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年向身后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
“不对,你怎么来了?”方年年奇了怪了,沈宥豫不是去宫里了,因为刺客一事,皇帝心头肯定不爽,哪怕脸上没有半点儿痕迹,心里面还是窝火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那么大,皇帝顾及不到边边角角是情理?之中,京城之内却有刺客,这就是活脱脱的大巴掌甩在了皇帝的脸上,更何况是水榭之内有?刺客,那就更加了不得了,简直就是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他心里面能够高兴?不高兴,那肯定就要彻查、彻查、彻查……不知道多少人因此会受到牵连,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
京城百姓以及混在京城内的魑魅魍魉别的不说,感知一定?是敏锐的,盛世太平表面下的暗潮汹涌肯定是感觉到了一二,京城空气中已经悄然弥漫起了紧张和?压抑。
这个时候,正是宫里面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时候,被传唤入宫的沈宥豫肯定是要随侍在侧,怎么就出宫了?
沈宥豫浅笑,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窗户缝隙外的人,那人眉头微皱,欠身行礼后让开,他只是不看着窗户里了,并没有?离开。
沈宥豫说:“阿父有事处理?,留我们在一旁候着。我待在偏殿喝茶吃点心,实在是觉得没趣。你是不知,我那个大哥带着嫂嫂亲手做的麻花吃,红糖味儿的,上面撒了芝麻,我说给我一个尝尝,他竟然小气地挑拣了一番从中挑了一根断的零碎给我,我好端端一个弟弟,就只配吃点零碎?嫂嫂做的,比你做的差远了。”
东宫夫妻肯定不是情投意合才走到一起的,为太子选妇当然要综合家世、背景、根脉、人品、才情、相貌等等,是一国储君之妻,容不得半点儿马虎。因此夫妻二人婚后相敬如宾、客客气气,谈不上伉俪情深、情比金坚,甚至因为一些挑三?挑四和?东宫新人产生间隙……之所以有了麻花这事儿,还要归功于沈宥豫和?方年年。
那是沈宥豫第一次离开小茶馆。
那时二人情意还未说明。
那时一个不断往小茶馆送礼物,一个不断往京城送吃的。
就有那么一次,沈宥豫吃着紫苏嫩姜,太子过来蹭吃。太子心思敏锐,看弟弟护食儿的样儿就知道紫苏嫩姜不是府中厨娘做的,回家后和客客气气的太子妃吃饭,不免就拿了这件事情说了起来,言谈间有些许羡慕,如果?他不是太子,应当也可以像六弟那般任性纵情、追寻所爱吧。
太子妃也是心思灵巧、端慧文静的人,何?尝听不出太子字词间隐藏的情感。她也想缩短和太子的距离,就从娘家那儿寻摸来了一些制作吃食的方法,自己捡着闲暇之余,悄悄地学习做了,做出来的东西尝过之后觉得不错就给太子……东宫夫妻之间的你来我往就不多说了,看现在和谐的样儿就知道发展的不错。
沈宥豫说了一些大哥的事儿,原来红糖麻花不是第一次,他还见过阿兄吃独食——酸甜萝卜、酥皮花生、梅菜馅饼、蝴蝶酥、甘梅酥皮蛋糕……
“我觉得都没有?你做的好吃。”沈宥豫下了最后论断。
方年年:“……你可别给我拉仇恨,树立未来的敌人。”
她听了觉得耳熟,这些吃食是简单,但其中有?几道菜绝对不是现下会有?的,是只有她家会出现的!心思微动,想到之前自己被困在宫中,父母找的人帮忙,其中就有太子妃的亲眷。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爹娘的布局很深很远。