西了。

沈容目前居住的是她让雪雪租住的院子。雪莲、琯琯、小鱼也住在这儿,三女筹钱开了一家小小的绣铺,因为琯琯以前在纸醉金迷的秦淮河畔呆过,知道不少?南方流行的样子,改良了一下,用到绣铺中,倒是蛮受京城女子的欢迎。尤其是快过年了,家庭稍微宽裕一点的都会做身新衣,换张新手绢,新年新气象嘛!

不过因为人手有限,又是纯手工活,也就挣点辛苦钱,利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丰厚。可对三女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了,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独立挣钱,意义非同凡响,这证明,离了男人,她们也是有办法活下去的。

三人干劲儿十足,都想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多挣点钱,每日都早出晚归的。等到小年那一天,沈容让雪雪准备了饺子和热乎乎的刷锅,等三人回来一起吃饭。

六个女人,不分主仆,围坐在热气腾腾的桌子周围,沈容笑看着她们:“雪莲、琯琯、小鱼,过年以后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提前跟你们说一声。这座院子当初雪雪租了一年,现在还剩大半年的时间,届时我把契书给你们,等租期到了是续租还是换地方,都随你们的意。”

听说她要走,三人都很不舍,尤其是雪莲,眼睛又红了,忽地推开椅子,扑通一声跪在沈容面前:“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当初贪图庄主的容貌和富贵,爬上了庄主的床。奴婢有罪,伤了小姐的心。请小姐责罚,只求你别走,留下来好不好?”

雪雪咬住下唇,拿起公筷夹了片羊肉丢进雪莲的碗里:“吃你的饭吧,年后老爷就要进?京了,小姐不跟他回去当官家千金,难道留在这里跟着你卖绣品啊?你没出息,也别拽着小姐啊!”

这话一出,雪莲便也知道没了转圜的余地。她抹了把眼泪重新坐回桌子旁,夹起雪雪夹给她的那片羊肉,放进了嘴里,细细咀嚼:“谢谢!”

谢谢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原谅了她,便是分开,她们也没遗憾了。

知道沈容三人年后就会?离开京城后,小院的气?氛因为离别的愁绪,更加和谐,更加亲密。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易,沈容有时间也把自己这些年见的不少?比较独特又能被这个世界所接受的设计分享给她们。她希望她们能在刺绣这事上走得更远,远到她们能凭借一门技术安身立命。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雪莲绣铺也关门了,雪莲三人同雪雪和思思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大家围坐在桌前吃饭聊天守夜。

沈容倒是有一堆的故事能讲,但怕被三个丫鬟发?现不对劲儿,只能按捺着。这五个女孩子中,大家的经历都很平凡普通,唯一有点传奇色彩的就只有琯琯了。琯琯给她们讲起了秦淮河畔,公子哥儿们为美一掷千金的故事,又讲了她的前辈妓、女的悲欢离合,有的恋上白面书生,不惜贴钱赎身,只为跟公子哥双宿双飞,但能做个妾室,平安终老的都不多。更多的是要不了几年就被喜新厌旧的男人厌了,又像货物一样转手他人,还有嫁做商人妇,不知去了何方的。

正是因为从小到大,见?多了太多妓、女凄惨的下场,所以琯琯才会?把钱财看得格外重要,她端起米酒,轻轻抿了一口,摇着脑袋说:“当时司马冲天进?了牢房,我就想走,我怕啊,我怕他出来会把我给卖了,毕竟,他所有的资产中,就我最漂亮,最值钱,我一个人顶你们两个都不止……呜呜呜,把我带大的燕燕姐就被那个发?誓会?对她好一辈子的男人给卖了……”

小鱼听到她的哭声,抹了一把鼻子:“你这算什?么??我两个姐姐都被卖了,大姐卖给了隔壁村的聋子做媳妇儿,给三哥盖瓦房,二姐卖给了镇上张屠夫那个傻子儿子当老婆,给三哥凑彩礼,就因为他们彩礼给得高。所以那天我才跟庄主走的,他不傻不聋,长得还好看,不卖给他,我肯定以后也会?卖给傻子、瘸子、瞎子之类的!他至少比那些人好看啊,还能顿顿吃上白米饭。”

雪莲重重地把酒杯拍在桌上:“你们这算什?么??好歹十几岁才卖啊,你知道我是多少?岁被卖的吗?五岁,五岁我就被卖进?了府里,幸亏夫人怜悯,看我年纪小,就把我安排到了小姐房里,给小姐当个玩伴。这么?多年来,我连我爹娘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在府里,其他丫鬟都有亲人,就我没有,一过年,家家都团圆,就我一个人……”

三个醉鬼!沈容对雪雪说:“咱们把她们扶到床上吧,天气凉,在桌子上趴一晚上,肯定会?得风寒。”

将三人扶进了屋,沈容走到屋子外,惊喜地发现,洋洋洒洒的雪花飘了下来,已经在地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

“下雪了!”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晶莹的雪花,仰起头望着苍茫的天空,眸底一片惊喜。

雪雪给她披上了一件大氅:“瑞雪兆丰年,这可是个好兆头!”

说话间,外面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很快又像来时那般突然,消失不见?。

沈容疑惑地看向马蹄声消失的方向。过年又是下雪的深夜,谁会?骑马在京城的街道上狂奔呢?这可不是后世的纨绔子弟等到了半夜没什么?人和车的时候,开着豪车去比赛。这天气,骑在马上并不是一件享受的事。估计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

沈容猜得没错。除夕晚上,她窝在温暖的家里跟着五个长得各有特色的姑娘吃饭喝酒聊天,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相比较之下,香儿的日子就没那么滋润了。

她虽然嫁给了二公子,但大家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只是披上了婚姻的壳子。二公子给她名分、富贵和权力,而她在需要的时候献药。

所以今晚除夕佳节,宫里的宴席也没她的份儿。宁王带着王妃、世子、世子妃还有嫡子、嫡女进?了宫,香儿则窝在后院跟司马冲天一起过年。

为了让司马冲天感动,进?而给她奉献上足够的爱意,香儿今天使出浑身解数,亲自下厨做了五菜一汤,陪司马冲天过年。吃饭的时候,她将每道菜都夸得天花乱坠,又说她费了多少?工夫,对司马冲天的身体有好处云云。

司马冲天果然被感动,他现在都是个废人了,武功也没了,一穷二白,完全没任何值得别人觊觎的地方。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香儿的真心和用意,满腔的感动和爱意就要涌出来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踢开了,打断了两人你侬我侬。

香儿惊讶地看着骤然出现的二公子:“你怎么来了?”

她有预感,她刚才已经能获得一些积分了,但都被这个家伙给破坏了。

二公子脸上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没了,板着脸,拉着她的手就往外拖:“今晚皇祖母突然昏倒,醒来后不能言语,太医说这是外风之症,你快过去看看!”

外风这种病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中风。这在后世都是个难题,更别提医术落后的古代了。香儿被拽上了一辆四轮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顶着雪夜,匆匆忙忙地赶去了皇宫。

香儿自是没办法治好这等疑难杂症的。

她问系统:有能治太后病的药吗?

系统:有,推荐你再造丸!

香儿看了一眼这所谓的再造丸所需要的积分,差点昏厥,在心里磨牙道:你怎么不去抢!

这么?一粒小小的再造丸就要四十积分,整整四十积分啊,等于四十年的寿命,她又是救司马冲天于危难中,又是伺候照顾他,给他洗衣做饭,小意温柔的,花了这么?多功夫,都还没混到任何积分呢!

系统:相信我,有无数的人愿意献出四十年的寿命去救太后。

这句话,香儿相信,救了太后,全家都要跟着改变命运,对于底层的人,或者权利欲膨胀的人而言,这绝对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但她不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给宁王府做嫁衣:有没有便宜点的?

系统:还有一瓶两积分的拖延丸,这枚药基本上不能改善太后的病情,只能拖延两个月,保证她这两个月内不会?因此病而死!

这有什?么?用?太后病情没好转,宁王和皇帝肯定不会?接受。

甚至就这么?会?儿功夫,宁王就等得不耐烦了,朝二公子使了一记眼色。

二公子马上催促香儿:“怎么样?皇祖母的病你能治吗?”

她能说不吗?

香儿磨了磨牙,说道:“能治!”

她万分不舍地装作掏药的动作,从袖袋里取出一枚褐色的药丸,肉痛地说:“此乃再造丸,乃是我师门第五代祖师爷采集万千药材提炼而成,天下间仅此一颗!”

她怕不说这句话,以后但凡哪个王公贵族中了风都找她,她上哪儿弄这么?多药去?就这一颗药就去了她四十积分,现在她已经欠系统八十积分了,再来这么?一遭,她就要挂了。

香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发现二公子吊儿郎当的凤目悄无声息地滑过她的袖袋。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服下药丸没多久,太后的状态很快就得到了好转,她甚至还张开嘴吃力地说了一句:“我没事,都去休息!”

太医也表示:“真是奇迹,太后的病好多了,明日应该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皇帝高兴极了,拍了拍宁王的肩:“你娶了个好儿媳妇啊!宦海,朕有赏!”

皇帝先是口头表扬了一番宁王府和宁王夫妇,然后又赐了一份尊贵的礼物给他们,最后才是香儿的。给香儿的赏赐是最多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天下各种奇珍无数,真真是让人艳羡。

宫里的赏赐第二天送来,整整堆了半间屋子,都是极为贵重之物。饶是王府的丫鬟们见多识广,也不由得被皇帝的大手笔给震惊,羡慕又崇拜地看着香儿。

得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香儿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可是用她四十年的寿命去换的,她能高兴得起来吗?钱再多也得有命去花!

“怎么,不喜欢?”二公子进?来,挑了挑眉笑?道。

香儿挥退了丫鬟:“没有的事。”她又不是活腻了,敢说御赐之物不好。

二公子拿着纸扇头轻拍着左手:“那就好,父王还有赏赐,谢你这次救了皇祖母。另外这是一枚出入府里的令牌,只要带着春红、春月,你可以随时出门。”

虽然有人监督,但这也算不错,到底能出府了。

香儿安慰自己,这算不幸中的大幸。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成名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不,除夕刚过,大年初二那天,皇室又传来一个噩耗,皇上嫡亲的叔叔,先皇的亲弟弟成老王爷一大早开始吐血,太医看了都束手无策。

听到这个消息后,皇帝和太后都非常关心成王爷,这时候又想起了香儿,派出了心腹大太监亲自来宁王府宣旨,让香儿去给成老王爷看病。

这才两天啊,又让她去看病,香儿的脸色极为难看。便是再傻她也明白了,她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皇室的御用大夫了,哪里要死人了就让她去。难怪皇帝那天会?赏她那么多东西呢,这皇家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香儿很想拒绝,说自己不会?,但瞥见宦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又自动消了声。

宦海像是没看到香儿难看的脸色,微弓着身子,轻轻一挥手说:“二少?夫人,请吧,宫里皇上和太后娘娘还在等杂家的消息呢!”

香儿没辙,只能去给成王看病。

成王这病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出动了,也没辙,自是不简单,他生的病乃是后世很常见的肺癌,这在几千年后都没法根治,只能等死,就更别提古代了。

香儿看着系统给出的那粒药丸,都已经麻木了。她没有动,只是阴沉着脸色在脑海里问系统:没有其他药了吗?这枚枯木逢春丸需要二十积分,一旦兑换,我的积分将为负一百分,也就是说我活不过三天!

系统:兑不兑换由宿主决定,系统不干涉!

香儿悄悄瞥了一眼宦海、成老王爷的家人、宁王二公子,这些人都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她能说不行吗?

可人都是自私的,积分太难得了,花出去却非常容易,她不想死,她不想冒险,因为她没办法保证,能在三天之内获得司马冲天的真切爱意,挽救自己的生命。

悄悄拧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香儿僵硬地说:“我……”

只说了一个字,二公子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带着警告,说话的声音却极为温柔:“不要急,慢慢说,成爷爷一定会?有救的,对吗?”

成老王爷德高望重,管理着宗人府,宁王想登上大雄宝殿上那张龙椅,少?不得需要他的支持。只要他支持,皇室里其他人就是颇有微词也得憋着。因而宁王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一个大恩,以后成老王爷还能不选他吗?

香儿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但二公子眼底的警告非常明显,只差没明晃晃地说了:治不了病,要你何用!

自己存在的使命就是治病,香儿伸手拽着二公子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说。”

两人来到花园里,站在莹白的雪地中,屏退了左右,二公子阴沉地盯着她:“你想说什?么??成爷爷必须救!”

香儿看出他眼底的坚持,咬住下唇,深吸了一口气:“只有这一次,以后除了王爷、王妃、世子、你和皇宫里的皇上、太后,其他人我都不会?再出手!”

不是她想救这些人,而是因为她得表现自己存在的价值。好在最弱的太后和王妃都服了系统的药,其他几人又都是身强力壮者,短期内不会?再出问题了。

二公子盯着香儿看了几息,好说话地答应了:“成,就按你说的办!”

他估摸着她这药也不多了,还是别把人逼得太急了。

香儿松了口气,回去装模作用地给成老王爷把了把脉,然后又故技重施,掏出了一枚药丸,并一再强调,这是最后一颗,已经没了。

但她不知道,在第一次都没能顶住压力,坚持原则,后面这话的效力已经大打折扣了。

服下了药,成老王爷马上停止了咳血,脸色也稍有恢复,气?息平和了许多,安静地睡下了。成老王爷的家人当然是对二公子和香儿好一通谢。

但香儿没心思听这个,因为将最后二十积分花完后,她的身体陡然变差了许多,就像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样,浑身无力,脸色苍白,身体晃了晃,还是二公子反应快,扶住了她,才以免她摔倒。

成王爷见了,忙说:“侄媳给我父亲看病辛苦了,去厢房休息一会?儿吧!”

香儿知道休息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见到司马冲天,忙摇头:“不用了,无妨的,只是有点头晕,一会?儿就好。”

她坚持,成王家的人也不好再挽留。

二公子扶着香儿回到宁王府的马车上,让丫鬟扶她在宽敞的马车里躺好,然后坐在一边,打量着她煞白的侧脸,心头疑窦丛生,明明刚才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结果就把成老王爷的病治了,她就这幅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这两者一前一后,几乎是无缝对接,就像是把成老王爷身上的病过继到了她身上一样。二公子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荒谬念头给惊呆了,但初步的震惊过后,他越看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一回到王府后院,香儿就迫不及待地让人把司马冲天给叫来。

司马冲天进?屋就看见?香儿无力地靠在榻上,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像是时日无多的样子,心里大骇,焦急地握住香儿的手说:“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你不是有药吗?自己吃啊!”

看到他脸上不加掩饰的心疼,香儿心头微暖,她苦笑着说:“就是觉得不大舒服,看过太医了,查不出是什么?症状。”

既然他心疼了,就让他更心疼点吧,说不定有用!

她拉开了床侧柜子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塞到了司马冲天的怀里,虚弱地说:“司马哥哥,这些银票你拿着,是我上次出去换的,你藏起来,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拿着钱离开这儿,回去买一处庄园,好好过日子,别再留在京城了!”

司马冲天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银票,面额都是一百两的,算下来这里少?说也有万把两银子。皇上的御赐是初一昨天到的,这笔钱,她怕是把宁王府给她的值钱的嫁妆给偷偷卖了才换来的吧!

若说以前还有点怀疑香儿的真心,此刻这种念头都没了,这世上只怕没有比香儿对他更好的人了。司马冲天握住香儿的手:“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的……”

她当然会好,香儿看着自己的积分由-100不断递增,降到负的两位数,身体里流失的力气?也渐渐回来了。她欣喜若狂,总算是找到了司马冲天的罩门,她这下不用死了!

“司马哥哥,我想吃你做的元宵!”香儿找了个理由把司马冲天给支了出去,她实在是太开心了,都快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她现在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司马冲天也得想办法。他温柔地捏了捏香儿的手:“好,我这就去,你等着!”

司马冲天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他一离开,香儿脸上的笑?容再也憋不住,从嘴角往两边脸颊外扩散开来,无法抑制地笑了出来。

“你好像很开心!”一道戏谑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了下来,让香儿嘴角的笑?瞬间凝住了。

二公子站在床边,看着香儿恢复了血色的小脸,啧啧出声:“真是神奇,半盏茶前你的脸色还白得跟死人一样呢,回来见了司马冲天一面就恢复了?让我猜猜,这里面莫非有什?么?联系?”

香儿心头大骇,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个人太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她张了张嘴,勉强用平时的语气说:“没有的事!”

系统的事是个机密,他肯定不会?知道,是诈她的。

“没有?”二公子摇头,“那你说说,为何要让我废了司马冲天的武功和第三条腿,费尽心思将他这样一个废人留在你身边?刚才你还病恹恹一副快死的模样,见?了他就好了,跟话本中吸人精气神的妖女一样。”

门口忽然传来哐当一声。

两人扭头望去就见?司马冲天手里端着的瓷碗摔到了地上,白白的瓷器摔了一地,显然他已经来了一会?儿,把两人的话全听去了。他阴冷的视线盯着香儿,冷幽幽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是你故意害我?”

“不,我没有,不是我!”香儿凄厉地叫了出来,因为她发?现,刚回到-90的积分停住了,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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