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农家院,很多人就迎了?上来?,看到舒馥纷纷松了?口气。高璇激动?地要扑上去,于野抱着舒馥,侧身避开?她进?了?院子。
高璇撑着双臂,朝舒馥茫然地眨眨眼。
舒馥偷笑着朝高璇摆摆手,表示没事。
一场大雪的到来?,让之后的山里活动?取消了?。为保安全,所?有?人早早的乘车离开?了?阳云山。因为是?周六,到了?校门口,大家四散回家。
于野拦了?辆出租,送舒馥回家。
到家门口,舒馥往外挪着腿要下车,于野说:“等下。”
舒馥放在门上的手没动?,于野绕了?一圈走到她这边,打开?车门,扶着她手说:“出来?吧。”
舒馥下了?车,去拿他手里的包,向他告别,于野却站着没动?。
“怎么了??”舒馥问。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于野说。
“不用了?。”舒馥解释,“我家就在一楼,我蹦两步就到了?。”
“上来?。”
“真?的不用啊。”舒馥红了?脸,嗫嚅道:“这小?区里没有?不认识我的,你要是?背我回去,就真?的只能当我老舒家的女婿了?。”
于野挑眉看了?她一眼,说:“上来?吧。”
这下,舒馥不说什么,乖乖爬上了?他的背。
家门口,舒馥靠着于野开?门,钥匙插进?去却没有?动?。
于野扬眉。
舒馥说:“你还不走吗?”
于野笑:“还怕我趁虚而入吗?”
“不是?。”她是?想说:“我家没人,你要进?来?坐坐吗?”
于野点头,“好啊。”
要是?让李芝兰知道她把?男人带回家非得气的头发掉光,但是?她开?门的动?作却一点没犹豫。
于野跟着舒馥走进?,倒是?没四处地看,扶着她往卧室走,“去床上歇会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于野看着她的房间,魂牵梦绕多少次的场景再一次复现,不过这次是?真?实的画面。他看着那面熟悉的长镜子,难得停滞了?一下:“……舒谭告诉我的。”
“我弟连这个都给你说?”舒馥讶异,“你们感情很好?”
于野倒不否认:“确实不错。”
“那你和?我弟弟……”舒馥坐在床上,看了?眼他若无其事的脸才问:“真?的是?打球认识的?”她还为此买了?双鞋送给他,可于野肃静的性格,怎么看都不像喜欢运动?。
于野坐到她的身边,转头看着她轻笑说:“当然不是?。”
舒馥:“……”
她朝他胳膊轻轻扭了?一把?,“你又骗我。”
于野把?她作乱的手握在掌心,解释道:“我爸妈想尽办法?要把?于舟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靠近他,更不会让我对外人说起他的事情。”他捏着她的手指头,目光落在上面却是?怔怔地对着某处发愣,“我和?舒谭会认识是?因为于舟,所?以……”
他省略的话语让她心一揪。
她酸涩地问:“那现在怎么告诉我了??”她认真?地喊他的名?字,“于野,以后如果还有?这样让你为难的事,告诉我,我不会再强问你了?。”
“不会。”于野抬头看她,调笑道:“你现在是?内人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呸,谁是?你的内人了?,不要脸。”
“我不要脸。”于野贴近她的脸,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谁在家门口逼着人做老舒家女婿的。”
“那你还不是?巴巴的同意了?。”
“嗯。”他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我巴巴的。”
“于野……”舒馥脸骚红着喊他的名?字,他的吻很快堵住了?她的嘴。
于野走时天都快黑了?,要不是?对她爸妈回家时间门儿清,她还想拽着他留下。
舒馥红着脸赶在爸妈回家之前,把?乱成一团的被子整整齐齐叠好,又把?筒里的纸倒了?,才算放下心来?。
不过由于房间打扫的太干净,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最后还是?被李兰芝审问了?一遍。
不过任她追根究底,也不会想到是?她女婿刚刚上了?门。
舒馥坐在沙发上,听的脑壳疼,看到舒谭回来?,俩眼一亮,“舒谭舒谭,我有?话要和?你说。”
“什么?”舒谭看了?眼眯着眼审视舒馥的李芝兰,没多想走了?过去。
“哎呀是?学术上问题,我们去房间讨论?,你快来?扶着我。”舒馥朝李芝兰摆手:“妈妈妈,我进?屋了?。”
“你说你,”李芝兰糟心地看着她一瘸一拐进?屋:“去个阳云山都能把?脚崴了?。”
“你咋了??”舒谭走进?她的房间,惊讶地环视了?一圈,“你发生什么事了??”
“脚歪了?,你说说你,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搞得跟咱妈似的。”
“谁说你的脚了?,我说的是?你房间,你是?有?多闲竟想起大扫除了?。”
“你管我啊。”舒馥赏他一个白眼:“心情好不行啊。”
舒谭点着头说:“看样子,是?真?的心情很好。”
“哼。”舒馥坐到凳子上,转过凳子眯眼观察起舒谭。
舒谭摸了?摸脸,“怎么了??”
舒馥看着他,安静了?一会,沉声问:“今天你去哪了??”
“你今天是?真?的闲啊。”舒谭松了?口气,大马金刀的坐到另一个凳子上,拿起桌上的笔玩着,懒洋洋地说:“出去玩了?呗。”舒馥以前可从不关心他的行踪。
“和?谁?”舒馥说。
舒谭转笔的手停下,片刻又笑哈哈地说:“就常跟我混在一起那几?个呗,还能有?谁?”
舒馥看了?眼锁上的门,对上舒谭一脸的轻松,低了?声音:“不是?于舟?”
“啪!”舒谭手里的笔从指间落下,他却没在意,抬头惊愕地看着她。
舒馥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手指不由抓紧了?座椅。
“你怎么……”舒谭迟疑问。
舒馥打断他,“是?他吗?”
舒谭嘴唇微启,却没有?发出声音,眼神里带着一点猝不及防和?戒备,舒馥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房间没有?开?灯,很是?昏暗。
只有?稀疏的月光透过窗外的白雪照进?房间,空寂的房间,愈加冷清。
此时门外的炒菜的锅铲声还在来?回翻转,在听得到蚂蚁爬进?砖缝的房间里,一下下碰撞着锅底的铲子撞击声同时碰撞在俩人的心上。
舒馥看着舒谭,有?些恍惚。
以前俩人除了?拌嘴就是?打架,不过不会真?的下狠手,小?打小?闹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可是?什么时候,他俩的交流越来?越少了?。
疏忽之间,她的前方道路上,出现了?家人之外的男人。
而在她回首的时候,和?他一起长大的男人,心上也有?了?别的人,只是?那也是?个男人。
那一次,她无意中发现他的秘密,不经意间撇过电脑上那张图片,却再也让她安静不下来?,因为那是?个男人。
是?他弟弟喜欢的男人。
就那么一眼,她似乎永远也忘不了?那张图片。
后来?,她觉得那张图片上的人似曾相识,可是?却不知道是?谁,她究竟在哪里见过。
直到今天,于野提起他的哥哥,舒馥才恍悟。
电脑上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于舟。
那个和?于野眉眼相似的男人,浑身透露的温顺气质和?于野的冷漠凌厉迥然不同。就是?今天,于野告诉她,他还有?个哥哥。
几?乎不用再怀疑,她就能断定那个男人是?谁。
舒馥一向不算聪明,从她刻苦学习却成绩平平就可见一斑。可是?当她算不上抽丝剥茧的得出这个结论?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
看到舒谭发愣的表情,她什么都懂了?。
俩人一起成长十几?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
舒馥声音有?些哆嗦,“他……”那是?于野的哥哥,从于野的话里,她就知道他有?多爱他的哥哥,她同样不愿意让于舟和?傻这个字扯上关系,可是?……
舒馥看向门口,门外的李芝兰还在哼着歌。
舒谭说:“姐,我喜欢他,此事变不了?了?。”
“可是?……他……他知道你喜欢他吗?”她也害怕有?一天舒谭伤害了?对方。
舒谭点了?点头,“他知道,他能感觉到,他并?不傻。”
舒谭能和?于野做朋友,就说明了?他是?放心舒谭和?于舟交往的。
舒馥叹了?口气,按住他肩膀抚慰道:“不要辜负人。”
不要辜负于舟,也不要辜负爸妈。
舒谭认真?道:“姐,相信我,我会的。”他向于野保证过了?,他会用行动?表明他是?真?心喜欢于舟的。而他的爸妈,总有?一天,他也会给他们交代的。
“砰砰砰!”门被敲响,李芝兰的喊声打破了?房间压抑的氛围,“你俩在房间说什么呢。灯也不开?,出来?吃饭了?!”
李芝兰的声音将俩人猛然震回现实,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地瞬间移开?眼睛。
“我出去吃饭了?。”舒谭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舒馥看着他仓皇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天未亮,舒馥拎着早餐就在操场等着了?,看到于野走过来?,把?早点递给他。
舒馥说:“我给你带了?豆浆,喝了?再跑,不然一会就凉了?。”
于野接过早餐,舒馥笑着看他吃完,刚好吹哨声响起,俩人一起开?始跑步。
时隔几?天的空缺,舒馥再跑起步来?又感觉后劲不足,喘了?没两圈,于野就拽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跑。
“于野。”舒馥甩了?一下没甩开?,后面还有?别的班跟着,她到底不好意思,“我能跑。”
于野说:“没事,慢慢跑。”于野拉着她脱离了?队伍,绕在圈外跑得很慢,后面的班级很快超了?过去。
俩人的速度像在散步。
“怎么了??”舒馥诧异,于野一向很能跑啊。
“还不是?你喘的太厉害。”于野挑眉戏谑她。
舒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马压低粗重的喘气声,瞪他:“你才喘!你娇喘了?!咳咳咳……”气不畅,呛到了?。
于野无奈地拍拍她的背:“别瞎吆喝了?。”他拉着她几?乎要停下来?,“天太冷,你也吸了?够多的凉气,容易肚子疼。”
舒馥开?心地睨他一眼,说:“嘿,还挺会心疼人。”
上了?早读,又是?背诵英语作文。
舒馥的英语算是?个短板,看过于野的托福试卷,发现身边坐着个英语大佬,目光瞬间肃然起敬,问题一溜溜一排排没停下过。
于野敲了?敲她的脑袋,“别作文了?,你先?把?你的单词背完再说。一个高中生的储备量,连个外国的幼儿园孩子都不如。
舒馥邪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如。”她贴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灼烫中色气满满,刻意的缓慢中说道:“f~u~c~k~”
知道吗?
操、你~
于野耳朵被她低缓喃喃的声音诱惑的像是?烧灼了?,心里晃了?晃神才扭头淡定地看她,好整以暇笑了?笑,拿起英语书挡住俩人的头,然后低下头近距离贴近她的嘴唇,热烫气息喷在她的唇上。
于野:“再说一遍。”
舒馥看着他坏笑的嘴角,几?乎贴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说:“F……嘶……”话未说完,于野低头就狠狠咬住她的嘴唇,牙齿咬着薄肉碾磨了?一下才松开?,“还说吗?”
舒馥睁大眼睛看着他,上嘴唇的疼痛清楚地传来?,让她干瞪眼睛不敢说话。
“好疼啊。”她舔了?舔上嘴唇,没有?流血,不过还是?疼,上嘴唇的肉那么脆弱,他也吓的去嘴。
“还说吗?”轻描淡写的语调。
舒馥鼓鼓嘴,半晌败下阵来?摇摇头。
于野若无其事退后,放下架起的书,一本正经地说:“家庭教育第一条,不准说脏话。”
“我只是?开?个玩笑啦。”
虽然女孩说这么下流的脏话是?有?点不太好,不过她也只对着他说过啊,更何况那个词还那么贴切的表达了?她的美好愿望。
“你好苛刻啊,还家庭教育……家庭教育?!”舒馥正可怜巴巴摸着嘴唇,此时猛地回头看他。
于野慢慢悠悠地说:“怎么,才一晚上就不承认了?,我不是?你老舒家的女婿吗?”
舒馥嘴唇立马不疼了?,“是?!是?!是?!再没有?比你更合适做家庭教育的人了?!”在她家任谁教育她一通,她都得反抗一下意思意思,但要是?于野,就另当别论?了?。
舒馥满心欢喜地背书,于野也不再遮掩,拿着一本托福单词在背,舒馥偷瞄了?他好几?回,还有?些不大适应身边坐着一个天才。
“你曾经也算是?上过新闻的神童了?,怎么咱们班的人都不知道啊。”舒馥低声问。
于野笑了?:“别说是?十几?年前小?县城的新闻,就是?最近C市的大新闻,你又知道哪个?”况且他们又搬了?家,更没多少人知道他的事了?。
“也是?啊。”十几?年前她还是?个玩泥巴的小?屁孩,能知道什么。
舒馥拿过他的托福单词书,翻了?几?页,大部分都是?陌生单词,撇撇嘴没再问什么,把?书还给了?他,低下头继续背自己的高中单词,心里那股子怅然若失没来?得及涌上就被她强行按了?下去。
于野见她突然沉默,乌黑的眸子看了?她一会,才扭过头去。
接下来?的复习时间,愈发的紧张,寒假还有?一星期,大考小?考折腾的人瞬间衰老了?几?岁,一群十七八的孩子,跟个五六十的老头老太太似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于野对舒馥的学习进?行了?残酷指导,毫不遮掩的暴露出了?他的高智商,在长期辅助下,果然严师出高徒,效果显著,舒馥成功考了?一次二十三名?,而于野还是?万年的二十六。
舒馥看着他的成绩单,有?些不知是?何感想,倒是?于野一脸的平静,发下来?扫了?一眼就扔进?了?垃圾桶,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放弃了?,扭回头查她卷子上的错误。
最近一段时间,舒馥和?于野除了?回家睡觉那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混在一起,打着学习的名?义,没少在一起腻歪,舒馥靠在他肩上傻笑的时候,眼里的亮光常常让于野摸着她的头发笑她傻。
可是?笑着笑着,舒馥就会慢慢停下,感受着身边的人的温度,明明很幸福却陷入了?一个慌张的怪圈子,而这种焦迫的感觉,随着寒假的来?临愈发的明显。
舒馥常常看着于野发呆,时间从原来?的一分钟变得越来?越长。
有?时候会莫名?的叹气,于野问起她来?,她笑着摇头。
这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于野照常送舒馥去公交站。
不过刚走出校门,于野就拉住了?她。
“怎么了??不舍得我?”舒馥笑,“来?,亲一口再走。”说着,就在他唇上造次了?一番。
于野任她胡作非为,安静地盯她看了?一会,温声说:“在我面前,不开?心可以不用勉强。”
“没有?啊。”舒馥笑着道:“我哪有?不开?心?”
于野凝视她,目光泛着暖意。
舒馥在他直白的视线中,不自然地看向别的地方,目光躲闪,声音中带着藏不了?的心虚:“怎么了??”
迎面过来?一辆车,开?着远光灯分外的刺眼,车急速行驶发出轰轰的车声,舒馥捂着眼睛眯着眼透过指缝看于野,模糊中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在嘈杂的噪声中听见了?他不高但沉静的声音。
舒馥心一动?,征然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舒馥呆呆地看着他,又问:“你说什么?”
于野目光沉静如水,注视着她的眼神里满是?认真?,他声音很平静,说出的话却完全和?他表现出的平静迥然,不亚于一个炸弹丢在她的耳边:“舒馥,我不出国了?。”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舒馥放下手,车早已驶远,可她怀疑自己还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舒馥看了?他好久,还要再问。
于野走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我说,我不走了?。”
早就走不了?了?。
于野看着那俩车消失在黑暗中,心里叹气。
离开?的理由千千万,可他永远不能像那辆驶过去的车一样,朝着既定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在哪里~~挥挥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