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宥豫抬起手,按在了窗户上,窗户推开来的一条缝隙彻底合拢,看不到外面的潇潇雨歇、也看不到外面越聚越多的人。
方年年有些?紧张,两只手握在一起,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她淡淡地一笑。
“喂喂喂。”
随后就?看到有人“图谋不轨”!
她噘噘嘴,“我剥了好久的,都没有舍得吃,指甲都剥疼了,你竟然想要一手抓没了?”
“我、我就?摸摸。”沈宥豫松开瓜子,委屈地看了一眼坐在身前的小丫头,这小没良心的,自己为了她、他们一家紧赶慢赶地过来图什么?啊!
啪!
方年年拍在沈宥豫的手背上,凶巴巴地说:“不准摸。”
沈宥豫好委屈。
方年年没有扭捏,咧嘴笑着说:“分你一半。”
沈宥豫立刻就?笑了,嘴角上扬,心里面比吃了蜜还要甜,自己最近忙碌和今日在宫中遇到的事儿都是值得的。想到刺客,他的脸色暗了暗。
刺客的源头已经查明,就?是风雨楼。风雨楼身后有什么??沈宥豫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看阿父身边一些?老人暗藏忐忑和不安的脸色,这些?气息就?被坐实?了不少。是真的没有想到,刺客竟然会牵扯到多年前的旧事……
经过周密的调查,更多的细节罗列在沈宥豫的眼前。
刺客是个男人,却不是最近才混入水榭,而是已经在宫中待了十多年,姓名、籍贯、亲属、宗属等?等?一清二楚、完完整整,还都是真的!已经派人去控制住刺客的家眷,他们不管无不无辜,承受的都将是灭顶之灾。
一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在宫禁内围内待了十多年,不出挑、不出彩的埋头做事,甚至得到了主管的青眼和赞赏。一个假内侍在宫中行?走,换过几个宫殿,去过好几个司局,谁都没有发现异常。一个风雨楼的刺客,就?是在刺杀前还老老实?实?地干着事儿,被训斥了讷讷不言、被夸奖了诚惶诚恐……
他唯一露出马脚的,就?是这次行?动。还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行?动,说句大逆不道的,他要是把目标对?象选为太后、皇后、贵妃、普通后妃,都轻易得手了。亦或者,他的目标直接定为皇帝,闹的动静会更大!可沈宥豫弄不懂,刺客为什么?会选上自己?
沈宥豫捏着手中的小爪子,不断地思考着,从各方面分析原因,却始终想不明白。
看着自己被捏的手,方年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有把手抽回来,她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从昨天开始就?是如此。
此时?此刻,没有言语的二人心思却出奇一致,就?是想着那个刺客为什么?会针对?他们两个?
他们有什么?特?殊吗?
一个“纨绔”皇子,一个茶馆千金。
一个皇家庶子,一个旧臣之女。
门被推开了。
想着事儿的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看到推开门的人沈宥豫心中说:果然如此。
方年年有种第二只靴子终于扔地上的心定,终于来了。
推开门的人低眉顺眼,他十二岁跟了还未封王的圣人,一路跟着圣人去了边疆、辗转中原、定位皇都……颇受陛下重用?,却始终保持着谦逊谦恭,陛下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小小的推门亦是如此。
门推开后,黄内监就?退到一边,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站定在门口却没有更进一步。
方年年和沈宥豫神色变了变,连忙动了起来。
男人摆摆手,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罢了罢了,不愿意?见我罢了。”
言语间竟然有些?怅然,也有着释然。
话音刚落,男人转身大步离开。
方年年和沈宥豫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